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报晓之时,晨曦微露,大雄宝殿外的广场上众僧行色匆匆,脚步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之间,全寺上千僧人已如潮水般汇聚至殿外,整齐列队,肃穆而立。
玄、慧、虚、止四辈僧人按照各自辈分,分列排好,秩序井然。
玄字辈高僧立于最前,神情庄重;慧字辈次之,神色沉稳,双手合十;虚字辈与空字辈则依次排列在后,虽年纪较轻,却也个个神情肃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虚竹在虚字辈末尾,微微踮起脚尖,从人缝中望去,只见玄字辈高僧陪着七位僧人,从门外缓步而入。
那七人高鼻碧眼,头发卷曲,身着异域服饰,显然不是中原人打扮,
及至殿前佛像,玄慈方丈向众人朗声介绍道:
“这位是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
众人心里微微一惊,暗想,这神山上人与玄慈方丈并称“降龙”、“伏虎”两大罗汉,
据说这神山上人的武功还在玄慈方丈之上,只不过因为清凉寺规模较小,声望却是远远不及少林寺。
听说这神山上人向来自视清高,从来不把少林寺放在眼里,没想到方丈为了这次除魔大会竟然把他请来了。
玄慈方丈将这七人一一向少林寺众僧介绍完毕后,开口对神山上人讲道,
“师兄,您当年来少林寺出家,如今住持清凉寺,正所谓天下寺院都是一家,这次除魔大会你能来,少林也感到十分高兴,能将那魔头除去,也算有大功德于佛门!”
说着,玄慈双手合十,深深还了一礼,神情庄重,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
只见那神山上人也还礼道,
“小僧当年仰慕少林寺执掌数百年武林牛耳,方丈今日相邀,我除了顾及当年情分外,还是想替我身旁这位大师讨还一个公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众人听其语气不善,心中疑惑顿生,面面相觑,暗自揣测,难不成他是来寻仇的?
那魔头秦守能掌毙玄寂玄难两位大师,武功自然是登峰造极,如果再得一强援,怕是更加难以对付。
玄慈眉头微皱,目光转向神山上人身旁的那位胡僧哲罗星,心中暗暗思索:
“少林寺什么时候和这番僧有所交集了?”
神色不变,依旧恭敬地说道:
“正所谓出家人不打妄语,师兄有话不妨明言!”
神山上人听了玄慈的话,冷哼一声,
“贵寺既非官府,也非强盗,所做之事却是蛮横无理,请问方丈,这位哲罗星的师弟波罗星可是被少林关押了去?”
玄慈见其语气咄咄逼人,神色一凛,方才明悟,随即缓缓解释道:
“师兄有所不知,七年前,这位天竺高僧波罗星降临我寺,我们全寺自然是竭诚欢迎!”
“然而,他却借着观摩佛经的名义,屡次偷看我寺中的武林秘籍,我少林寺武功虽然平平无奇却也不能外传于他人,几年来敝寺一直对波罗星师兄好生供养,除了不让他出寺外,不敢失任何恭敬之意。”
玄慈方丈一番话说出口,周围人都觉得少林寺所作不错,纷纷点头称是,神山上人却哈哈大笑。
玄慈见他神色倨傲,却也不怒,转而向他问道:
“师兄,如果有人去你清凉寺偷取武功秘籍,你该如何处置呢?”
神山上人微微一笑,揶揄道,
“武功高下全凭各自修为,如果有哪位英雄好汉能来清凉寺盗取我寺中的拳经剑谱,除了老衲自认无能外,还有什么话说?难不成因为别人瞧了你家武学,你就要取了人家性命,或者将别人关上一世吧!”
神山上人话音刚落,只听天上传来一声大笑,
“哈哈哈!!!”
“玄慈方丈,你的胸怀可就不如这位高僧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天而降一位翩然公子,身形如燕,轰然坠地,脚下青石瞬间化为齑粉。
那公子面容俊朗,眉目如画,嘴角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阁下是?”
玄慈方丈眉头微皱,心中有一丝不妙的预感。
“怎么,你们在商量怎么除掉我,我亲自来了,你们却不欢迎了?”
那公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少林寺许多僧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秦守本尊,看他如此年轻,心中万分惊骇,纷纷低头小声议论:
“就是他偷了易筋经?”
“就是他杀了玄寂玄难两位大师?”
众人还未从秦守的到来中脱离出来时,山门外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相离数丈,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哈哈哈,秦居士向来偷秘籍偷习惯了,自然会和这些小贼心有同感!”
只见从门外走进一宝相庄严的中年僧人,双手合十,面露微笑,
“秦居士在大理天龙寺便偷走了六脉神剑吧!”
“吐蕃国师鸠摩智,参见少林方丈!”
那僧人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傲然。
玄慈方丈还没来得急请鸠摩智落座,又一道爽朗的声音传至众人耳中,
“国师此言差矣,六脉神剑剑谱是我们送于秦公子的,又怎能谈得上偷呢?”
只见段正淳带着段誉,大理三公四卫等人款款而入,
“秦贤侄,玄慈方丈好久不见!”段正淳微微拱手,语气亲切。
“段王爷,快快有请,天龙寺的枯荣大师没有来吗?”
玄慈见段正淳貌似站在秦守一边,心下微微一凉,如果段家包庇秦守的话,也算一个不小的麻烦。
“哈哈哈!方丈有所不知,我们段家从不参与中原武林的恩怨纠纷,今日前来就是做个见证。”
“秦兄弟,没想到俩三年未见,你竟然闯下了这莫大的名头,啊~哈哈哈!”
段誉带着钟灵也朝秦守打声招呼,并未因为这是在少林寺就有所顾及。
玄慈刚准备知会鸠摩智,段正淳一行人落座,又见知客僧拿着一沓厚厚的拜帖前来,
“方丈,山东,淮南等地的江湖豪杰前来拜见”
不多时,江南,两湖一带的武林群雄也同时上了少林寺,一时间少林寺人声鼎沸,却没有了千年宝刹的庄严肃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粗犷的笑声。
“哈哈哈!”
“此等英雄盛会,怎么少得了我!”
“玄慈!”
“咱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