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又继续往后翻看日记。
【明日先去的肯定是皇宫,稍微述个职。】
【还可以见见十二金钗之一的贾元春。】
【元春身为荣国府嫡长女,自幼便被寄予了厚望。】
【她也争气,十几岁便因贤孝才德,被选入宫中任女史。】
【后来更是晋封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
看到这里,元春先是面露喜色。
族弟来宫里便想着要来看看自己?
她也正好奇,十六岁便能靠军功封王的少年将军,是什么模样?
不过十二金钗是指什么?
虽不知出处,大致也知道金钗是指女子。
元春又继续往下看去。
贤德妃?!
贾元春看到这里双眸一震,表情极为吃惊。
她在这深宫大院里待了近十年,一直都是女史身份。
无缘得见陛下,更不用提被陛下召幸。
时至今日,她仍是处子之身。
想必若是家人知道,也会失望至极吧。
但这本从天而降的日记,犹如神物。
上面所昭示之事,莫非是预言未来之事?
难道自己将被封为贤德妃?
震惊之余,元春心中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做好了家中长辈们心中期待她做到的事情。
宠妃之位,可以帮助贾府一族更加兴盛。
祖母和母亲一向告诉她,她是长姐,要多扶助弟弟。
以后,也可以做到了。
他们都会很高兴吧。
但她心中更多的是忧思,是不愿。
因为她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近十年了,再熬一熬。
到了年岁,便可以被放出宫的。
她想要出宫,想和家人团聚,又去有生气的地方。
进宫并非她的本意,封妃也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这些都是祖母,是父亲,是母亲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真情,自由!
她擦干眼角滴落的泪,又继续往下看。
【贾府也算如愿以偿,借着这个封妃的女儿又辉煌了一阵子。】
【只是可怜她囚于凤冠,孤身挣扎,换来的一切。】
【不过终究是黄粱一梦,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天家哪有什么真情真意,帝王翻脸最是无情。】
【盛宠如杨玉环,不也被明皇埋骨马嵬坡了吗?】
【而元春,又怎会例外?】
【元春封妃后不过三年,便无故早逝了。】
【宁荣二府立马就被抄了家,贾府自此败落了。】
【这都不用想,元春的死亡是早预谋好的,她是因政治斗争牺牲了。】
【可怜,可叹!】
【元春牺牲了自己,也只换来了贾府短暂的繁华。】
【说到底还是宁荣二府上,如今的这些儿孙辈都太没用了。】
【泼天的权势富贵到眼前,他们也接不住啊!】
接下来的文字,落入眼帘,犹如头顶雷霆轰鸣。
她只感觉整个人几乎都要晕倒了。
元春紧紧咬住唇瓣,眼睛死死盯着日记。
将那几行文字看了又看。
贾府兴盛了几年,终是一场空?
她封妃三年就病逝了?
贾府立马就被抄家了?
那自己这么多年的牺牲究竟算什么?
她不敢细思,只任脸上泪珠不断滑落。
一时泪如雨下,心如刀割,哭得头疼脑胀。
待冷静了,她清冷的双眸中露出了坚定之意。
既然结果终究是一场空,那她又何苦这般牺牲自己?
府中后辈是何模样,她自然清楚。
他们不顶用,自己也不愿意再徒劳一场。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贾府如何,便随他们去吧。
自己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何必要苦苦支撑家族兴衰?
她决定了,出宫!
女史也好,贵妃也好,一旦入了宫。
便再没有自由,没有情感,只有自己孑然一身。
一切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不想再为旁人活得那么累了,想为自己活一活。
入宫前就没人愿意听听她想要什么。
她们也根本不会管,一个涉世未深的青春少女。
多年在宫中摸爬滚打,一个人孤独又谨慎的活着,有多难捱。
若是一旦被封了妃,所有人都得利了。
就更不会有人理解她。
她们只会说,自己是飞上了枝头,千万要珍惜。
自此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此后深宫寂寞,多少个无眠夜,她只能数着宫里的砖墙度日。
即使终日以泪洗面,也无人问津。
即便尝尽心酸苦楚,外人难以知晓,也不愿思及。
既然没人在乎她,那她便也不用为他们考虑那么多了。
明日,那位人中龙凤的族弟贾逸,他就回来了!
他说回宫便会召见自己?
那自己出宫的机会便来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进来容易,出去,便很难了。
但若是族弟愿意帮自己,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只要他想,定能带自己出去。
只是,自己又能给族弟什么呢?
若身无长物,凭什么要他帮自己呢?
元春一时陷入了苦思。
荣国府,荣禧堂。
黛玉看到日记的后一页,提到了深锁宫中的元春姐姐。
她不免为元春伤怀,又感气氛。
荣国府的男儿就这般无用吗?
想要一族兴盛,自己去考取功名啊,去边疆征战啊!
凭什么要拿元春姐姐的一生去换?
她那么辛苦,都成功封妃了,他们却又如此不争气!
白白枉费了她的牺牲和成全!
而另一边,王熙凤却看得气鼓鼓的。
怎么翻了这么久全是写旁人的?
又是怜惜林妹妹。
又是可怜元春。
怎么偏到自己就只有这么几行字?
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上次他还说他喜欢睡烈性的女人呢!
他还说自己身材苗条,体格风骚!
低头看看自己腰肢下的曲线,王熙凤又羞又恼。
男人的嘴里果然没有一句实话!
【王熙凤倒是比贾府那些男子争气。】
【但就是太争气了,把自己给气死了,哈哈。】
【仗着一点小聪明就不知天高地厚。】
【说到底,还是不中用,外强中干罢了。】
只有几行就罢了,怎么还全是批评!
王熙凤何曾受过这等轻视啊!
气得直呼头晕胸闷。
她使劲地揉着太阳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胸前两轮饱满挺拔的满月,也跟着此起彼伏。
这个贾逸,封了个定王就如此目中无人吗?
竟说自己不中用,外强中干?
什么小聪明,怎么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还说自己最后气死了,什么意思?
这该死的逸哥儿,写几句不明不白的话放这。
惹得她反复思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王熙凤又想起他上次日记所言。
不免患得患失,心中满是疑惑,不解,恼怒……
王熙凤云里雾里的,也不知贾逸这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也知这全是贬低她的话,只觉越想越不高兴。
他明明上次也说过有些喜欢自己的。
难不成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
只是喜欢征服烈性的女人?
王熙凤将日记翻到前面,又翻到今日的。
一时全是羞,一时又全是恼。
短短几句话,王熙凤看了又看,撅着张嘴不肯睡。
明儿他回来,定要去找他,让他知晓自己的好。
自己不是外强中干,就是很能干!
平儿远远地瞧着,不知今日谁又惹了奶奶生气。
只是,怎得除了一丝恼,更多的羞怯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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