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在孙传庭大军的铁桶围困之下,仿若一座深陷绝境的孤岛,绝望与死寂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城垣之上,旗帜残损,在冽冽寒风中无力地摇曳,宛如这座城最后的挣扎;守军们身形疲惫,眼神空洞,却仍强撑着麻木的身躯,警惕地扫视城外,那是困兽濒死前的本能。
孙传庭的帅帐内,烛火熊熊,映照着沙盘上太原城的微缩模型,也照亮了他那张坚毅冷峻的面庞。数月来,与李自成的鏖战一场接着一场,每一次短兵相接都似炼狱般惨烈。起初,李自成凭借着草莽悍勇,主动出城寻衅,妄图撕开明军的包围圈。孙传庭则稳扎稳打,精心布局防线,以火器的轰鸣奏响反击乐章,一次次将李自成的攻势狠狠击退。战场上硝烟滚滚,喊杀声震得人耳鼓欲裂,双方士卒如汹涌潮水般对冲、绞杀,鲜血汩汩,浸染大地,仿若一幅血色的修罗图。
随着战事迁延,李自成的军队渐渐露出败象。明军截断粮草要道,如扼住其咽喉,城中百姓本就食不果腹,如今更是陷入绝境,饿殍遍地,惨状令人侧目。战马饿得皮包骨头,蹄软难行;士兵们饿得两眼昏花,手抖难持兵器。城内流言蜚语四起,恐慌如瘟疫般蔓延,士气如坠冰窟。
李自成独坐昏暗的府衙,眉头紧锁成川,焦虑如藤蔓般缠紧他的心。谋士牛金星嗫嚅着进言:“闯王,眼下我军粮草将尽,士气低迷,不如……向明军投降吧。想当初,我们也是被这世道逼得无路可走才举义,如今若求得生机,留存实力,往后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李自成怒目圆睁,拍案而起:“投降?我李自成半生纵横,怎可向那崇祯小儿低头!”可他心底却清楚,这或许是绝境中的唯一稻草。犹豫再三,终是咬咬牙,遣使者携降书奔赴孙传庭大营。
使者哆哆嗦嗦入帐,呈上降书,强挤出笑容:“孙将军,我家闯王深知大势已去,愿率部归降朝廷。望将军看在同是大明子民份上,给条活路,日后闯王定当为使将军效犬马之劳。”
孙传庭接过降书,嗤笑一声:“哼,李自成这狡黠鼠辈,以为我会中他缓兵之计?他不过想拖延时辰,寻机突围罢了。”目光如炬,直视使者,“回去告知李自成,若真心归降,即刻打开城门,放下武器,亲至营前请罪,否则,休怪我大军踏平太原!”
使者面如土色,屁滚尿流地回去复命。李自成闻听孙传庭回应,气得暴跳如雷:“好你个孙传庭,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李自成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束手就擒!”
然而,现实的残酷不因他的怒火而稍减。城内局势愈发糜烂,士兵们饿极,偷偷宰杀战马果腹,百姓为一口吃食争得头破血流。军营中,绝望的阴霾笼罩,有人暗中商议趁夜越城逃窜,军心大乱。
孙传庭探知城内乱象,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深知李自成奸猾,愈是绝境越会阴招频出。一方面加固围城兵力,严防李自成突围;另一方面,遣细作潜入城中,散布消息:但凡放下武器投降者,朝廷既往不咎,还予粮食赈济百姓。
这招釜底抽薪成效斐然,不少叛军心动。他们本为求生存才追随李自成造反,如今见闯王气数已去,活命曙光在前,纷纷动摇。夜里,小只股叛军悄然开启城门,向明军投诚。孙传庭妥善安置,供以饮食,让降兵重燃生之希望,引得更多人萌生降意。
李自成惊闻此事,又惊又怒。亲率亲卫巡城,擒住几个欲降士兵,当场斩杀,欲以血腥震慑众人。却不想,此举激起更大反感。“闯王自己不降,偏拉咱们陪葬,这不是往火坑推吗?”“是啊,城里没吃没喝,再熬下去,都得饿死。”士兵们私下怨言鼎沸,李自成威望遭受重创。
与此同时,孙传庭紧锣密鼓筹备攻城决战。召集诸将,谋定方略:“诸位,李自成已是穷途末路,我军当一鼓作气,拿下太原。但城中百姓无辜,万不可滥杀。攻城伊始,先用火炮轰开城门,再遣突击队冲锋,再遣突击队冲锋,后续大军迅速跟进,务必速控全城。”
众将齐声领命,各自回营忙碌。城外明军营地,一片忙碌喧嚣。士兵们擦拭利刃,调试火炮,磨刀霍霍,只待一声令下,便向太原城发起终极冲锋。
京城之中,陈星日夜心系太原战局。他深知此战关乎大明国运,若孙传庭能剿灭李自成,大明便能暂获喘息,腾出手应对其他危局。但此刻,京城之外,皇太极的清军依旧围城强攻,每日喊杀声震得人心惶惶,局势危如累卵。陈星虽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强自镇定,一方面传手谕至孙传庭处,激励士气,许以重赏;另一方面,筹备粮草辎重,准备驰援前线。
“陛下,孙传庭将军围困太原多日,想来李自成已是强弩之末。”大臣钱谦奏道,“臣以为,可遣使者再去劝降,若李自成肯降,免他死罪,押回京城,彰显陛下仁德。”
陈星微微摇头,目光坚定:“钱爱卿,李自成反复无常,朕不敢信。孙传庭洞悉其性,围困之策甚是妥当,咱们静候捷报便是。”
决战之日,破晓时分,城外明军严阵以待,火炮昂然列阵,黑黝黝炮口瞄准太原城。孙传庭身披战甲,手持佩剑,昂然立阵前,威风八面。随着他一声令下,火炮怒吼,地动山摇。一枚枚炮弹尖啸着砸向城墙,砖石迸溅,城墙上瞬间硝烟弥漫,守军死伤枕藉。
紧接着,突击队仿若猛虎下山,冲向城门。顶着城上如蝗箭雨,扛着云梯,奋勇争先。虽不断有士卒倒下,却无人退缩,前赴后继。终于,城门在付出惨重代价后被炸开,突击队呐喊着涌入城中。
李自成闻听城门洞开,自知大势已去。他率少数亲信,拼死向西门突围。孙传庭早有防范,西门外明军严约待,封死去路。李自成陷入绝境,环顾四周,明军层层围拢,心中满是不甘与悔恨。
“闯王,事已至此,降了吧!”牛金星涕泪横流,苦苦哀求。
“降?我李自成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李自成红着眼,挥舞大刀,冲向明军,作最后的困兽之斗。怎奈寡不敌众,身上多处负伤,鲜血染红战袍。眼见突围无望,身边亲信一个个倒下,李自成望着被硝烟遮蔽的苍穹,惨然一笑,猛地横刀自刎,一腔热血喷洒在这片他曾妄图征服的土地上。
随着李自成身死,叛军群龙无首,斗志全无,纷纷弃械投降。孙传庭迅速整肃城中秩序,安抚百姓。太原城,历经战火沧桑,重归大明怀抱。
捷报传至京城,陈星正在御书房踱步,焦灼等待。听闻喜讯,他先是一愣,继而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凝重。他深知,此刻还远不是欢庆之时,京城仍在清军的威胁之下,皇太极的野心昭然若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陈星当即传旨,对孙传庭及将士们予以嘉奖,让他们暂作休整,随时待命。同时,他紧急召集大臣商议对策:“诸位爱卿,太原虽复,然京城之危未解。皇太极贼心不死,我等当如何应对?”
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人主张拼死出城一战,有人建议继续坚守,等待援军。陈星听着众人的意见,眉头紧锁,权衡利弊。
“陛下,臣以为可一面加强京城防御,一面设法离间清军内部,使其自乱阵脚。”一位年轻的大臣站出来说道。
陈星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道:“此计可行,即刻派人去办。另外,催促山东、河北的勤王之兵加快行程,务必早日解京城之围。”
安排完这些,陈星又望向堆积如山的奏报,沿海倭寇蛰伏后再度肆虐,集结重兵,妄图对大明沿海掀起更大风浪;西南张献忠依旧在观望局势,随时可能趁火打劫。大明前路,依旧变数重重,考验着陈星的坚毅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