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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傅府。

专门有一间房间,停放着大棺材,放置袁绍的尸体。

周围的布置全部更换为黑白色调。

旁边一雅座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袁隗一夜头白,单坐在椅子上,双眼放空,一动不动。

袁基端着一碗白粥走来:

“叔父,吃点吧。”

“不了……”

袁隗口中轻吐两字,不愿意说太多。

脑子里还在沉浸着往日与袁绍相处的点点滴滴,人大抵是如此,太近了觉得吵闹,一旦阴阳相隔,却止不住的悲伤。

怎地,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

为什么会……会这样呢……

“那歹人……韩起,在哪?”

袁隗不知道多少次反反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

这问题,其他人都不敢回应。

这时候能说上话的,只有袁基。

袁基小心翼翼回答:

“韩起,在大牢里……”

袁隗下达命令:

“提头来见。”

袁基也不止一次回答过了:“叔父……还未到时候,人……已经派去了。”

袁隗不服气,脸上的老肉和皱纹抽动起来,难得骂人:

“怎地,他杀我绍儿如此简单?我杀他,却不成吗?”

“一命抵一命,终究……是我袁家亏了!”

“造孽啊……呜呜呜呜……”

骂着骂着,袁隗又哭了起来。一旁的袁基赶忙拍着他胸口,理顺气息。

这波打击对袁氏一族委实大了些。

流水的帝王,百年的世家。

家天下的认知中,家族血脉传承是至高的。

袁基连连安抚:

“绍弟的三个儿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哄老人家开心,得提孙辈儿……

此法果然奏效。

袁隗当即不哭了,擦拭苍老的面容,深呼吸几口气:

“来了?来了就好……”

“我袁家世世代代都出孝子!”

这说的是袁绍为父母守孝六年的典故。

袁基连连点头,舒了一口气:

“这次,谭儿、熙儿、尚儿都来了。您看,怎么安排妥当。”

袁隗思虑一阵,好一会儿才道:

“那必须是长子守孝。这还用说……嗯……对了,留下尚儿在府上多住些时日,不,都住下。尚儿可乖了,八岁,可会讨爷爷开心了。哈哈哈!”

说着,他老脸上笑出一堆皱纹。

袁基心中一凉,提醒道:

“绍弟的幼子尚儿,今年方二九。您说的八岁,那是十年前……”

“啊?”

袁隗猛地咳嗽两声,自己记错了?

十年就这么快?

袁基见状,又忐忑补充道:

“绍弟大儿和次子已成亲了……”

眼下,袁隗的病似乎加重许多。袁基当下吩咐下人,赶紧寻访名医。可若没有韩起那颗人头,又怎能医治叔父的心病呢?

***

***

昨夜。

张辽收拾妥当,根据贾诩之言,放开“绝影”的缰绳与锁套,任其自由行动。自己继续跟着“绝影”到了城东外的上商里。

此地自然寻见于禁。

两人一合计,暂时住下,继续观察“绝影”的动向。

过了两日,入夜。

“绝影”动了,直奔大牢。

夜里乌漆抹黑,张辽、于禁二人立即改头换面,一身黑衣,蒙面打扮,手持刀剑,一同进到大牢。

大牢阴森,只在拐角处点了篝火火把,用以照明。

二人均是一惊:

怎地,没侍卫巡防检查?

而且,大门敞开?

此际,又来了三拨人,皆是一身黑衣,蒙面打扮,手持刀剑。

“你是谁?”

“谁?”

张辽醒悟得快,忙说:

“为家主报仇!”

那伙人一听,好家伙,自己人,都是为袁绍来报仇杀韩起的。

“搜!”

张辽和于禁对视一眼,跟着这伙蒙面的游侠一并行动。

“找到了吗?”

“没有。”

“没有!”

大牢也不算太大,分为男监舍与女监舍。

“走,去那边找找。”

“嘿嘿!”

其中一人发出一丝淫笑。

一伙人冲进女监舍,找到了一圈。

“没有!”

“奇怪?”

“该死!那‘西凉恶飞将’被押到哪去了?”

张辽、于禁顿感奇怪,韩起之名号是“西凉锦飞将”,为何又变成了“西凉恶飞将”。

思索之际,有人大喊:

“这边!有字!”

一伙人急匆匆进到牢房里,举着火把对墙上照亮,上方赫然写着:

「辽与禁,动手」

张辽、于禁一看,当即明悟,这定是韩起留下的手笔。

二人手上一紧,哗啦啦动手杀人。

这伙游侠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被杀个猝不及防,纷纷惨叫连连,只有一人逃跑出来。

被张辽拼命追上。

“别跑!”

追着追着,那唯一的幸存者逃到门口,被一新来的蒙面人抱住,匕首捅心窝,一捅三连,惨死当初。

张辽、于禁追来一看,那人扯下蒙面巾,露出自己容貌。

是贾诩!

“先生,是你!”张辽大喜。

“嘘!”

贾诩立即作噤声手势,收好手上匕首。

他贾诩也是凉州人,杀起人丝毫不犹豫,淡定从容走到最里面的那间刻字的牢房。

于禁举起火把,继续照亮。

那墙壁上用石头刻出的字样依旧是「辽与禁,动手」,下方署名为「山河居士」。

贾诩认出“山河居士”就是韩起的笔名,吩咐道:

“再找找。”

三人又找了几间牢房,这才发现有新的提示。

「转告文远、文则,河东寻公明」,落款依旧是「山河居士」。

公明?

公明是谁?

张辽、于禁二人对视一眼,看得一头雾水。

贾诩呵呵作笑:

“二位,前面的提示,是‘辽与禁’,后面则用‘文远、文则’,那这位‘公明’定然是一个人的字。”

二人恍然大悟,抱拳行礼:

“多谢先生提点。”

贾诩再次回礼,郑重道:

“这必是牧远之提示,二位只管去做便是。‘绝影’我且带走,牧远若逃出生天,这匹良驹必有感应!”

三人分开行动。

贾诩也离开大牢,回去自身住处,喃喃在想:

大牢里没人,留下了题字……

他人到底在哪呢?

***

***

过了些时日。

马车颠簸在通往雒阳的大道上,大儒蔡邕又叒双抵达此地。

对,他已不是第一次到东都任职。

且说早年间,灵帝在位时。

蔡邕已得罪了好几位中常侍,被诬陷入罪。时逢天下大赦,亦如其他枭雄一般,远遁关东之东,托庇于泰山羊氏,一晃便是十二年。

“阿父,这里就是雒阳吗?”

女子声色乖巧,陪伴在侧的便是蔡邕之女——蔡琰,字昭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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