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洵站在昏暗的巷子里,微风掀起黑色风衣男子的衣摆,让他整个人像是从黑暗中浮现的影子。
“你刚刚说我是‘概念吞噬者’?”林洵目光冷静,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男子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缓缓靠近,低声说道:“你已经觉醒了,不是吗?”
“觉醒?”林洵回忆起自己在审讯室里毫无恐惧的状态,眉头微微皱起,“这和恐惧有关?”
黑衣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一只手。他的手掌苍白修长,五指微微张开,在空气中轻轻一握。
刹那间,整个世界变了。
林洵惊讶地发现,周围的一切仿佛被剥离了颜色,变成了灰白的轮廓,而黑衣男子的手掌中,则浮现出一个不断变化的符号。
“恐惧,原本是人类的本能,是生存的警钟。”男子缓缓说道,“但你已经吞噬了‘恐惧’这个概念……所以,你不再理解它的存在。”
林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思索片刻后,问道:“那你呢?你又吞噬了什么?”
男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轻声道:“我吞噬了‘影子’。”
话音刚落,林洵就看到一件诡异的事情——男子的身后没有影子,甚至当他抬起脚步时,地面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你无法隐藏自己?”林洵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男子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你很聪明。”
“吞噬概念会带来力量,但也会带来代价。”他说着,缓缓伸出手掌,一缕黑色的烟雾在掌心流转,仿佛某种实体化的概念,“没有影子,我就永远无法隐匿自己的存在。无论是白昼还是黑夜,我都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融入环境。”
林洵沉默片刻,抬头问道:“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神秘:“我们是‘噬界议会’。”
——
林洵跟随黑衣男子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最终抵达了一座废弃的钟楼。
钟楼高耸入云,外墙斑驳,钟盘早已锈蚀,指针停滞在一个未知的时间。男子推开大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楼内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几盏摇曳的烛火。
林洵缓步走入,发现钟楼内部的空间比外表看起来要大得多,四周摆放着古老的书籍、残破的画卷,还有一些说不出用途的机械装置。
在钟楼的中心位置,一张长桌后坐着三个人,他们的眼神齐刷刷地落在林洵身上。
最左侧的是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女人,她的脸上戴着半透明的面纱,露出的部分肌肤白皙如玉。她的声音冷漠而优雅:“他就是那个吞噬‘恐惧’的人?”
“没错。”黑衣男子点头,向前一步,“他的名字是林洵。”
长桌中央的男人缓缓抬起头,他的面容平平无奇,眼神却深邃得像是能洞察一切。他轻轻扣了扣桌面,声音平稳而低沉:“林洵,你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只知道,有一群自称‘噬界议会’的人把我带到这里。”林洵神色淡然,“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微微一笑:“既然你已经吞噬了概念,就不再是普通人。从今天起,你已经被世界规则所排斥,注定只能在‘噬’的世界中生存。”
“‘噬’的世界?”林洵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男人轻轻点头:“现实世界的运转,建立在概念之上——时间、空间、生命、死亡……所有的一切,都是概念的具现化。”
“但有一群人,天生或偶然获得了吞噬概念的能力,他们能够夺取世界的规则,并将其化为己用。”
“而你,正是其中之一。”
林洵静静听着,眼神沉稳如水:“所以,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女人嗤笑一声:“主宰?不,我们不过是被概念所诅咒的人。”
“吞噬的代价远比你想象的要沉重。”
“当你吞噬‘恐惧’,你便再也无法理解它。”
“而当你吞噬得越多,你所失去的也将越多。”
林洵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了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来源于何处——恐惧对他而言已经不复存在,无论是面对死亡,还是面对未知,他都无法感受到人类最基本的情绪之一。
男人盯着林洵,缓缓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加入噬界议会,学习如何掌控你的力量,并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
“第二,拒绝,然后被世界吞噬。”
林洵平静地迎上男人的目光,缓缓问道:“如果我加入……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男人微微一笑:“代价?你的代价,已经在觉醒那一刻付出了。”
“恐惧已死,你再也无法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你只能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林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指微微蜷缩,感受着那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我加入。”
男人点头,缓缓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道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着。
“欢迎加入‘噬界议会’。”
林洵伸出手,与他相握。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关于噬界议会的秘密,关于吞噬概念的规则,关于世界隐藏的真相……
林洵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一切。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眸色深邃,仿佛能看穿黑暗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