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永远是那么炽热。
但是依然要干活。
粗略地修缮房屋。
下田清理杂草。
开垦农田。
放牛喂猪,带小屁孩。
刘长安累的一匹。
刘长安当然可以离开农田去专心读书,但是刘长安显然不想这样做。
专心读书固然有益处,但是这样大大减少了和庄内同龄人的相处接触,更不利于自己塑造形象。
况且刘长安干的活已经算少了,只是帮张氏夫妇打理农田。
“劳动光荣,劳动伟大。”刘长安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擦了擦汗,正打算继续狠狠地锄地时。
刘长安的余光瞥见了一处血迹。
“小顺子,站住。”
刘长安按住一个身着布衣的黑瘦男孩儿。
“刘大哥......”
男孩儿放下除草的镰刀有些不知所措。
刘长安仔细看了看,从旁边拿了壶水,冲洗了一下。
原来小顺子的小腿被镰刀割伤了,开了好大一个口子。
清洗完毕,刘长安从怀里掏出备着的布,仔细包扎了一番,说道:
“你今天回家好好休息吧,你那片杂草我帮你割。”
“谢谢刘大哥”黑瘦的少年感激道。
小顺子今年十岁,是家奴的孩子,很小的时候父亲死了,后来母亲再嫁,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孩子。
所以很小就干起各种重活,整日忙碌为混一口饭吃,小小的身躯上有各种伤痕,略显老成的脸上布满灰尘。
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刘长安叹气一口。将顺子推开,拿起镰刀狠狠地割草。
现在难过没事,有庄主帮助,再凭自己的本事,将来会好的,自己好起来,他们也会好起来的。
越想心里越愉快。刘长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手里镰刀飞快舞动。
接着又大笑着挥动锄头。
辛苦又带着些许畅快的劳动持续到傍晚,刘长安才扛着锄头回家。
一路上遇到许多拿着农具的庄客,看见刘长安纷纷喊“刘小郎”打招呼。
刘长安也一路笑着打招呼。
不过这些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强。
回到家和张熊谈论起来。
张熊听后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会笑得出来,前些日子赋税又加了几成,平白少了那么多的粮食,怎么笑得出来。”
刘长安沉默片刻,问道:“这是庄主的意思?庄主这是何故?”
张熊摇了摇头:“庄主怎会如此,是朝廷加了重税说是要打仗,庄主也是没办法,
况且庄主还拿了储粮垫着,我们庄内税还比外面低,庄主已经仁至义尽了”
刘长安无言,历史的发展果真不出所料。
当今天子好大喜功,广征徭役以大兴土木,横征暴敛以兴刀动兵。
尽管刘长安料想到了,可是当赋税一事到头上了,他才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历史洪流。
这天下才安定了几年?百姓才休息了几年?又要血流成河了吗?这狗皇帝怎么就这个逼样?这些大臣怎么就这样助纣为虐?
他妈的国家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群虫豸怎么能治理好国家?
刘长安本来还算好的心情这下坏了,心里渴望上进的心情更加急迫了。
紧迫感压得刘长安有些难受。
但是急也没用,没用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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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学堂里,刘长安听着先生的大道理,心绪飘走了。
“我应该学些武艺的,可是这庄子里尚武之气不浓啊,张叔也只教我一些弓术,没有什么骑马搏击之法,看来得自己加强锻炼了。”
刘长安默默想着,接着就开始规划每日的锻炼计划。
下课后,刘长安打算去练会儿弓术。
“长安,过来。”
刘义梧唤了句。
“怎么了,少爷,有什么事情吗?”刘长安问道
“长安,我阿姊托我给你带来了书信。”刘义梧说道
刘长安接过那张纸。
这张纸是益州生产的黄白麻纸,造价比较昂贵。
打开纸,入眼的是一副秀气的字迹。
“长安,好久未通信了,不知最近如何,暑气炎热,多注意身体。
长安,上次你与阿梧说的桓灵二帝之事,奴细细想来是真的有道理,外戚宦官和不忠之士的处境,
想来后汉确实难以为继,不过奴以为事在人为,若二帝能选贤任能,有昭烈之坚韧,天下何至于糜烂至此。不知长安以为如何?
篇幅有限,言不能尽。望长安尽早回信。”
信里讲的很简单,探讨的问题也不深奥,可是刘长安还是内心感受到了喜悦。
自从上次一见后,二人时常通过刘义梧传信交流。
不同于以前做舔狗的感觉,这种相互关心相互讨论的感觉,是很让人舒服的。
刘长安想到刘家一家对自己的赞赏和态度,也是感叹自己傍上富婆了,又想到刘栖桐那让人难以忘怀的颜容。
“刘长安啊刘长安,没想到你也有这种福气。”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刘长安来说是很快乐的。
每天清晨绕着庄子跑步和练武。
练武就是瞎几把练,虽然很疑惑为什么庄里没什么会武艺的人,但是该练还得练,和刘子期要了把一米二长的大铁刀,每日对着大树狠狠的砍,练习各种劈砍和加强手劲。
练完刀就打会儿拳,大学时学的军体拳和以前练过的拳击。
然后就是陪少爷上课学习。
接着下午就是干活和打猎,还有练习射箭,至于骑马则没有那个条件。
晚上就刻苦练字以及读史书。
闲暇时和刘栖桐互传书信,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平淡的岁月如小溪一般慢慢流淌,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刘长安沉浸在这种充实的日子,也期望着这日子结束的时间晚一些。
可世上终究是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