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国军的装备也不是很好,大多都还是步枪,
轻机枪有但也就可怜的二十来挺,
这样的火力配备跟小鬼子一个机枪连来说也确实不算什么。
受不住也属于正常情况,但令顽石想不明白的是,
对面的国军兄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撤退的迹象,就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那里。
如果此时顽石知道国军指挥部的位置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
小鬼子的进攻是相当的坚决,顽石等到所有人员都到位之后,
轻轻的从怀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拉了弦。
顽石身后的战士们也是步调统一的拉了弦,然后将手榴弹拿在手里默数了三个数。
顽石扔出去后,后面的战士也一起相继扔了出去,手榴弹瞬时爆炸,
中军没有一颗子弹,子弹全给了左右两军,此时中军距离日军的位置不到三十米。
趁着爆炸产生的浓烟,炎小顺第一个一个横滚,翻了出去,
他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第一个冲进敌阵。
身后突然发生爆炸,小鬼子一下就懵了,进来的时候他们严密的探查过,
甚至还跟国军的某些部队沟通过,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是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而且冲进来的人,都是饿狼一般的人,
他们上来几乎不是拼杀,直接以命搏命。
大刀见人就砍,有些反应快的小鬼子用步枪去挡,
但接下来他们往往会被另一个人拦腰斩了。
炎小顺进去,直接扑向一个小鬼子,
小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身上一阵骨骼脆断的声音,身上多处就没了动静。
炎小顺扑上去的这个人不是随便扑上去的,这个人身边有一挺轻机枪,
趁着烟雾炎小顺也不管,趴在那里撸起机枪就一阵猛射。
中军一开打,其他两路战士,一边冲锋一边将手里的子弹打光,
跟日军短兵相交之后整个场面就一样了。
日军很快反应过来,他们立刻用他们最擅长的刺刀拼杀术上来抵挡,
在日军看来每每当刺刀见红的时候他们的对手都会胆怯。
可是今天,就算他们的刺刀刺进对手的身体,对手都会继续咆哮着往前冲。
刺刀刺进身体,枪管刺进身体,只要还有命还有本能反应,都要干倒小鬼子。
完全就是一阵疯狂的搏杀,对面的国军能战斗的部队只剩下不到两百人,
而等他们发现战况发生变化,冲过来的时候这场仗已经接近尾声。
日军四百七十人,炎小顺、顽石一千人,对面国军能打仗的两百人,
共计一千两百人,在顽石损失两百人的情况下,全歼了小鬼子,是全歼没有一个活口。
国军冲过来的两百人看着跟日军纠缠在一起肉搏的战士们,
很久他们才发现这些人穿着的是跟他们一样的国军军服。
因为那军服实在是太破太久了。
打完仗那些满身泥泞的战士们没有停止,
他们几乎疯狂的卸下小鬼子身上的水壶和粮食随意坐在地上就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候整个战场上就还有两个人还能几乎正常的坐在那里,一个是顽石,
另一个自然就是炎小顺。
无疑这一战的日军是凄惨的,他们几乎遭受了这个战场上最残忍的待遇,
他们也几乎遭受了来自地狱最仇恨的怒火。
良久之后,整个战场平息下来,国军中军官模样的人才向顽石和炎小顺走来,
“你们是哪个部队”。
两人没有一个人理他,都死死的盯着一个战士手里的水壶和罐头,
这个战士已经大快朵颐了有两分钟,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正有两个人看着他。
赶忙站起身,将手里的罐头送了过来,
顽石和炎小顺尽量有风度的吃完这一餐,才长长舒了口气,缓缓站起身。
顽石走前一步,将脸上的泥水抹了一下,“国民革命军,暂时没有番号,
前来投靠这附近的能打小鬼子的一支抗日之师”。
那人没等顽石说完话,激动地一把就保住顽石壮硕的身体,
这回顽石不明白了,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顽石挣了一下,竟没有挣开,顽石看了炎小顺一眼,
炎小顺摊摊手也是一脸的无奈,表示看不懂。
良久之后那人松开顽石,憨笑着看着顽石跟炎小顺,
两人谁也不知道人家笑的是啥,索性也跟着尴尬的笑笑。
那人可能也有些尴尬,就挠挠头,也抹了抹脸上的泥土和灰烬,
然后用手在炎小顺的脑袋上摸了一下,
“臭小子,我是陆品良,”说着转身看向顽石,“大哥,我是陆品良啊”。
顽石两人这才恍然大悟,随即顽石后退一步急切的问,
“你们的师长可是姓寸?”
陆品良激动地点点头,顽石这回主动的一把将陆品良抱在怀里,
“终于找到你们了,这一路太艰难了”。
这人是陆品良,他跟顽石跟炎小顺都认识,
因为陆品良就是他们那一期去苏联学习的六十多位战士之一。
在他们三个激动相遇的一会,后面的战士一步步走到了他们身后,
三人再也不能相拥开心下去。
战场安静到了极致,
国军侥幸存活的两百战士看着满身泥泞而且刚刚救了他们的战士们,
不知道该说什么?
炎小顺回身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还全乎的站在这里,眼里泪水溢了出来。
陆品良看着这些战士们,刚刚旧友相遇的那丝兴奋瞬间荡然无存,
这些战士们聚在一起,他们手里拿着舔了几遍的罐头盒,身上还在不住的滴着泥水。
陆品良走下去,走到战士们中间,他细心的揩去战士们脸上的泥巴,
他发现战士们的脸色是蜡黄的,几乎没有血色。
从顽石的话中他只听说了战士们只是两天没有进食,
但是两天没有进食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战士们嘴唇干裂,轻轻一碰就会出血。
陆品良哽咽了,如此虎狼之师沦落至此,公道何在,人心何在,
陆品良大步走出去,转身看向战士们大声咆哮道:“勇士们,欢迎你们回家”。
从此顽石、炎小顺两人的生活才得到了改观,陆品良这两年混的比他两好多了,
随即陆品良秉明他的上司,对他们进行了整编。
对于没人敢要的这两个烫手山芋,陆品良的上司倒是如获至宝,
陆品良的学识、胆识他这位上司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又来两位大将。
陆品良是个团长,他的顶头上司姓寸,是个师长,
这位寸师长是国民党部队里面一直主张坚持抗日的几位主将之一。
之后寸师长对顽石和炎小顺做了一些调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两人的问题陆品良的上司一眼就看透了。
查明情况的当晚,寸师长将陆品良叫到办公室,
“品良啊,党国对如此忠臣良将不公啊”。
“师座何出此言?”陆品良的眼神很复杂,他或许知道师长这话的意思,可他不愿意挑明。
寸师长看着外面的黑夜,沉吟良久,“品良,自九一八以来,
我诸多将士、平民死于倭奴之手,
今日倭奴明着就是要让我们华夏民族从此改换门庭,
可我泱泱大国竟有那么些无知的人,仅凭着一丝猜忌就要致如此良将于死地,
品良,你我要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和胸膛里这颗血色心脏”。
“是,师座”。
顽石和炎小顺总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他们不用再奔波劳累,
也不用再遭受那些无名之火。
顽石跟炎小顺住在一个营房里,一天晚上炎小顺睡不着,他就问了顽石几句话,
他告诉顽石他曾经见过炎锋,而炎锋是对面的人。
炎小顺问顽石是不是也是对面的人,顽石没有回答他,炎小顺也没有追问,
经历了这么多事,炎小顺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尤其是这段时间的遭遇,他也看懂了不少事情,
有些东西已经在炎小顺的心中慢慢滋生,
炎小顺也已经从开始由整天的乐乐呵呵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炎锋还在没日没夜的练兵,兵强马壮一直是它的终极目标,
夏季眼看就要过去,北方秋天很短的,一不小心就会进入冬季。
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不用炎锋亲自去盯,
于是他经常早出晚归甚至好几天见不到人,偶尔也会带一两个老红军出去。
至于炎锋干什么,没有人去管,没有人去问,他每次回来也不说。
冬季对于炎锋来说确实是太难挨了,棉衣棉被本就稀缺,如果再吃不饱肚子就更麻烦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小鬼子绝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时节,
他们等老百姓将粮食收回家,装进粮仓就要开始他们的又一波秋季大扫荡了。
小鬼子打的一手的好算盘,无奈中国正面战场连连受阻,
根本连一点像样的阻击都没有,也更谈不上什么战略上的胜利。
而且如果此时不是八路军在华北地区,苦苦挣扎,未来的中国是什么样子都很难讲。
延安的红六团兵员已经补充,葛团长知道炎锋有五百人,
本来想忽悠回去一些,谁知道他派出来的政工干部还让炎锋给扣了。
老葛看在炎锋给根据地送去的那些钱粮的面子上,也就没有再计较什么。
过去的这三个月,炎锋一枪没开,今天炎锋将莫辛纳甘拿出来一遍一遍的擦着,
他现在兵有了,可是阳城那一战他的战马消耗的有点多,
现在还算得上战马的不足六十匹。
前段时间他从他收编的那批伪军里面听说,
阳城外面一片林子里好像有一个日军的军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