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两个帮手肯定不是坏事,林冲当即点头,带着几人往县衙赶去。
虽然钱忠忧心忡忡,但孙安却是一脸轻松,不就是百来个普通禁军嘛,再来一百个也不是问题!
琼英也是一脸淡然,自己飞石打人的功夫还从未遇过敌手,和孙安配合起来,肯定能拿下对面,而且也不用担心县衙内那些华阴县的人会受到什么威胁,谁要是敢痛下杀手,自己飞石过去必定百发百中,足可护得众人周全。
况且,琼英感觉,只要跟在林冲身边,似乎就有一种必胜的信心,毫无缘由的信心,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几人不多时便到得县衙门外,角落里忽得转出朱武身影,惊喜道:“哥哥,你倒回来的正是时候!”
随即指了指埋伏在附近的厢军兵士和墙头之上的张教头,“我和张老教头得知知州郑建带人冲进县衙,恐对张知县和李姑娘他们不利,就带人包围了这里。
李信兄弟此刻在里面守着李姑娘他们,如若郑建那狗东西敢先动手,我们就立即带人冲进去跟他们拼了。不就是杀个知州嘛,大不了反了他娘的!”
林冲面上点了点头,此刻不能弱了己方众人的气势,但心中还是想着尽量和谈为好,哪怕多花点钱也是可以的。
毕竟此刻自己这边势力还远不够强大,随便来几队稍微像样的禁军自己这边就顶不住了,光靠自己身边这几个人武力高强是没什么用的,因为战争绝不是单纯的军事斗争,而是两方势力在经济、政治、军事、情报、后勤等各个方面的综合比拼。
就在林冲犹豫着要不要先冲进去看看情况时,突然县衙院门从里面打开,门外林冲众人下意识地看去,竟见崔太医从里面走出。
崔太医见林冲等人都在,心中镇定不少,料想今日之事必定能有个圆满结果,当下拉过林冲到一旁小声说道:“林公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此刻李姑娘已经和郑知州谈的差不多了,不过华阴县这边还缺个一锤定音之人,我看就是你啦!”
朱武等人见崔太医竟然如此镇定自若,心中都是佩服不已,只道崔太医是从皇宫大内而来,见识比自己高的太多。
孙安和琼英不曾见过崔太医,但也感觉到眼前这位锦袍老者的不凡之处。
林冲听闻李师师和郑建基本谈妥,心下立马猜到七八分真相,心中大定,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继续请朱武和张教头在门外围住县衙,自己则跟着崔太医,带着钱忠、孙安、琼英三人步入县衙之内。
跟着林冲走到堂前,琼英就看到了极为意外的一幕,一位看上去早已年过半百的蓝衣男子正站在一位极其美貌的年轻女子身前讲述着什么,蓝衣男子满脸谄媚之色,脸上的笑容仿佛能挤出蜜来。
而那极其貌美的年轻女子却一脸从容地轻摇罗扇,根本不去看站在身前的蓝衣男子,只是不时地与身边另一位神态自若的青色长裙女子闲聊着什么,偶尔两人还会会心一笑,像是眼前完全没人一般。
两位女子身后,各站着一人,左边是一位身着官服,想来应是华阴知县,此人额头上已经微微沁出汗珠,不时对着众人依次陪笑;右边一位腰胯朴刀,眼若鹰隼,身形魁梧,必定是武艺高强之人。
而县衙院内百余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此刻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休息,虽说队列尚算整齐,但明显已经完全没有了精气神,甚至更无一人愿意去看那蓝衣男子,仿佛那人令他们蒙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林冲等人的突然出现,引得堂上众人纷纷侧目。
李师师看到林冲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微微点头示意,但面上并未有太多表情。
郑建人老成精,早已将李师师眼中的那一丝惊喜精准捕捉,两眼微眯地瞥了林冲几人一眼,便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笑容。
张氏见林冲平安归来,自是欣喜不已,正欲上前迎接,但却忽然感受到林冲身后的某人眼中似乎闪出些许敌意,但又转瞬即逝,张氏不禁疑惑地在林冲身后两个陌生面孔上反复打量。
张雍本欲张口,但感觉场中气氛有些古怪,想了半天,却不知从何处说起。
最终还是钱忠率先打破沉默,大步走到李师师身旁,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确认无恙后,才松了口气道:“李姑娘,我与林兄几人刚回县城,便听闻有人气势汹汹地带着上百个全副武装的禁军冲到县衙,又听说你来了此处多时不见出来,我还以为……”
钱忠本是大内侍卫出身,此刻又重任在肩,自是不会顾及小小知州的面子。郑建倒也颇有涵养,面上根本看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李师师轻掩嘴角,微微一笑道:“钱侍卫莫急,事情啊,已经解决了。原来都是误会一场!”美人谈笑之间,自带一种特有的迷人风情,将场中原本凝固的气氛瞬间融化,就连堂外原本严肃无比的禁军将士,此刻也有不少正偷偷向里张望。
场中气氛一缓和,后面自然就好办的多了。
郑时也是人老成精,赶忙上前对着林冲拱手作揖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豹子头林冲,林教头吧!久仰久仰啊!早在京城之时,便多有听闻林教头枪棒功夫天下无双,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林冲满脸疑惑,但还是谦虚还礼道:“郑知州客气了。在下目前已经不是什么教头了,就是个普通的大宋子民而已。不过郑知州怎知我过去在京城时的名号?”
郑建先是望了望张雍和李师师一眼,见二人并无反应,随即继续对林冲言道:“在下原本曾在汴梁担任太常少卿一职,平日里也喜欢同一些熟识的禁军将领舞枪弄棒,所以曾听闻过林教头的名号。
只因在下对蔡相公在祭典之上的一些不轨之举略有微辞,便被弹劾贬官至此。”说罢,郑建苦笑着摇了摇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依然做出这等傻事,这大宋恐怕就只有我一人了罢。”
林冲眼前一亮,这郑建竟然还有这等义举?说是略有微辞,但只怕是言辞激烈,出言不逊吧?似蔡京那等鸡肠鼠肚之辈,安能受得了一个毫无实权的、区区五品官员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