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沧澜宗内剩余的弟子也渐渐围拢了过来。
因为朱隐的缘故,这些时日他们便对这个斩杀了小师弟和大师姐的修士身份有所猜测。
目前大部分弟子的想法便是陈玄乃是三大宗门之一御兽宗的弟子,毕竟除了御兽宗外,再无其他门派弟子拥有御兽的本领。
眼下看着陈玄境界的提升,他们心里也泛起一个念头。
若陈玄突破成为筑基修士,是否该将其挽留在沧澜宗,让陈玄来做沧澜宗的下任掌门。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陈玄的气息在攀升至练气期第九层圆满之后便停了下来。
朱隐倒是显得颇为诧异。
因为他察觉到陈玄并非是无法更进一步,而是陈玄自己停止了修为的再次突破。
在他眼里,陈玄的底子已经打的相当不错了,甚至一大部分筑基修士单论肉身都远远不及陈玄。
所以此刻陈玄强行中断突破,还是令他产生了不小的疑惑。
就在这时,陈玄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先伸了个懒腰,骨节之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随后一个蹦跳便站起了身子。
一瞬间,练气期大圆满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而出,使得周围一众围观的弟子连连后退。
“诸位!”
就在这时,陈玄朗声开口。
顿时,一众沧澜宗弟子皆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陈玄的下文。
陈玄环顾一圈四周,对一众弟子的表现颇为满意,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
“先前听闻本宗宗主已然仙逝,所以本人思虑良久,决定留在此处,暂代本宗宗主之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听到陈玄这番话,一众沧澜宗弟子顿时哗然,发出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而朱隐脸上则闪过一丝诧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过了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对陈玄传音道:
“小子,你可考虑好了,如今满天下修士都在搜寻你的下落,而在你养伤的这几日,已经有不少弟子离开了这里。
而凭你先前的表现,这些弟子离去后免不了会与人谈论你的事迹,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有修士找上门来!”
陈玄早已料到朱隐会如此说,于是他亦对朱隐传音道:
“无妨,你也说了,如今满天下修士都在搜寻我,即便离开此地,早晚也会被他们找到,那还不如留在此地,还能有些养精蓄锐的时间。”
闻言,朱隐一怔,半晌之后,只是无奈叹息一声。
而这时,下方的一众弟子中当即有一人对着陈玄躬身行礼,口中高呼:
“沧澜宗弟子苏寻海见过宗主!”
见有人带头,剩余弟子亦学着那人的模样,纷纷躬身行礼:
“见过宗主!”
见状,陈玄愣了一下,他本以为想要当上这宗主还要颇费一番口舌,说不定还要出手震慑一番这些弟子,但他没想到这些弟子竟答应的这么爽快!
但他此刻脸上还是露出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抬眼看向第一位开口的那名弟子。
他对此人有些印象,当初就是此人站出来为他们说明了此地的位置,并从杨逍手中拿走了一枚灵石。
然后陈玄伸手指了指那个名叫苏寻海的弟子,开口道:
“苏寻海是吧,你且上前来。”
那人闻言,当即面色一喜,快步走到陈玄跟前,满脸笑意道:
“宗主有何吩咐?”
陈玄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此人眉清目秀,身高七尺,看着约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散发出练气期第八层的气息。
此刻他正微微弯着腰,使自己与陈玄等高。
他看向陈玄的眼神极为恭敬,带着些许诚挚之色。
这让陈玄对此人顿时充满了好感。
“你为何会如此尊奉我来当宗主?”
陈玄问出了心底的困惑。
只见苏寻海想也没想便回答道:
“您斩杀了那两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而且您实力强大,修为高深,弟子自然愿意奉您为宗主!”
“欺师灭祖?你是说那两人?”
闻言,陈玄指了指自己身后,当他回过头去,却见到自己先前斩杀的宁轻月与徐元的尸体早就不见。
与此同时,陈玄敏锐的察觉到此人说完欺师灭祖之后,下方的弟子脸上皆流露出了深深的不解,好似他们也不知此事。
见状,苏寻海说道:
“弟子觉得那两人的尸体碍眼,在您养伤的这些时日已经将此二人的尸体处理掉了。”
说罢,他指了指陈玄脚边,继续道:
“至于他们连同大师兄身上的储物袋都已经被您身边的这位前辈收集了过来,弟子不敢妄动。”
陈玄低头一看,果然自己脚边整齐的摆放着三个储物袋。
而朱隐也点了点头道:
“没错,这就是本座收过来的!”
而陈玄看了眼其他弟子脸上疑惑的表情,再次问道:
“你说那两人欺师灭祖,你可有何证据?”
听到陈玄的这个问题,苏寻海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极为愤怒的表情。
只听他咬牙切齿道:
“弟子当然有证据!”
随后,他转过身,面向一众沧澜宗弟子:
“上个月,宁轻月传言说师尊闭关时走火入魔,已然在洞府内仙逝,可她却在未与我等明说时便自作主张将师尊的遗体火化了,那时我便有了怀疑。
而后当晚我便与大师兄一同前往后山,将师尊的骨灰挖出来仔细检查了一番,果然自其中发现了一种罕有的毒素,离魂散。
这种毒素无色无味,以师尊的修为短时间内服用自然不会有过多的影响,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师尊闭关期间将为数不多的辟谷丹皆留给了我们,他老人家自己舍不得服用,长期闭关之下只有每隔几日吃一顿餐食才能维持体内的能量。
而负责师尊餐食的,从始至终便只有宁轻月一人,正是她在每次给师尊的餐食之中下了离魂散,久而久之,毒素于体内积累,才导致师尊毒发身亡!”
闻言,下方的弟子顿时一阵哗然,当即便有一名弟子站出来问道:
“二师兄,照你如此说,当时大师兄也在场,可为何你们对此从未与我等提及?”
听到这名弟子的话,苏寻海脸上怒意更甚,当即冷笑道:
“这不应该问你们吗!”
听到苏寻海此话,那名弟子神色一滞,恼火道:
“此事与我又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当时我与大师兄刚有了一个猜想,顿时便察觉到有两道身影靠近,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与大师兄忙带着师尊的骨灰离去,打算查明幕后真凶。
可当我们刚刚查到一些证据,第二天徐元便突然站出来说大师兄盗走了我宗绝学,
更可气的是,你们竟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而大师兄又正好被师尊暗中传下了本宗绝学,打算将其培养为下一任宗主,更是坐实了大师兄盗窃宗门绝学的言语。
随后你们便逼着大师兄承认,徐元更是提出了与大师兄比试,亲自逼的大师兄施展我宗绝学的条件。
大师兄平日里何曾亏待过你们,他为了指导你们修炼,导致自己修为提升缓慢,否则他早已到了筑基后期!
可关键时刻你们竟无一人相信大师兄,导致他心境打乱,被徐元杀害。
可你们都不知道,徐元杀害大师兄时施展的那门神通正是我沧澜宗的绝学澜沧九影!”
一口气说完这些,苏寻海早已满脸泪水,泣不成声,他一想到平日里待一众弟子视如己出的宗主以及与人和善的大师兄竟落得如此下场,顿时心如刀割一般难受。
最后,他看着下方的弟子,口中低喃道:
“是你们,是我们所有人害死了大师兄!”
陈玄听到苏寻海讲出事情的原委,半晌沉默不语,任由其发泄心中的不快。
特别是听到其说前任宗主自己舍不得吃辟谷丹,将其留给门内弟子时,他顿时想到,爷爷在最后一刻也没有喝那碗清淡如水的稀粥。
“玄儿先吃吧,爷爷不饿。”
爷爷当初的话语好似再次从陈玄耳畔响起。
半晌之后,陈玄才缓缓回过神来,高声开口,发出他成为一宗之主后的第一个命令:
“自今日起,于沧澜宗广场修建祠庙,塑前任宗主与大师兄身像,日日供奉香火,不得断绝!”
听到陈玄的命令,一众弟子纷纷红了眼眶,而苏寻海更是情绪激动,不能自已。
众人异口同声道:
“宗主圣明!”
见状,站在陈玄肩头的朱隐面带诧异之色的看向陈玄,低声道:
“小子,真有你的,如此笼络人心的手段当真令本座大开眼界!”
对于朱隐的误解,陈玄并未开口解释,发布这道命令,只是他通过前任宗主之事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爷爷,一时间情不自禁罢了。
不过眼下看来,这个结果确实正中他下怀。
许久之后,待众人情绪平复下来,陈玄说道:
“诸位散了吧,苏寻海暂且留下,明日辰时于祖师堂召开祖师堂议事,为沧澜宗即将面临之事做准备!”
“是!”
台下弟子闻言,皆张口回答,声音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