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啼婆婆声音冷硬，扭过头，看都不看自家女儿一眼。
手里攥着几册账本。
要不是阿柱提起，她都不知道。
自家女儿不声不响的干出了这么大的“事业”。
一家洛城书院主店。
五家书院分店，自身还是书院副院长。
一家店面，别说是如今斗金。
怕是两千金都有了。
账本上明明白白写着呢，估计整个月啼族都不一定有她这个女儿有钱！
而且更蠢得是。
这傻丫头居然爱上了一个人类。
而且现在那人躲起来闭关，这傻丫头自己给自己筹备婚礼。
这是准备将自己打包了，然后送到那人类的床上去吗？
‘都说将人买了还给人数钱，以前还不相信这个，没想到……’
月啼婆婆揉了揉眉心，感觉脑壳疼。
对那素未谋面的白石，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娘亲这个架势，要是小石出关怕不是……’
‘而且眼看就要成亲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月啼暇偷偷瞧了眼娘亲的面色，就知道不妙。
只能说不愧是人均恋爱脑的狐妖位面。
强如一方妖皇都要谈恋爱，甚至还需要排队。
因此，对于自家娘亲的“血脉压制”。
月啼暇纵然心虚，但眼中还是闪过了一抹坚定。
这个婚，她月啼暇结定了！
“儿啊？”黑驴蹄子一抖，驴脑袋竖起。
和月啼暇朝夕相处这么久。
这丫头一个动作，它都是知道什么意思。
这就是默契。
驴子一双鸽子蛋大的眼睛咕噜转动，飞速思索。
但任凭它怎么想，也想不到月啼暇现在的样子，该怎么破局。
强来？
貌似打不过。
而且也不能打。
但讲理，现在的月啼婆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听道理的样子。
……
“娘亲对于如今人妖两界的局势如何看？”
月啼暇脑袋飞速运转。
最终反复思索，甚至不惜代入李慕尘和白石。
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是这个方法多少有些……
深吸一口气，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娘亲。
月啼婆婆正准备继续发火。
但自家女儿这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让她愣了一下。
‘难不成自己这傻乎乎的女儿，真的开窍了，有了什么大计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肯定是被那姓白的小子给骗了。
等那小子出关，非要让他知道知道。
纯质阳炎不是万能的！
年轻人招子还是要放亮点儿。
“人族和妖族未来怎么样，不是现在的你……”
“那娘亲可曾听说过，圈外生物？”
“刷！”风声刮过，一道人影已经瞬移般出现在了月啼暇面前。
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此刻无比凝重，死死盯着她。
就连暗处的几道气息也是微微闪动，显然有些不淡定了。
对此，月啼婆婆也懒得搭理。
她身为一方妖王，能够进入人类城池，没被发现也就算了。
被发现，自然是有所退让的。
那几个盯梢的小鬼就是其中之一。
“你想说什么？”
这一下，态度认真了许多，毕竟这里倾听的可不是只有一个。
月啼暇心头微紧，这还是第一次撒谎。
不过一想到那个人，怯懦的心突兀涌出一股勇气。
将从白石哪里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总结：
“圈外势力庞大，而圈内只不过是世界很小的一部分。”
“若非那至强者的存在，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可能都灭亡了。”
月啼婆婆点点头，她早就知道这些，已经隐隐猜到月啼暇想说什么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和小石的计划就是要联合人族和妖族之力，应对未来可能的威胁。”
“只要我们二人的实力够强，就一定能做到。”
“不能再这样内斗下去了。”
听着这慷慨的话语，边上的黑驴嘴巴咧了咧。
它没记错的话，当时的白石说的好像是……
圈内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有余力再说吧？
大不了提桶跑路。
这怎么……
刚想还击，就见月啼暇小手比了比。
‘你再敢多嘴，我们绝交！’
“……”黑驴
“娘亲，我知道你不是种族偏见特别强的妖。”
“应该是是在担心寿元问题吧？但这个世界要想进步，总要有人做出牺牲的……”
“只有两族中足够强大的人联合，才能影响这个世界，而书院，以及其中的人和妖，就是我们的一次尝试！”
“圈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月啼婆婆张了张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好像在自家女儿的身上，看到了光，那是神圣的光辉。
大公无私，为了圈内“甘愿”牺牲自己的幸福。
相较而言，她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来，准备棒打鸳鸯的婆婆反而……
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化作一声叹息。
这怎么说，要是再阻止下去。
岂不是成了她月啼婆婆不懂规矩，没有大爱，太过自私了？
“你……”
“唉，婚礼准备先继续，其余的，容老身再想想。”
“好的娘亲！”月啼暇保持着圣洁的姿态，淡然一笑。
好像丝毫没有因为娘亲同意成亲的欣喜。
一切都是为了世界和平。
月啼婆婆反复打量了她两眼，摇摇头离去。
等到月啼婆婆走后，月啼暇这才眼神看向黑驴。
那圣洁的姿态还是保持着。
‘放心吧，妖走了，人也走了。’
‘你就别装了。’黑驴一脸不爽。
记得以前月啼暇说个慌都会紧张半天。
那面红耳赤的样子，稍稍长点儿脑子的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儿。
哪像今天，“大爱”那是随手就来，连月啼婆婆都被糊弄过去了。
该说，不愧是浸墨者黑嘛……
有白石和李慕尘这两个奇葩，又呆在书院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耳濡目染……
淦！
“呼呼，那就好！”
得到黑驴肯定的回复，月啼暇瞬间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那张原本白皙精致的俏脸，此刻被羞耻的红霞爬满。
耳边似乎都能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危机”过去，“记忆”重新占据高地。
之前小半柱香内发生的事情涌入脑海，让月啼暇有点儿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