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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的大单于跟周亚夫的细柳军队打过几次,每次都没有占到便宜,心中就有些敬佩。思来想去,不得不继续采取汉朝遗留下来的和亲政策,恢复原来的盟约,相约为兄弟。大汉王朝每年给匈奴赠送丰厚的物品,并将王朝的公主远嫁于匈奴贵胄为妻,匈奴则信守承诺不再攻击汉朝廷,从此两国结为亲戚。

然而好景不长,匈奴的稽粥老上单于继任后出尔反尔,不再遵守盟约。文帝就指派一位宗室的女儿公主嫁给他做单于阏氏,并派宦官、燕地人中行说去辅佐公主。

中行说的老爹本是黄河中的千年老鳖精变化而成,早年寄予儿子最大的希望是能挤进皇宫端铁饭碗。因此,私下里没少给他找私塾老师报辅导班,学了很多知识,兵书战策,经史子集,对中原历史和地理了如指掌,是一个地道的中原通,一个天资聪慧的政治高手。

谁知天不保佑,待他老爹去世后,奈何自己长相不出众,家族又没有官员举荐。门阀世袭之下,出路渺茫,最终不得不咬咬牙自我阉割,报名入宫当了宦官。

中行说原本对匈奴没有好感,遍地荒凉,四野茫茫,举目无亲,空空荡荡,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比死了还难受。

文帝不以为然:“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凡事由不得一个窝囊废。我皇帝诏令如山倒,你敢违背,真是逆天了。”万般无奈,中行说忍受着屈辱,想死的心都有了,求了一辈子铁饭碗,最终落了个不思量,自难忘。

汉文帝的威信和一言九鼎都有了,可就因为这一决定,导致大汉王朝从此难有宁日,遗祸百年。

这宦官中行说自从跟随和亲的队伍进入匈奴以来,心理上一直有很强的抵触情绪,遂把对汉朝的不满转化为仇恨,继而一心一意投靠匈奴,成为大单于的尖刀利刃,肱股之臣和重要谋士。

在中行说的帮助下,匈奴的老上单于对汉朝越发狠毒,一度大举进犯中原,搞得汉朝廷多次派兵围剿都大败而归。毕竟匈奴人地广人稀,汉朝官兵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很难找到匈奴人的影子,粮食后勤补给跟不上,每次远征走不多远就只能匆匆撤回,可每当撤回时却又被匈奴大军围追堵截,损失好些兵马。

现在来说,这就是一场非对称战争,匈奴骑兵速度快、在边疆各地布下的间谍多、情报准、熟悉野战,又添加了中行说这一重要的汉奸谋士,其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彪悍;而汉军兵力杂陈,思想保守,消息闭塞,对草原部落难摸底,再加上后勤补剂困难,战线拉得过长,很容易被骑兵分割包围,汉军每战几乎被匈奴折磨的劳民伤财。

为了对付这支匈奴劲敌,西汉朝廷采取守势为主,任命了多位将军分别驻扎在边塞地区,其中一个,就是任命河内郡守周亚夫为中尉,驻扎在细柳营这个地方,保卫皇城安全。这也给了周亚夫展示军事才能,崭露头角的好机会,细柳营的名气也就在此时扎下了根,成为朝廷的忠诚卫队。

这次,汉文帝为了鼓舞军心,提振士气,就亲自带队或安排大臣前往各军营犒劳官兵,一是为了了解部队的作战情况;二是便于节制部队,了解将士的思想情况;三是能从中选拔优秀人才来担任西汉的将领。

这一次巡察军营,汉文帝没有打招呼,到达驻守霸上和棘门的军营时,将领们都疏于防务,管理松散。事先通过朝廷关系,得知陛下要来后,表现的毕恭毕敬,早早就摆好迎接的仪仗队伍,鼓号齐鸣,旌旗猎猎,好不壮严。皇帝的慰问大军挺着胸脯,高昂着头,一路畅通无阻,策马直入营垒,如入无人之境。

没想到最后一站到达周亚夫驻扎的细柳营时,汉文帝却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只见细柳营的帐外将士们身披铠甲,手持武器,箭上弦,弓张满,都在烈烈寒风中笔直地站立着,一派森然威武的景象,对皇帝的到来没有任何过分的表现。

皇帝的护卫军不吃这一套,向来嚣张跋扈,到了细柳营后就想硬闯。营门的守军也不惯着,立马横刀,张弓搭箭,寸步不让。齐声喝道:“军中只听将军号令,没将军号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军营。”

即使后来文帝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到门口了,把守的郡尉依然不肯放行。文帝得知前进受阻,只好派使者手持皇帝符节,进入营中下诏告知周亚夫,这才安排放行通过。

当皇帝的卫队正准备上马驰骋,守卫大门的将士却强行阻止:“将军有令,军中不许纵马奔跑进入。”

最令人无语的是,周亚夫见了皇帝连大礼都不行一个,只对着文帝拱手作揖,说什么将军披甲执锐,随时战备迎敌,恕臣不能跪拜,请允许臣以军礼叩见。

陪同皇帝慰军的将士们意见很大,对周亚夫的这种行为非常不满,觉得他太傲慢了,分不清大小猫,自视甚高。而汉文帝却表现的异常大度,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满,反而兴高采烈地向诸位将士们致以礼遇。

周亚夫代表细柳营接受了皇帝仪仗赠送的慰劳物资,然后陪同汉文帝参观了军营。汉文帝问了周亚夫很多关于治军的问题以及对匈奴用兵的策略,周亚夫都对答如流。

汉文帝考问如何看待大汉朝廷的和亲政策时,周亚夫对答道:“这是一个屈辱的政策,只是暂时屈就而已,决不能长期持续。否则,有辱我堂堂大汉皇威。我大汉的女子岂肯做那匈奴的人妻室,简直是笑话。若有战请皇帝陛下下诏,臣愿挥师北上,一举歼灭匈奴,杀了大单于,废除不平等的和亲政策,还边境以安宁。”

“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好好地厉兵秣马,只要有动武的那一天,希望你们能出奇制胜。你对下一步应对匈奴作战有什么看法?”

周亚夫回答:“匈奴之所以敢如此猖狂,敢跟咱们大汉叫板,主要就是因为他们仰仗着有精锐的骑兵,善用弯刀弓箭,打到哪儿抢到哪儿,吃到哪儿,游移不定,善于机动,无后勤补给之忧;而我们汉军则主要侧重于步兵作战,长戈劲弩,大兵团运动,后勤补给困难,机动性差。依臣看,若要打赢他们,必须要发挥我们的长处,既有针对性地训练骑兵、使用小型弓箭;也要在沿途多打造后勤补给驿站,缩短汉匈之间的差距,这样做打垮他们并不难。”

文皇帝听完周亚夫的汇报后,非常满意。

在众大臣和将领们的簇拥下,文皇帝登上演武台,观看周亚夫专门为劳军大队安排的演武大赛。只见台下阵列严整,鼓角争鸣,号声喧天,旌旗猎猎,杀气腾腾。队伍里的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盔明甲亮,刀枪剑戟,铄铄放光。一排排、一列列、一队队,大有大方,小有小阵,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台上的演武将领见皇帝及众大臣在伞罗盖下坐定后。演武指挥员遂向周亚夫将军请示演武是否开始?周亚夫威严地宣布:“演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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