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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能拼命收拳收劲,但拳头仍然触碰到了裹着常延浪的被褥,刺骨寒气瞬间侵入经脉,崆峒心法竟如雪遇沸汤般消融。

“仙力?”关能变色,踉跄跌坐,须眉顷刻凝霜。

他顾不上其他赶紧盘膝坐下,运内力全力抵抗。

那缕寒气极为稀少,然如游蛇般直窜心脉,不过三息便令他牙关作响,全身打颤。

“哈哈哈!崆峒五老不过如此!”朱凛风几招就击败几个老头,长笑一声中,鹞子翻身掠上墙头。

宗维侠紧追,枯手刚要触及他袍角,只听到一声大喝“放!”。

第二波弩箭已撕裂夜色。

“嗖嗖嗖!”破空声不绝,至少二十道寒芒已将朱凛风所有去路全部封死。

“能耐我何?”

朱凛风哈哈一笑,足尖轻点,竟扛着棉被凌空倒翻,所有弩箭都在脚下疾驰而过。

“放!”未等朱凛风落回墙头,再次一声命令传来。

又是十支弩箭飞来,这一次朱凛风脚尚未着地,再也无力跃起,也无法向左右闪避。

“好算计!”朱凛风大喝一声,在空中闪电般连出两拳,砸偏了面前的两支弩箭。

三支弩箭射在肩头被子上,瞬间凝出白霜掉落。

“哈哈哈!”朱凛风反应过来后大笑。

自己扛着一个有仙符的,这不就是个肉盾吗?

呼啸声中,又是十道寒芒激射而来。

他将裹着常延浪的棉被抡成圆盾,箭雨碰触间尽数冻结坠落。

朱凛风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立即放火烧山。把屋子都给我点了!”

......

......

子时三刻。

青阳峰西隘口。

常石岐带着千余人守着这处狭窄通道,无论是在西面的六盘剑派,还是西南的胡蜂岭和飞龙派主力,要上青阳峰都必须经过这里。

收服了云海门后,郭承云、薛景逸和郎如冬三人跪地苦苦恳求,又保下了青松派。

两刻钟前,青阳峰上起了火光。

常石岐立刻开始安排,让云海门、青松派、两个镖局的近800人顶在前面。

自己的350人在后压阵。

他摩挲着腰间玉符,郭承云、薛景逸、郎如冬和梅白秋众星捧月般环绕在常石岐身边,不停对他表着忠心,让他有种成了甘南武林盟主的喜悦,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他心中暗爽:这四人算是甘南大派掌门,以前根本不会拿睁眼瞧自己,如今却如家犬。

都仰仗三太子啊!

要是今晚顺利,我家女儿得了圣种。

不敢想,真不敢想啊!

黑暗中,常石岐无声地咧嘴笑了。

不过,对这四派却不能客气,须得恩威并施,恩已经给了,现在就得立威了。

想到这里,常石岐瞪着一双猴眼。

“你们不会在为六盘剑派何含海、飞龙派刘代真和胡蜂岭宋姜求情了吧?”

看四人对视,他心中冷哼。

胡蜂岭攻上过青阳峰,尤其宋姜那厮极为可恶,而六盘剑派张天南死在崆峒手上,这都不能饶过。

要是这四人不知好歹,还要保人,自己就得翻脸。

围绕着常石岐的郭承云、薛景逸、郎如冬和梅白秋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执事何出此言?”郎如冬首先叫道,“执事放过我等四人,感激涕零,绝不敢再有半分奢望。”

梅白秋哽咽道:“执事明见,我等岂是那种不分好歹、不知轻重之人?”

薛景逸义正言辞:“胡蜂岭是贼,我等皆是名门正派,六盘剑派和飞龙派桀骜,欲同崆峒争雄,乃是恬不知耻、自大狂妄之徒,岂能放过?必须一个不留,通通杀了!”

郭承云摩拳擦掌,狞笑道:“但请执事过会儿看我等表现,必要斩草除根。”

常石岐愕然看着四人,全杀光?

郭承云和薛景逸戾气那么重?这特娘有上千人呢!

本来按照他想法,杀了胡蜂岭的宋姜雷恒,还有六盘剑派的何含海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能收服就收服。

“你们同六盘剑派和飞龙派有仇?”常石岐认为胡蜂岭都是山匪,屠灭就屠灭,可六盘剑派和飞龙派可是甘南有数的名门正派。

四人一起摇头。

“我们同六盘剑派和飞龙派都没有旧怨。”郭承云抱拳诚恳道:“但崆峒派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死敌。”

“正是,谁对崆峒不敬,便是我四派生死大敌,不共戴天,定要为崆峒将其屠灭满门,杀个鸡犬不留。”薛景逸恶狠狠道。

“哦。”常石岐搔搔脑袋。

要不是看到两人为郎如冬和梅白秋求情时的景象,真以为这两个掌门是湖广那些无恶不作的山匪水匪哩!

看来,这两人真的愿意当崆峒的恶狗啊。

他想了想,觉得倒也不是不可能,在湖广的时候,同其他山匪水匪火并,最后抓到的俘虏往往比自己人还忠心。大概是一个道理。

“执事,六盘剑派前掌门张天南策划了千匪攻山,崆峒死伤数十人,在下现在想到此事,都痛彻心扉,执事,决不可妇人之仁啊!”

“正是,执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飞龙派同崆峒不过些许小事起了嫌隙,合该本着武林正道,好好说理,却想着勾结山匪,定下毒计,若非三太子示警,崆峒就要伤亡惨重。”

郎如冬和梅白秋也来苦口婆心地劝。

他嘴巴张了又合上,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既然如此,就依你们便是。”

“谢执事!”四人大喜,一起躬身施礼,个个面带笑容。

常石岐心里涌上来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好似这四人才是崆峒派的,而自己不仅不是崆峒的,还从来没干过劫匪,有副活菩萨心肠。

不过,他仍有疑虑。

目光掠过郭承云、郎如冬和梅白秋,最后在薛景逸脸上停留,此人是晋阳镖局甘陕分号的话事人,头上可是有总局的。

要说其他人投靠,都有可能,这人能真心投靠?

薛景逸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跪下叩首:“晋阳镖局同燕云镖局不同,燕云镖局事无巨细一概插手,分号没有实权,而晋阳镖局不同,在下虽然名义隶属总局,但掌实权,山高路远,总局两三年也来不了一次,只要每年上缴足额银子就可。”

“那若有一天,你家总局让你背刺我家呢?”常石岐呲牙一笑。

“如果有那天,在下一定向执事和盘托出,如何回复,全听执事一言。”

常石岐满意地点点头,将其搀扶起来。

“执事,你看!”身旁郭承云指向西南方向。

从常石岐所处位置看过去,大约一里外的山后,正绕出来数不尽的星星点点,那是持火把的胡蜂岭和飞龙派大队。

“来得好!”常石岐,嘿嘿笑道,对方差不多有半里多地。

“听我号令。让开通道,以我启动静音仙符为号,按照计划行事。”

“是,执事。”

片刻后,又一队人持火把出现在西面,人数大约200人。

两队人争先恐后地朝狭窄通道涌来。

一大块乌云飘来,遮住了月亮。

山谷中顿时伸手不见五指,举着火把也看不到两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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