现场气氛顿时一阵诡异。
丁彭义捂住脸,强压着笑意,心说江阳这小子真他妈的坏。
贼坏!
这哪儿是讲故事,这明显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大光明恐吓崔大胆以及其一众党羽。
这事也就江阳能干出来,也只有他干了,才有效果。
因为无论是马天成或是薛建业,或是周洋,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落得如此下场。
丁彭义抬头看过去。
只见崔大胆铁青着脸色,其身后的一众党羽,更是坐立不安。
江阳表情变得严肃。
“我知道你们因为一些原因,不想开口,甚至是不敢开口。但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我不是洪志强那个腐败分子。”
“我来乌山镇的任务,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就是整党建党,把洪志强遗留在乌山镇的政治陋习从根上改过来,把那些摆不清自己位置,把自己当大老爷的腐败分子,从公职人员的队伍中清理出去!”
“谁敢跟群众作对,我就跟谁作对!”
话音落,一个老大爷气势汹汹地站起身。
“我来!”
“反正我老头子一个,没几年活头了,不怕打击报复。”
江阳上前,扶着老头坐在椅子上。
大爷看得出来,也是个暴脾气,刚一坐下,就开始拍桌子。
“我要状告我们村支书!”
“你们村支书叫啥名,哪个村的?”江阳问道。
“乔盛,就云山村的。”老大爷愤愤道:“乔盛的侄子盖房子,把我家宅基地占了,这事我找我们村支书说了五年了,始终不给处理。
他侄子还威胁我,如果再找事,就找人弄死我。
江书记,这事你管不管?”
说话时,下意识看向崔大胆。
再怎么无所谓,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还是无法忽视。
江阳安抚道:“肯定处理,等今天的会结束,我亲自去实地调查,一经查实,该拆就拆,该罚就罚。”
有了一个人带头,其他人立马响应起来。
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走上前。
“江主任,我也要告乔盛。”
“我这腿是前些年下矿的时候,被砸的,已经失去劳动力,按照规定,我应该有低保和建档立卡。”
“但我申请了三年,乔盛就是不给我办。”
“可他儿子有车有房,还有工作,竟然还能吃低保!”
看着男人严重扭曲的脚腕,江阳皱起眉头,回过头扫过身后的一群公职人员。
“云山村的乔盛是哪个?”
“......”
久久无人响应。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小声说:“乔支书正在忙工作,等下见就来。”
“放屁!”话没说完,一个年轻人就站起身大骂道:“乔盛那是忙着工作?那是忙着喝酒!我刚从村委会来,乔盛正趟办公室睡大觉呢!”
崔大胆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赶忙吩咐道:“给乔盛打电话,让他滚过来!”
随后,陆陆续续有人上前诉苦,喊冤。
各种喊冤的都有。
二十分钟过去了,依旧不见乔盛出现。
见众人的情绪已经上来了,江阳提议道:“我记得,云水村村委会离这儿不远,开车十来分钟的路程是吧?
既然乔盛不来,那我们就过去。
孟娇,你留在这儿,继续收集群众的意见,做好统计。”
另一边。
距离乌山镇镇政府十分钟车程的云山村村委会。
叮铃铃——!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一个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从沙发上坐起来。
“嗝~~”
乔盛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拿起手机,“喂?什么?去镇里迎接江书记?不去,我这中午刚喝完酒,正睡觉呢,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去。
怕啥啊,他一个愣头青,我还怕他?
再说了,有崔书记在,我就算不去,他江阳能把我怎么滴?
乌山镇,没他江阳说话的份。”
电话那头焦急道:“你赶紧收一下,江书记去你哪儿了。”
“来就来呗。”
“咋?还想我出去迎接他大驾光临啊?”
“我爹来了我都不鸟,他江阳凭什么让我接?老子又不是他爹!如果他能喊我一声爹,我就勉为其难,下去迎接一下,哈哈.....”
正当他哈哈大笑之时,江阳已经站在了门口。
看着办公室内扔满了酒瓶,茶几上还堆着中午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江阳脸色不悦。
堂堂村委会办公室,却像是个猪窝。
一股浓重的酒味和脚臭味,扑面而来。
乔盛挂了电话,醉醺醺地问道:“你他妈谁啊?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江阳走进办公室,平静地说:“我找乔盛。”
乔盛点上一根烟,冷冷道:“我的大名也他妈是你能叫的呀?你是哪家的愣头小子,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还不用负责?”
说着,抄起一个酒瓶,就要砸。
这时,丁彭义出现在门口。
乔盛愣了一下,连忙放下酒瓶,一脸谄媚:“丁部长,不对,现在应该叫丁常务。丁常务,你不是在镇里吗?怎么来了?”
丁彭义冷笑道:“你刚才是不是要打他?
来来来,你打。
我给你一百个胆子,你动他一下试试。”
乔盛狡辩道:“我就吓唬吓唬他,也不知道是谁的裤裆没夹紧,把他给掉了下来,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往村委会办公室闯。”
丁彭义怒声道:“他一个副县长兼镇党委书记,进村委会还要你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