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午后的涠洲,难得没飘起蒙蒙春雨,相反,竟种要入夏的炎热气息。
沈青青戴着暗色帷帽,着了件荷叶色的襦裙,怕再受风,上面加了件鹅黄色的小薄袄,她牵着苏冉走走停停,在涠洲喧闹的街道上闲逛。
走在前面的陆成玉身着水色白月常服,玉冠高束,手里拎着把伞,同两人保持着三两步距离,近远,地,还要回首看下两人是否又瞧见了么稀罕玩意。
这次出行,属临起意,下午他本是只想探望下生病的沈青青,送些补品以示关怀,却没想,她能恢复的那么快,进院儿便瞧见她正坐在院子里含着块点逗鸟。
这次见,沈青青没戴着帷帽,半绾着的宽松袖口露出截玉臂,她正同旁边的丫鬟说说笑笑,眉眼弯成月牙儿状,皙白的皮肤在日头下晒,嫩的像那块今早刚吃过的蛋白。
陆成玉底蓦地动。
沈娘子原还是好动喜笑的小姑娘呐。
同昨日稳重大方的沈青青简直是判若两人。甚至让他恍恍以,沈娘子与他年纪相差多。
正因两面所带来的反差感,陆成玉头酸,暗自怜惜起沈娘子了。
他合宜的张口问她,要要出去逛逛,甚至了遮掩自己的目的,按上了破案这由头。
陆成玉从未这徇私过。
见沈青青怔了瞬,微点下头,他忽而觉得徇私也是值了。
沈青青没留意到陆成玉望来的神色,她由着苏冉的兴致,停在处面具摊子前。
“想要吗?那选吧,姐姐送给你。”
苏冉乌亮的眼睛眨了眨,糯糯地说了声:“想要。”
难得见她肯回应自己,沈青青想到陆成玉提议说带苏冉去些热闹的地方,兴许能把可怕的记忆遮盖过去,这沈青青接触起来,也会容易许多。
果然,小孩子封闭的,更容易在热闹温馨的环境下被开。
苏冉几乎没犹豫,选了面红色白纹的狐狸面具,沈青青她取下,自己也摘了面半脸的白色素纹面具,她这面像苏冉那可可爱爱,反倒是些清冷严厉。
沈青青正要取出荷包付钱,只手捏着几块碎银子挡在身前,先步付了款。
“陆大人,这是买给冉冉和我自己的,银子还是我来付吧。”
“沈娘子身体适,却了案子同陆某出来,这些小事,还是让陆某尽份吧。”
“哟,原是知州大人,那这两面具算是送给夫人与小姐的了。”卖面具的老头认出来人,说么也肯收银子。
“老伯以此生,陆某断可如此,还请您拿着。”陆成玉看他收,便给了沈青青眼色,让她带着苏冉先走。
沈青青思敏捷,带着苏冉悄声走了,陆成玉同老伯周旋片刻,丢下银子,拔腿跑。
沈青青见堂堂知州竟要狼狈跑走,忍住垂首浅笑。
陆成玉解释道:“涠洲百姓随和大方,搞得我许久都敢上街买东西了。”
“陆大人深受百姓爱戴才会如此,是好事。”
旁的苏冉便迫及待的要沈青青她戴上面具。
“冉冉眼睛又大又亮,这变成只小狐狸了。”沈青青她戴上面具,梳理好发髻,看她举着自己的那面道:“大姐姐也要。”
沈青青笑着接下,将面具戴妥后,将帷帽取下背在身后。
古人做的饰物简单素雅,花纹含丰富寓意,沈青青觉得稀罕,好奇地问陆成玉道:“陆大人可知这面具的寓意么?”
“沈娘子可算问对人了,这面具的确寓意。”他顿了顿,解释道:“这副面具在涠洲当地被称素女面具。”
“素女?”
“对,素女是涠洲特的传奇人物,是出海者人人祭祀的女神,听着像是传奇,可涠洲史上,的确这么位女子。只过日久了,人传人,故事变得离奇起来。相传东海落下女子,貌美如仙,清姿濯丽,她无名无姓,自称素女,面相冷淡,却怀怜悯,赐涠洲百姓以先进的造船术,又将精湛的谷物种植传授百姓,因素女慷慨解囊相授,涠洲富饶,在当吸引了许多人前来求见。”
“这故事,听起来颇励志啊,然后呢?”
沈青青本喜欢看故事,听故事,听陆成玉描述后,总觉得那素女几穿越者的味道,她大抵猜测这段故事,是基建爽文类的套路。
陆成玉兀自摇头,“前来拜会的男子,得到了素女的青睐,两人见钟情,惺惺相惜,男子同她在涠洲度过了段神仙眷侣的日子,只可惜,到后来,男子承认自己已家室,而素女那已怀身孕。番感情纠葛后,素女随他回家入,做了妾室,后同那男子做起方产业,富甲方。”
“……这。”沈青青听罢,禁大跌眼镜。
她怎么也没想到,剧情竟会走向家里短,而素女这独立的女人,会甘做妾室。
虽然在古人眼中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在她看来,即便再相互喜欢,对方已然成亲,去做妾坏人姻缘,总归失道德,说到底,是这男人忒要脸了些。
陆成玉看出她眼中失落,解释道:“故事还没完呢,素女生活并顺利,即便产下男孩,也是庶出,并良田地产同做下的家业,全都让原配拿在手中,后涠洲百姓知晓此事,集结了些人去男人家乡闹事,硬把素女接回涠洲,并以良田美产相赠,只可惜到年,素女感染重疾,病逝了,后涠洲百姓了几年她所做下的贡献,制成此面具,在每年素女日,会佩戴祭祀。”
沈青青听了多感伤,毫无避讳的把听后感表达出来。
“这故事……真好听,特别是结尾,我尤喜欢。懂何那些人要强带她回来呢,关上的事,谁能评是非对错。”
陆成玉哈哈笑,眉尾轻扬,“沈娘子果然思路与众同,只听过骂那外乡男的,反过来指责涠洲人好的,沈娘子还是头。”
“,此事最大祸源在于那男人,明明娶亲,还招惹素女,我只是觉得既然素女甘去做妾室,旁人该再妄加评判。”
“沈姑娘说的错,我查过典籍史书,那男子也并非无情之人,纳了素女后,自是独宠,后因素女的离开,没过多久他郁郁寡欢逝去了,而素女病逝,恰在此事之后久。”
“所以说,未窥全貌,予置评。”沈青青听了并觉得那男人情义,他宠妾灭妻,是渣男没错了。
“好未窥全貌,予置评,沈娘子这句话,可是同表弟那听的?”
“陆大人听世子也讲过么?”沈青青眸色动,话语明显带了些慌张。
这句话的确是从沈青青从他那听来的,只过那候,阿洲还是孟西洲。
沈青青之所以记得清楚,委因那次……印象深刻。
夏日蝉鸣,那他们刚搬去三溪村久,沈青青作新妇,容貌出众,乡里乡邻的妇人没少往她家跑。
日做工下来,沈青青给阿洲了盆冷水擦身子,无聊同他讲了些听来的乡邻的家里短。
她说正是起劲儿,忽而腰身凉,阿洲竟把给她横抱起来。
沈青青身子又软又娇,受住他这般拿捏,故意当做没事发生,只继续讲着,想让他把那思放下。
“未窥全貌,予置评,这功夫,青青如跟我讲些别的。”
沈青青见他欲.色渐浓,等下音节跳出口,唇瓣被他急急含住。
再后来,沈青青只记得脚踝悬在空中摇啊摇的,直在眼前晃,颈窝、脸颊、小腹。哪儿哪儿都是他留下的气息。
情到深处,无应付的沈青青脑中又莫名妙地冒出阿洲方才说的那句话。
这才直记到了里。
她在想,孟西洲会会是想起来么?
上次他发烧,他回到过阿洲的状态……
这失忆,总会好转的。
“沈娘子可是舒服了?”陆成玉见她面色忽变,细细回想方才说过的话,并未妥。
“我没事,只是些乏了。”沈青青盈盈笑,三娇弱,七乖顺,看进了陆成玉的坎儿里。
他想着,她这般娇,却命运济,若能走到起,他定会好好待她,让她受半苦楚和委屈。
“那听曲儿了,我带沈娘子与冉冉去尝尝涠洲海味吧,家馆子的豉汁蒸鱼特别嫩滑。”
沈青青含笑点头,跟在旁的苏冉也是外开。
难得出来次透透气,她自然是想多逛会儿,多尝尝当地美食,好好给自己放松下。
陆成玉说上么,每每见她朱唇微翘,自己会跟着知觉的开起来。
另头,众大理寺官员换回常服,汗流浃背的徘徊在涠洲闹市间。
难得少卿大人放半日假去听曲儿吃酒,他们呼百应跟了去,却想少卿大人颇挑剔,连转了三四家酒楼,都合意,执意再换。
这可苦了他们几。
几人只知涠洲临海,春日寒冷,远行大都只带着厚的春衣,谁成想今日天气反常,这路走来,穿着夹袄,都要热昏过去了。
“少卿大人,咱们随意吃口行,我们几真挑。”同行位老者些受住了,耐着声道。
“是啊,涠洲比汴京美食多,咱随意吃点地方菜行,我看方才那家错。”
孟西洲淡淡瞥,容置疑道:“各位大人远道而来,若是我带大人们品尝到涠洲真正的美食,岂可惜?”
几人知晓孟西洲的脾气,办事雷厉风行,说二,看他执意如此,便也没再多说么,只得擦擦头上的汗,继续走。
跟在旁的李炎瞧着自家爷,里说出的别扭。
你说他是了请各位大人吃饭吧,非得绕这么大圈儿,可说他放下沈娘子吧,那夜请大夫瞧病,可谓冷酷无情。
正想着,阵熟悉的笑声从侧悠悠飘来,他定睛瞧——涠洲渔馆。
临街的纱帐下,身影若隐若现,李炎正想着要要同爷知会声,听他声音忽而明朗道:“各位大人,既然来了涠洲,海物是定要吃的,我瞧这涠洲渔馆是地道,如这家吧?”
几位大人抬眼瞧,愣住了。
从外面看,涠洲鱼馆委寒酸,间挤在犄角旮旯里的小铺面,庭破落,渔字上的点都生了绿霉。
他们瞧了眼帘,又看了眼脑袋顶上的太阳,硬着头皮拍手称赞道:“少卿大人选的好,既是来了海边,肯定要选这种铺面吃才地道。”
说着,行人鱼贯而入,选在了临街的处雅间落了座。
此,另间雅间里,苏冉捧着碟糖浸果干吃的津津味,陆成玉正同二人讲述当地风俗,内容虽枯燥,陆成玉话语风趣,沈青青被逗笑了好几次。
倏地,房间外阵紧密的脚步,原是刚来的客人在隔壁雅间里乱糟糟的落了座。
陆成玉起初还能忽略那些人的喧闹,片刻后,沈青青面带尴尬的断了陆成玉。
“陆大人,旁边雅间里坐下的,似乎是少卿大人与他大理寺的大人们,您要要……”
陆成玉动声色的捏紧茶杯,忽而种好事被坏的祥预感。
“是了,的确是表弟,会儿菜若上了,你带着冉冉先吃好,必等我,官场应付,总是两句能结束的。”陆成玉想她空等,点了桌子的菜,想让她胃口好点,多吃些。
见沈青青乖顺的点了点头,他起身关走了。
另头,接连忙活了几日的朝廷命官此都放松下来,他们也客气,知道显国公府世子家底厚,先让小二取来最贵的酒水小菜,撒了欢似的闲聊起来。
少,房轻叩,人以是上菜的跑堂,喊了声,“进”
进来的是陆成玉。
屋子的京官见来了涠洲的,赶紧扯他入席,“以你去知州府了,既是来了,鸿砚(陆成玉表字)可要尽地主之谊呐。”
“哦,竟是表兄,好巧。”孟西洲坐在主.席,起身陆成玉满了杯酒。
陆成玉抬了抬唇,温声道,“表弟怎么找到这家酒楼的?我还以只涠洲人会来。”
“巧合。”
“少卿大人了带我们吃涠洲美食可是没少花思,想这还真是家宝藏铺子?”
“是,这家蒸鱼是错,大人们定要尝尝。”
“苏冉那进展如何了?”孟西洲意的问了句。
“还在进行,过已所突破,我来渔馆是了……”
等陆成玉说完,孟西洲举杯道,“突破好,既然表兄也来了,那大家今日尽欢便是,必拘束。”
陆成玉在汴京任职过几年,知道京官去地方喜欢闹当地官员的风气。今日在场的几位大理寺官员中,同他结交过的,几年见,更是会轻易放他走。
来便知道他这坐,陪酒是少了的,所以才了方才对沈青青的那番话。
过想着表弟在,再怎么也会让他们闹得太凶,毕竟太知道旁边屋里还坐着沈娘子与苏冉在等着他回去,随和善良的表弟总会暗中帮衬着让他早走的。
然而,他错了。
京城达官显贵们的行酒令似乎同他往日耍的了,轮轮下来,陆成玉知道被灌了多少酒,直到他喝的省人事,面带绯红的孟西洲才同李炎吩咐道:“陆大人醉了,请人送他回府。”
“我…………”陆成玉此刻脑子已乱成了浆糊,残存的念头告诉他,他能走。
“走么?”孟西洲大手提,又开了封酒,取来酒盏给他二人都满上,“表兄还是未喝尽兴呐,表弟作陪,定让表哥扫兴离开。”
“表弟……我……”陆成玉口齿浑浊清,堪堪扶着桌面让自己哧溜下去。
此屋子里,行的官员也已同陆成玉的情况差多,七七八八的躺在席间,的已上了鼾。
李炎见状,吩咐小厮去给人架起,准备送走。
看似文弱的陆成玉知道哪儿来的劲儿,把推开小厮,踉跄向另件雅间呆呆望着。
“表哥,还要喝?”
孟西洲此刻也两眼发直,依着脑瓜子里那股劲儿,机械性的把酒盏满上,还没说出口,陆成玉两眼闭,栽下去了。
李炎眼疾手快,命人抬走烂醉如泥的陆成玉。
孟西洲盯着小厮陆陆续续把屋子里的人清干净,里舒坦多了。
他起身,李炎要扶,却被他把推开,只好悬着看着爷踉踉跄跄往外走,出,直直钻进左侧的雅间去了。
李炎道这对啊,赶忙跟了过去,顺着缝,眼瞧见坐在里面的沈青青,她倚在软垫上,秀眉微蹙,静静望向口来人,怀里搂着昏睡过去的小丫头。
“沈娘子……?”李炎忽而明白了么,愣神的功夫,孟西洲吩咐道:“把苏冉送回知州府。”
“是。”李炎里跟明镜似的,垂首应下,后麻利地走过去,从沈青青怀里接过小姑娘后,匆匆离开。
孟西洲自顾自的走到桌边坐下,冷眼扫过这桌子几乎没动的菜,轻笑了声。
没想到陆成玉是认真的。
原以陆成玉是情种,中挂念亡妻,多年近女色,却想他们第次见面,陆成玉瞧上了沈青青。
孟西洲抬首,烛光摇曳下,沈青青清丽柔和的小脸儿因酒气平添了绯色,那对儿又润又亮的眼睛,像头林间的小麋鹿,瞪着圆眼警惕地看向自己,再往下,朱瓣轻咬,似是盛夏的樱桃,红的滴血。
她这副小模,像是受了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生了这副好皮囊,是他这种素来寡欲的人瞧见了,也……
孟西洲喉结缓缓下滚,目光晦暗,迫着自己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又硬生生的将脑子里徘徊的念头掐断。
他怕是真的醉了。
沈青青方才见是他来,是些生气的。
她冰雪聪明,陆成玉去返后,大抵想明白孟西洲是么意思了。
饭也好,酒宴也好。
孟西洲在旁边屋子里闹这场是意之。
她信,孟西洲这么巧,能正好带那些大理寺官员来这种名见传的小地方吃饭,可她想通,他大费周章的折腾陆成玉,的又是么。
如今人坐在她面前,所的神态、眸色、动作之下。
她懂了。
他大抵是来羞辱她的。
她紧紧攥着杯子,中因对孟西洲生出的恶意酸涩已。
没想到,她同原本的阿洲,能如此水火容。
想着想着,沈青青些灰意冷了。
若是没渔馆吃酒这件事,她应该会找机会问他,是是想起来了么。
可如今,中燃起的那点点希望,又灭下了。
两人沉默良久,当沈青青以孟西洲在声冷嗤后,便会丢来铺天盖地的狠话,他低声吩咐了句:“……我醉了,扶我回府。”
话语轻重,两人仿佛回到了他遇刺后,在梅园同住的那段日子。
他清冷下令,她乖乖照做,小伺候。
沈青青收敛起思绪,刻意用自己最严肃的声音道:“世子,我是你的丫鬟奴婢,若想找人伺候,如我先回府去叫娇云来。”
那夜大夫抓药的事发生之后,沈青青哭了整整夜,那她便想好了,孟西洲若是继续视她如草芥,她也没必要再热脸去贴冷屁.股。
这的折磨,该她去受。
“沈……青青,我醉了。”他面带绛紫,字顿地又重复了句,像是无赖,达目的誓罢休。
沈青青红着眼盯着他看了会儿,最终叹口气,走过去扶他起身。
他在她面前做出这副示软的模,真真是吃定了她。
沈青青暗暗骂了自己句,没出息。
沈青青路上没怎么扶着孟西洲,他酒品还行,吵闹,能乖乖跟着走,他还没醉到需要靠人搀扶回去的地步,最多是缺随从,跟在边儿,让他走偏了路成。
沈青青扯着他袖口,跟遛狗似的,路给他带回民宅。
说来也奇怪,去正院的路上,竟侍卫或官员都没瞧见。
待她给人送回正屋,外面刚过了三更,她纳闷儿,偌大院子,连伺候的下人都没。过她并是第次照顾孟西洲,轻车熟路地去厨房熬了醒酒汤,又弄了热水给他擦洗番,这才作罢。
圈儿下来,她累的冒了头汗,坐在榻边儿给自己擦了把脸。
见孟西洲沉沉睡着,突然舍得走了。
她已久没这近距离的同他相处了。
沈青青盯着他瞧了半晌,迟迟疑疑地抬手抚过他泛红的额间、眼尾、鼻尖、唇瓣……
“阿洲……你能听见吗?我跟你立下了年之约。”
“你要是再想起来……我真的走了,再也见你,也让你找到的那种。”
她抬手擦了把泪,带着哭腔小声嘟囔着,“原本的你,可真是混蛋啊,我都病了,你还让大夫给我开药,点同情都没……”
想到那夜的事,沈青青生气,她狠狠地掐了下孟西洲高挺的鼻梁,随后又点疼似的,给他往上拔了拔。
“我本来想理你的,可你又招惹我,那么多小厮用,非要我送你回来。你、你是故意来欺负我的,是是……”
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滚落。
滴在了孟西洲温热的手背上,滴、两滴、三滴……
汇成道泪痕,滑落在床榻上。
沈青青兀自说着,没留意到孟西洲的指尖轻微的颤了颤。
“还,我昨天……梦到你了,你抱着我,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
沈青青说着说着泣成声,停了片刻,才继续道:“你看,在我最懦弱的候,还是会想到你,可你却在了。”
“所以被你欺负了这么多,等你想起我来的候,我定会轻饶了你,知道吗?”
沈青青带着些许怨气,胡乱捏上孟西洲的唇瓣,她故意给他捏出鸭子形状,看着些滑稽。
下瞬,她破涕笑,沾着湿滑的泪,起身吻了上去。
她想他了。
即便身下的只是壳子,她也忍住想亲亲他。
沈青青正要起身,忽而腰身落下力道,把她又紧紧箍了回来。
再回神,天旋地转,孟西洲正压在那,浑浊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