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啊啊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城市的废墟之上,少数仍旧耸立着的大厦在散发着余热,向世人宣告这里曾经存在着的,四处都被阴霾笼罩,让世界显出一层精致的灰。
红色的血月高挂在天空之上,透过灰蒙蒙的雾气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灰雾中荡起层层涟漪。
目光所至,是一个令人熟悉的地方,人民广场,高耸的伟人雕塑已经坍塌……
在红月的映照下,散发着恐怖的气息。突然间,马蹄声急促而来,震颤着整片大地。
“嗬!嗬!嗬!”
在黑暗中,一个人影猛然坐起,无力的依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眺望着窗外,月光皎洁,映照出他的面容,额上已经布满了滴滴的汗珠,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微微起身看向周身的环境,人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怎么会,又是这个梦。”
看着寝室中仍在睡梦中的室友,轻声掀开身上有些单薄的被褥,缓缓走下床,向着卫生间走去…
水声淅淅沥沥响起,落在蓄水池中,低头将脸压进水中,又抬起。用力将脸上的水抹开,望着面前的镜子。
镜面中映照出他的身形面容,青涩的脸庞带着仍未消散的恐惧。他凝望着自己苍白的脸刘海一片片的搭在额头上,滴着水珠。眼神中充斥着担忧,镜框边缘浮现出模糊的骑士浮雕,在他将视线移开时又消失。
少年熟悉的找出自己的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干。
“时隔三年,这个梦又来了。”
有些低哑的声音说道。将毛巾再次清洗一遍后放回原来的位置,将卫生间的灯关掉后,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又做以前那个梦了?”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射在走廊上,照出一个健硕的身影。倚靠在门边看着少年。
“抱歉,把你吵醒了。”少年低下头,没有回答眼前人提出的问题,只是一味的道歉。
“不是哥们?”那身影揽过少年的肩膀,大大咧咧的向着宿舍桌子走去。
“这是双人间,就你和我俩,你装啥呢。小江同志?”
少年缓缓走向桌边,拉开凳子坐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月光。
“自从我高三那年之后就没做过这个梦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
壮硕青年坐在少年身旁。
“江怜,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对劲。”右手搭在江怜的肩上,左手抚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思索一番后。
“是不是该谈个对象了?三年大学没谈上给你整的旧病复发了?”
江怜倏忽站起,将青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移开。用力的拍了他的手臂。
“邓林奎,你龟儿莫耍贱。老子跟你说正事呢。”
邓林奎贱贱的笑了一声,站起伸了个懒腰,看向江怜。
“这才对嘛,你不骂我两句我还真以为你咋了。”
江怜看着窗边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也没再想梦的事,眼前更重要的是邓林奎,打他又打不过,骂他又怕给他骂爽了。只能讪讪笑道。
“你个逼人,我都懒得喷你。”又想了想。
“反正都放假了,这个暑假我们要不回去一趟吧,我还是感觉怪怪的。”
“说走就走,等天亮点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你也记得给你爷说一声。”邓林奎两手一拍,便认可了江怜所说的计划。
………
“滴滴滴滴滴滴…”
初升的太阳散发出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略有些裂痕的木质桌面上,闹钟响个不停。
嘎吱~~
木门特有的响动传开,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身影从门中走来,在桌面上摸索个不停。只听啪的一声,拍在老式闹钟的旋钮上,吵闹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那身影方才拉出椅子坐下,灰白的发丝修饰着他苍老的脸颊。厚重的老花镜夹在鼻梁上,坐了好一会。方才将椅背上灰绿色的老旧外套取下,披在身上。刚要起身只感觉到包里的手机震动。摸索一阵后传来了一个干净的声音。
“爷爷,我和小邓今天下午就回来了。晚上回来吃饭!我想吃酸菜鱼,麻烦您老人家帮我去菜市场买条鱼回来。”
老人哈哈一笑,“你这小子每次回来都要吃酸菜鱼,不知道跟谁学的。”
然后将手机放在桌上,走回了房中打理了起来。
“哼哼…这小子也不提前说要回来,房间都几天没打扫了,可不能不收拾咯。”
老人哼哼一声,拿着一根没几根毛的鸡毛掸子从房中走出,轻轻拍打着家里的家具。嘴里还哼着歌。
“今天是个好日子哟…”
砰砰两声,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太婆的声音传来。
“老江,过来吃早饭。”
老人拿着鸡毛掸子,哼着歌打开了门。
“勒个啷个好意思哦。”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也没停,跟着门口的太婆向旁边敞开的门里走去。
“今天整的啥子吃哦,王太婆。”
那太婆呲牙乐着,开心的指向厨房的男人。
“今天我儿回来给我弄的红苕稀饭,你也是蹭到了哈。”
男人看见走来的老人也是一笑,招呼着。“江叔,来吃饭哇,整点。”说完递过来一碗稀饭。老人把鸡毛掸子往地上一甩,接过男人递来的碗,兹溜在碗边一嘬,随后坐在小餐桌上笑着,“你娃儿手艺还是好哈,甜的很。”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桌上的泡菜丢进嘴里。“今天晚上我们屋头小江和隔壁邓头儿的儿都要来,晚上过来吃饭哈。”
“得行哈,等晚上小江回来了记得喊我。”
…………
“阿嚏!也不知道是谁在想我。”火车上江怜独自一人坐在回家的火车上,自言自语说着,“也不知道邓林奎到哪里。”,两人虽然是一起决定买的票,但是邓林奎作为学校篮球社的社长,还有一场球赛要打,所以就决定分开行动。江怜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一本书,翻阅了起来,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怎的,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江怜感到了一阵困意,看着窗外不断后撤的风景,心里也泛起很多想法。
也不知道最近爷爷身体怎么样……
店里那些小东西也不知道长大没有……
这样想着,困意彻底卷上心头,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
江怜的意识再度被拖入那片混沌,恐怖的气息如汹涌潮水般扑面而来。
血月高悬,将诡异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死寂城市。街道上,腐臭与刺鼻药味交织,每一丝空气都被污染,令人几近窒息。远处,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缓缓走来。他周身被浓厚的黑色雾气紧紧包裹,雾气如活物般翻滚涌动,所经之处,地面瞬间泛起一层青绿色黏液,滋滋作响,无情地腐蚀着一切。
那身影手中握着一根巨大权杖,顶端镶嵌的宝石散发着幽邃诡异光芒,光芒闪烁间,似有无数冤魂在痛苦哭嚎。每踏出一步,大地都剧烈震颤,街边建筑在他的威压下不堪重负,砖石瓦砾四处飞溅。
人们在恐惧中疯狂奔逃,却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束缚,只能在原地绝望挣扎、凄惨惨叫。
江怜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逃离,双脚却似被钉在地上。他眼睁睁看着那恐怖身影步步紧逼,那身影的脸隐匿在厚重兜帽下,根本看不清容貌,可江怜却能清晰感受到,那如深渊般冰冷刺骨的目光,死死锁定着自己。
就在江怜几乎绝望之时,一道纯净的蓝光从街边废墟中亮起,如黑暗中的希望之火。他定睛一看,竟是一颗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宝石,正悬浮在空中,似乎在召唤着他。
江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脚下的束缚,向着宝石伸出手。每靠近一分,那恐怖身影的威压便重上几分,江怜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冷汗如雨般落下。
当他的指尖几乎触碰到宝石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拉扯他的意识。那高大身影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墨绿色光束裹挟着无尽恶意,朝着江怜疯狂射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怜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湿透衣衫。
此时,火车依旧在铁轨上疾驰,窗外风景不断后退,可江怜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梦中那恐怖画面,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