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徐晃、张辽为于禁谈到袁熙刺杀韩起一事,气得于禁破口大骂。
韩起劝道:
“骂甚……人家是为父报仇。”
于禁这才压制怒火,猛喝了几口酒,感慨道:
“府君,下次商队,禁想换人去。由禁护在府君左右……”
“哈哈哈!”众人开心笑着。
韩起打趣道:
“起又不是三岁孩童,岂能轻易便宜袁家那厮……瞧你说的。”
徐晃也好奇问着:
“府君。西面的商路基本确定后,大可不必再让于将军辛苦了吧?”
韩起点点头,回应他们:
“那是自然。当初,起确实用人紧张,仅得三位将军为至交心腹。如今,河东郡的士族基本驯服,如裴家、毋丘家等,下次商队跑腿之事,由他们操办即可。”
加上之前马腾欠下韩起一个大人情,李傕和郭汜已经在雒阳附近,他并不担心西进商队再受什么影响。
于禁大喜:“多谢府君!”
“饮胜!”
“饮胜!”
吃吃喝喝后,韩起挑了一份胭脂,带回内府上。
邹荑接过礼物,发现是露华百英粉,开心笑道:
“呀!谢过夫君!”
坊间的姑娘们皆知,胭脂本出自陇西焉支山。
焉支山又称“胭脂山”,继而出产的妆点用品称为胭脂。而当年的露华百英粉乃成帝爱妃赵飞燕之所喜用。
盛名之下,胭脂的价格水涨船高。
韩起笑眯眯搂着她,一脸豪横: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作甚?”
邹荑钻入怀中,撒娇道:“就说就说,夫君大英雄,夫君对妾身太好了。妾身一辈子都服侍夫君!”
两人腻歪一阵,韩起去泡澡。
这些日子的相处,邹荑把内府收拾得井井有条,温馨如家,每次韩起工作回来,都格外歉意。
邹荑至乖巧,也不会碎嘴子问东问西,偶尔弹上一些小曲儿,琴瑟和鸣。
过了两日。
韩起在太守府接见雒阳来的天子使者和杨彪。
杨彪身穿吏服,立在天使后侧,静静观察着韩起。
天使一通宣读,朝廷以任命韩起为河南尹。
河南尹!
张辽、徐晃、于禁一听,惊得瞪大眼睛,河南尹的地位特殊,相当于司隶范围内的州牧,内辖平阳郡、河东郡、弘农郡、河内郡和雒阳。
他们心中皆是大喜。
韩起升官,他们肯定也跟着升官。
气氛有些凝重,他们三人心跳加速,纷纷看向上首走来接旨的韩起。
“臣拒绝……”
天使见怪不怪,这是谦虚。
杨彪亦是觉得挺正常的,他当司空还谦让了三次呢!
韩起又道:
“陛下旨意,臣食汉禄,自当接旨。但河南尹位高权重,起不才,未被举孝廉,何德何能可担此重任。请容臣谢绝……”
天使笑眯眯道:
“韩郡守,你这是河东。你看杨公杨司空来您这一趟也不容易,谦虚礼让,意思一下就好了哈!”
韩起一脸淡然解释:
“天使在上。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起近日身体抱恙,得延后至七月。”
“七月?”天使看看一旁的杨彪,为难问着,“六月不行么?”
拖到七月份?
杨彪急了,好小子,你这是……这是要挟朝廷?
他转念一想,有所明悟,这是在针对袁隗。
他一朝不去上任,袁熙就不会交还给袁隗,就故意这么拖着……
不行!
杨彪忙道:
“韩郡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本官见你也不似抱恙,莫要故弄玄虚,推脱陛下好意。”
韩起反问:“呵,是陛下好意?还是太傅好意?”
杨彪噎住了。
天使也为难,问着:
“韩郡守,你这般推脱,让老奴如何回去交差?”
韩起冲张辽打了一个手势。
张辽立即捧出一盒金银,交付给天使。
天使自然乐呵呵笑纳。
人情世故,这点韩起还是懂得,反正出钱的是裴家,又不是他。
“天使在上,世人皆知,袁绍死于起之手,若这般回京上任,那袁氏一族门生刺客、游侠遍地,岂能放过起?”
说着,他拉着天使的手,呜呜哽咽,“天使大人,烦请转告陛下。”
“韩郡守请说……”
韩起止住假哭,态度诚恳道:“就说,河南尹的治所,由起内定。”
“好说好说。”
天使脸上挂满笑容,“其实,陛下早知如此。已经交代了,韩卿之治所,由韩卿自己决定。”
“甚好!”
韩起当即转为笑脸,拉着天使走向驿馆,安置接待一事。
于禁、徐晃、张辽这才松一口气。
随后,杨彪摸摸额头上的汗,随韩起去了大牢,把袁熙接了回去。
没办法,这是袁隗的死命令,不就给韩起一个河南尹嘛,给!
袁熙必须接回来。
五月九日,韩起当上了河南尹。
他在马厩里多养了一只吗喽。
徐晃品出来,呵呵笑道:
“府君大人,您这是要马上封侯啊!”
韩起重重敲了一下他脑袋,严肃道:“嘘!小声点!这是吗喽。”
吗喽?
虚心好学的张辽怎么查阅史料,都没找出“吗喽”二字,书本上,指此生物为“猱”。
于禁心眼最大,自信道:
“府君说是‘吗喽’,就是‘吗喽’。”
韩起见他们三活宝一时争论不休,催促道:
“走,上任!”
徐晃顺势问着:“府君,可得带我等粗人去京城见见世面呀!”
韩起骑在“绝影”上,回身眺望这只两千人的亲兵,嘿嘿一笑,朗声令道:
“上任弘农!”
***
***
他怎么来弘农了?
杨彪硬是没闹明白,韩起怎么去了弘农郡?还直接住进了杨氏在弘农老家的一处大宅院里办公。
书信是他心爱的儿子杨脩寄来的。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位懵懂少年对权臣的极致向往,差点就说“父亲,孩儿举孝廉后,也想作韩君那般的父母官”。
完了……
杨彪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用儿子来威胁的可怖。
未到下一次朝会,他还接到了另一个严重打击。
袁隗病倒……
这不是假病,是真病。
现在他们士大夫一族可怎生是好?
莫非,自己要站出来,成为首领嚒……
杨彪登时犹豫起来,书信一封,寄给京兆尹的袁基。
PS:
杨修出生于175年,哪怕按虚数计算,其实这时候杨修都是汉代的未成年人。汉末古人先取小字,如曹操20岁以前叫吉利,小字“阿瞒”,20岁元服,因是庶长子,表字孟德,名操。那杨修理论上是20岁表字德祖,名脩才是。为了剧情需要,提前给角色用正式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