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见过赫首长。”
李镇立即起身敬了一礼,展现出来的态度很是认真。
不为别的,光从眼前微笑的男子身上,他就能清楚地感应到一股暗藏于静流之下的狂暴力量。
那种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甚至让空气流速都变得更加缓慢。
B级强者。
李镇心中凛然。
看来这位学院派的教授也未见得只是个羸弱书生。
‘就是来得早了些。’
李镇暗想。
现在他的走水诀和通身贯力劲都还未突破,还不能轻易得罪此人。
况且还是上级的上级。
“呵呵,不用客气,本来赫某还想等你亲自来找我的,但是军情紧急,我也只好亲自来见见你了。”
看见李镇的认真态度,赫钦宣脸上的微笑好歹是真实了几分,口中轻笑着调侃道。
李镇顿时汗颜。
这是在拿之前呼叫救援时直呼首长名字这事儿来点他呢。
“我旁边的这位是西部野战军团第十四军蔡良人蔡首长,之后我第一军的行动还得仰仗蔡前辈呢。”
赫钦宣介绍起身旁之人。
虽然看上去也只是中年模样,但能被现年四十岁的赫钦宣以前辈相称,实际年纪怎么也得是五六十往上了。
“晚辈李镇,见过蔡首长。”
李镇一早就注意到这个一直在打量着他的骨架宽大的将官。
蔡首长正笑吟吟地捋着下巴胡须,见状不禁点头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早前张逐鹿称你是联邦第一上尉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这才过去几个月,你转个身就晋升了中校,不得了,不得了哟。”
“前辈过奖了。”李镇谦虚道。
蔡良人所说的张逐鹿正是第七军的现任首长,也是张青峰的亲爷爷。
实力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达到了A级,有南部战区擎天白玉柱之称。
“怕什么?年轻人就该狂妄一点,要说张逐鹿虽然老夫小上一届,但是实力和眼光向来极准,否则也不会镇守东岸之东长达二十年都没出过乱子...况且我这两个部下对你的评价可都是相当高的。”
说着,蔡良人回头看了一眼房必成和何勇两人,之后又笑着望向赫钦宣,道:“人既然已经醒了,那老夫也不多打扰了,今晚再在指挥部商讨作战部署吧。”
“那蔡首长就慢走了...许佑,带人一起去送送。”
“是。”
很快,一直站在边上扮作透明人的许佑就招呼着周同元和陈新等人往休息室外出去。
他很明白,送人只是托辞,更重要的还是留下两人的谈话空间。
方才蔡首长这没头没尾地夸了这么几句。
一方面是传达出远在东岸之东的张首长的意思,另一方面借着房何两位师长的评价透露自己的倾向。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对于李镇,第一军或是你赫钦宣最好不要乱动。
“张首长和蔡首长对你倒是青睐有加啊。”
赫钦宣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几分,坐回沙发上淡笑着说道。
没有刻意释放,但也没有进行控制的气场令空气中的流速微微一滞。
李镇顿时感觉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压上,但是眼中一缕明亮的精光闪过之后,神色便恢复如常。
“说来惭愧,蔡首长我还是第一次见,张首长更是连面也未曾见过,如此过誉反倒让属下受宠若惊。”
说话的同时,他秉承着礼敬上司的态度,给赫钦宣倒了一杯热茶。
只是茶水递过去后并未被接过。
赫钦宣眼神微眯的望着他,顿了几秒后才缓缓说道:“你...突破B级了?”
直视而来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还差一些。”李镇谦虚道。
手上端着的茶水依旧是稳稳当当。
“差一些?那就是差得不多喽?”
“不多,但也不少吧。”
听见他的回答,赫钦宣忽然笑了,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道:“蔡良人说得不错,江山代有人才出。”
“首长过奖。”
李镇自谦一句,继续往杯里添茶。
好半会儿后,赫钦宣依旧在望着茶水里沉浮的茶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镇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沉默了大约几分钟后,赫钦宣缓缓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屋外战机将残留的闪电虫群进行清理,机场上不断调动,又不断补充的作战部队。
忽然道:“你觉得这次空降突袭,打通屯胡旧机场和玉雁关口之间的运输通道,作为主力部队支援路线,这一作战部署如何...说心里话。”
李镇站在他的背后,略作思索状后,说道:“不得不说,非常巧妙,如此一来主力部队通往西域市将畅通无阻,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不幸撞上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异族,折损了不少精英兵力。”
“唉...”
闻言,赫钦宣突然叹了口气,转过身道:“话既然说到这里,我也不瞒你了,此次作战部署我曾与楚上校进行过商讨,上报过南部战区前敌总指挥部,得到东夏大区总指挥部批示后向我部传达,作战行动这才允许执行,没想到...唉...行动泄密一事我已经向联邦申诉,势必给那些牺牲的壮士们一个交代。”
他眼眶微红,颇有几分向李镇推心置腹的感觉。
见李镇未明确出声反对之后,又继续说道:“只是在这之前,还望你等勿要将事件扩大,尤其是方彻那里,你和他好好沟通一下,一切万万以大局为重。”
“...我会去看看的。”李镇应道。
心中却是连连冷笑。
赫钦宣这家伙不愧是文官出身,话说得比唱的好听。
如果没记错的话,楚飞龙在命令下达前的两个月里都在外海执行任务,又哪里有空与他商讨的作战部署?
现在无非是要拉个人一起背锅罢了。
李镇甚至怀疑,保不齐他是想将锅全部推到楚飞龙那里去。
“呼...你明白就好。”
赫钦宣好似心事尽去,走到茶几旁边为李镇倒了一杯茶。
“哪敢麻烦首长,我自己来吧。”李镇上前几步阻拦,神色之间颇有几分诚惶诚恐。
赫钦宣浑不在意地笑了两声,轻轻推开李镇,道:“大丈夫不拘小节,如今楚飞龙身受重伤,恐怕难担大任,以后A组特种作战大队还得看你们几个。”
他将茶杯递来。
李镇接过,鼻尖轻吸一丝茶香,随即毫不犹豫地饮下,掷地有声地说道:“一切全听赫首长安排。”
“哈哈,好!”
赫钦宣大是满意,勉励李镇几句之后便要离去。
“我送送您。”
“不用不用,你快回去好生休息吧...不出一个月,命令就会下来了。”
后半句话是贴着李镇耳边说的。
“别给外人说了,我先走了。”
“赫首长慢走。”
“回去吧。”
门关上后好几分钟,李镇一直立在原地。
啪嗒。
忽然,掌心的茶杯破裂,被捏作齑粉洒下。
“一个月?这恐怕是想等我将方彻那边安抚下来的意思吧?”
李镇目光冷冽。
那两百多个尉官兄弟的性命岂能就这么翻过去?
“不会久的...等我拿到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