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暮雨他们与官府一帮人对峙时,殊不知,在远处,还有另一队人马在远处眺望着他们。
一个身穿黑色鎏金甲的男人,态度无比恭敬的向一个身穿龙纹青衣,且还在饶有兴趣的望着黎暮雨的俊郎青年低头拱手道:
“殿下,我们是否应该……”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对方就抬手打断说:
“别急……没想到在这以武为尊的世道下,居然还有人有着如此清醒的认知,能看清官与民的真相,那位官差,不简单啊。总之再看看情况吧。”
“……是。”男人无奈,只得从命。
而在黎暮雨这边,那名少年眼见着十几柄利刃不断逼近,嘴角硬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官爷,我们死到临头了,你怎么还有闲情看书啊?不过也罢,至少比憋屈的苟活要更好些。”
“……”黎暮雨并未理会逼近的威胁,只是将眼前书本上的内容,映入心中。
论起《侠客行》这首诗,最令黎暮雨有感触的,倒非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而是“白首太玄经”。
虽然翻译成白话也就是瞧不起写太玄经的那一类群体,更想到处游历的意思,但说实话,本来很多人的认知也很难超越时代。
可是,这其中所表达的心相却是能跨越恒久的时间,无数次文化的更新,与人达成情感上共鸣。
人生苦短,因此不想渡过一成不变的固化的一生,而更想去见证不一样的风景,这份心情,很能令人理解。
“……动手!”
冲得最前的一个官差,已然将手中长剑刺向了黎暮雨他们!
“呜……!”少年已经被吓得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黎暮雨也合上了书本。
然后,一秒,两秒过去了,少年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他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随即他就看见,那官差就在他面前举着剑,那剑尖距离他的眉心也不过毫厘之距。
然而,那名官差却是一动也不动,就像是被冻结了一般站立在原地。
而他的胸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剑伤,其伤口之深可见白骨,血流不止。
那个一动不动的官差眼中满是绝望,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动不了,甚至运不了气去堵住伤口!
这样的出血量,再过几秒,自己必死无疑!
然后数秒后,血流减缓,而他也终于是有了动作。
他就这样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怎……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瞬间萦绕在每个人心头上。
为什么……被黎暮雨一剑伤了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而黎暮雨,则是反手振刃,甩去刃上血液后,望向其他人。
“下一个,是谁?”
“……!”
其他人皆是被震慑,不敢再上前,他们不明白黎暮雨究竟用了怎样的邪术!
而这一诡异的情况,当然与黎暮雨新获得的能力有关。
“品读二阶作品《侠客行》,获得感悟【白首太玄经】。”
“【白首太玄经】:被己所接触之人,其心其行皆被固化,一成不变。”
“你……你们在干什么!?”见状,县令急了,“动手啊!难道你们十几个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四五个官差一听这话,止住后退的脚步,一齐朝黎暮雨袭去!
泛着寒光的剑刃自五个方向同时袭来!避无可避且挡无可挡!
然而,黎暮雨抓起地上一把沙土,往周身甩出!
而五个官差一接触到飞散的沙土,竟是全都动作一顿,瞬间动弹不得!
紧接着,黎暮雨手中的剑刃如月轮般划过他们的脖颈处。
一剑杀五人。
“原来如此……”黎暮雨轻声感慨道:“一秒内的间接接触亦可算接触,真是温柔的判定范围啊。”
“什……!”一旁看着的县令和师爷,已经是看愣住了,其他人更是不敢再上前,恨不得马上弃剑逃命。
那少年也是激动得浑身颤抖,“官……官爷,你究竟,究竟是何许人啊?”
而在另一边,那青年望见这一幕,也是说道:
“该动身去见他一面了,要不然等他把人杀光了,就没人介绍我了。对了,你们别跟来,我想先跟他单独谈谈。”
“啊?可是……”
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那青年已经是一个瞬身抵达了寺庙之内,他也只得再次无奈听令。
“都住手。”
那青年出现在众人面前,打断了众人的对峙。
“你,你又是哪来的小子。”县令心中正恐慌着,为了掩饰,他厉声道:“来找死是吧!?你……”
然而,他身旁的师爷一惊,连忙拉住县令说:
“等等!老爷你看,他身上可绣着龙纹啊!这可是只有皇上以及有资格继承其皇位的后代子嗣才有资格穿戴,不然就是杀头之罪!就连几年前造反的玥王都不敢往身上绣龙纹啊!”
县令:“……啊!?”
来人是谁,已经很明朗了。
县令和师爷连忙跪地:“拜见皇子殿下!”
“……皇子!”
其余人被惊吓,也皆是立即跪地,包括黎暮雨身旁的那位少年。
然而黎暮雨却是不为所动,上下打量着这位皇子。
而这位皇子,也自我介绍说:“吾名钟温良,乃铎岩王朝二皇子,此次前来,是为调查钦差大臣神秘分尸案而来。”
“……啊?”
这句话把大伙都整懵了,谁都没想到,那堆几乎快被人遗忘的尸块,竟是当朝钦差大臣!
钟温良接着说:“我手下的人发现钦差大臣惨死于此,经过一番调查却毫无收获后,便立即回来通报,调集更多人手过来,力求一定要查清杀害大臣的凶手究竟是何许人也,没成想一过来就见到你们在此喧闹。”
一听这话,县令那批人顿时有些汗流浃背了。
“不过……”钟温良接着说:“钦差大臣之死事关重大,现今先不追究了,比起那些,你们有何发现吗?”
“是……都是那个叫黎暮雨干的!”师爷当即意识到这是他们最后能够拿下黎暮雨的机会,便开口道:“我们都亲眼看见了,是那个黎暮雨干的。”
县令那些人也是回过神来,皆是连忙附和。
“一群不要脸的东西!”那少年闻言,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不过他也相信,凭那位官爷的聪慧,定能轻易洗清嫌疑。
“黎暮雨……是吗?”钟温良也随即看向了黎暮雨,“是你干的吗?”
而黎暮雨,是这样回答他的:
“是我干的又如何?”
“…………啊?”
任谁都没有想到,黎暮雨竟是给出这样的回答,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二皇子钟温良听到黎暮雨的话,嘴角却是勾勒出满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