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数月光阴已悄然流逝。
大明殿内,金烛高照,香烟袅袅。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整齐排列,神色恭敬。
户部尚书张元直率先出列,双手捧着笏板,微微躬身,朗声道:“陛下,臣斗胆请问,临近年底,朝中文武百官绩效考核事宜,不知该如何进行?”
安朔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平静,微微颔首道:“与往年一般无二,按既定章程办即可。”
张元直闻言,领命退回队列。
这时,工部左侍郎何志云步出列,神色凝重,双手捧着笏板,向安朔帝禀报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都水司来报,金城长河水势凶险,近日连降暴雨,河水暴涨,有决堤的风险。
请求朝廷支银治水预防,以保百姓平安。”
安朔帝闻言,嘴角猛地一抽,这边疆战事吃紧,军费开支庞大,如今又逢水患,着实棘手。
但他很快恢复镇定,一抚龙袍衣袖,沉声道:“此事关乎百姓安危,不可耽搁。
下朝后,你写个治水章程呈上来,务必详尽可行,所需银两,朕自会斟酌定夺。”
说罢,安朔帝目光再次扫过朝堂众人,高声问道:“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一等子柳芳走出队列,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后,朗声道:“陛下,臣有一事相询。
前些日子听闻户部批了一笔军费,数额高达十万两,不知陛下对此事是否知晓?”
柳芳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引得朝堂上其他官员纷纷侧目。
安朔帝看向柳芳,神色平静地说道:“朕自然知晓,天子脚下却悍匪猖獗,这是为了应对城外那群悍匪所训新军的耗费。”
柳芳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拱手说道:“陛下,如今朝中兵强马壮,区区悍匪,何必再练新军?
只需派遣一营精锐,便可将其一举剿灭。
如此大费周章地训练新军,耗费大量银钱,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
安朔帝闻言,微微嘲讽一笑,目光如炬地盯着柳芳,说道:“柳爱卿,你说兵强马壮?可还记得万年卫所之事?
上次围剿悍匪,万年卫所几乎全军覆没,这便是你所谓的兵强马壮?
那群悍匪日渐猖獗,手段狠辣,以往的策略已难以奏效。
若不训练新军,提升战力,如何保百姓平安,护一方安宁?”
柳芳闻言,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万年卫所,正是他们四王八公一脉中的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管辖。
安朔帝此言,无异于嘲讽他们无用,这让柳芳如何能不感到难堪?
强压着心头的不悦,再次拱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陛下,万年卫所之失,实乃意外,陈将军平日里治军严谨,此次失利,想必是中了悍匪奸计。
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定能将功赎罪。”
安朔帝听完柳芳的辩解,眉头微皱,语气变得严厉:“柳爱卿,朕知道你与陈将军交情匪浅,但朝廷大事,岂能因私情而废公事?
万年卫所的失利,不仅仅是意外,更是暴露了我朝军队的诸多问题。
悍匪猖獗,非等闲之辈,若不采取果断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安朔帝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继续说道:“朕并非否定陈将军及其部下的功绩,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承认。
新军训练,势在必行!”
柳芳不甘心退下,正欲再言,这时,三等靖阳伯兼兵部左侍郎贾永祥站了出来。
他身形清瘦,目光犀利,拱手行礼后,高声说道:“陛下,新军训练确实必要,臣也理解。
但据臣所知,这十万两军费,仅仅是一队二百人小旗人数的耗费。
如此数额,未免过于夸张了些吧?”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显然对这笔军费的使用产生极大的质疑。
安朔帝神色平静,并未因贾永祥的话而有所恼怒。
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缓缓说道:“贾爱卿所言不无道理,这十万两军费看似高昂,但其中的缘由,诸位爱卿怕是并不知晓。”
安朔帝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解释道:“此次训练新军,非同小可,所需装备、粮草等各项开支庞大。
且此次训练旨在提升战力,需采用新式训练方法,故而耗费较以往为多。”
安朔帝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悍匪猖獗,手段狡猾,若不采用精良装备和严格训练,如何能确保新军之战斗力?
银两来之不易,但此时此刻,保百姓平安,护朝廷安宁,乃是我等的首要之责。
若因吝啬银两而致战事失利,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柳芳并未轻易罢休,而是向前一步,坚持道:“陛下,话虽如此,但十万两军费,已经足够数营军士所需军饷了,万一新军训练得不行,岂不是白白浪费?”
柳芳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引得不少大臣暗自点头,显然他们心中也有同样的顾虑。
安朔帝思索片刻,没有立即回应柳芳,而是对着旁边的随侍太监说:“去把赵驹唤来。”
没多一会,赵驹身着一身戎装,步伐矫健地走进大殿,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赵驹,参见陛下!”
安朔帝微微点头,神色温和了几分,将方才关于新军军费以及众人质疑的事,缓缓讲给赵驹听。
赵驹听完,轻轻一笑,说道:“陛下,诸位大人,新军到底能不能行,比一比不就好了?”
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赵驹,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
安朔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点头道:“赵驹所言甚是。
朕也认为,新军训练成效如何,不妨通过比试来验证一番。”
柳芳皱了皱眉头,朝着赵驹开口:“比一比?怎么个比法?
战场之上,生死相搏,岂是儿戏,能这般轻易比试?”
赵驹不慌不忙,拱手说道:“柳大人误会了,末将所言比试,并非是真的上战场真刀真枪厮杀。
刀不出鞘,枪不露尖,寻个地方较量一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