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朝廷六部,翰林院,大理寺,鸿胪寺,太常寺,甚至都察院,都有人站出来参范贤。
二皇子势力也趁机推波助澜,造成大半个朝堂参范贤之势。
太子的人,都沉默,若不是太子有令,他们也会参范贤。
相比上次赖明成率领都察院参范贤,这一次,明显势头更盛,几乎没有为范贤说话的人。陈萍萍和范建,也沉默,他们是不好说。
枢密使秦业,上次是夸赞范贤的,这回假装打盹了。
范贤终于意识到,要动天下世家大族,何其恐怖,难怪陛下会一直隐忍。这天下的士大夫,就是世家大族的代表,他们也是帮世家大族的。
实际上,他们范家就是世家大族。
范贤面色凝重,满朝皆敌,知己无一人啊。
但是,庆帝坚定的支持了范贤,命他继续查郭欢案。
“李恪,你也别闲着,全力支持范贤。”庆帝当庭点了李恪的名字。
“遵旨!”李恪颔首。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躲着,否则庆帝该以为自己怕事了。不过,就算站出来干事,也得让满朝的人把怒火发泄在范贤头上。
“退朝!”庆帝起身走了。
朝臣们各个气愤,他们的目的还未达到。
李恪和范贤并肩走在御道上,李恪摊摊手:“范兄,看来,我躲是躲不过去了。你有啥吩咐,直接说便是。”
“你当然继续查案啊,涉及的世家豪门,一个个的抓。”范贤挥手,“你们东厂找证据,我们鉴察院抓人。”
李恪点头。
鉴察院在各地都有分部,他们抓人方便。
……
鉴察院,大牢。
李恪要从这边带一部分犯官去东厂诏狱,都这时候了,光看不练,庆帝那老狐狸该怀疑了。
他经过一个牢门前,发现是前礼部尚书郭铮。
这厮是因为春闱的事,被庆帝下放到江南的,这才多久,被抓进大牢了。
李恪站在牢门前,眼中闪过狡黠。
从鉴察院出来,回到东厂,李恪叫来韩貂寺,问:“韩先生,你在六部应该也认识些人吧?”
韩貂寺点点头:“大帅,你有何吩咐?”
李恪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给范贤加把火,也让我;在陛下面前展示下忠诚。你这样……”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会儿,韩貂寺听后,瞪大眼睛:“大帅,你毒啊!这是把范贤和陛下,都架子火炉子上烤啊。”
“我这个人,有个习惯,看热闹不嫌事大。”李恪摊摊手。
“属下这就去办。”韩貂寺含笑点头。
“不要露痕迹,不能让人查到你,进而查到我。”李恪吩咐。
“大帅放心。”韩貂寺领命而去。
李恪悠哉悠哉的坐下,开始煮茶。
……
翌日。
郭铮死在鉴察院大牢内的消息传出,满朝官员愤慨,他们都认为是鉴察院逼死了郭铮。
于是,群臣对鉴察院怨气达到了顶峰。
李恪听说后,暗暗心惊,这些人动作竟然如此之快,他立马回东厂准备。
砰砰砰!
皇宫承天门前的鼓声响起,一个朝中官员一边敲鼓一边嘶喊:“礼部员外郎黄静,受奸人所害,有冤相互诉,煌煌天地,朗朗乾坤,竟无处诉说我等冤屈。陛下,你还要放纵范贤肆意妄为到何种地步?”
敲完鼓,他跪在承天门前,泣声道:“既无处伸冤,与其受折辱而死,不如在此自行了断。”
他猛地拔出一把匕首,长吼一声:“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天日昭……”
叱!
黄静竟然在承天门前自尽了。
这下,百官群情激愤,他们全部跪在了承天门前。
他们都是要状告范贤,为这些天被范贤所抓的大臣鸣冤。
……
鉴察院。
陈萍萍得知了这个消息,面色剧变。
站在他身旁的范贤,眸光森寒:“这事,肯定有人幕后操控。郭铮突然死了,就冒出个人在承天门自尽,呵呵,这一切,行云流水啊。”
“满朝皆敌,这下事情麻烦了。”陈萍萍皱眉,“如果陛下挡不住这一波,会把你推出来平息怒火。”
“我不怕,大不了不做官了。”范贤挥手。
“胡说什么呢?”陈萍萍心念电转,“你待在院里,哪也别去,我去宫里见陛下。实在要推出个人熄火,推我。”
“总不能每次都你背锅。”范贤摇头。
“我陈萍萍,为庆国立功无数,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陈萍萍哼一声,“再说,我是鉴察院的院长。你在这呆着!”
他推着轮椅就出去了。
范贤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孤单。
这一次,解决世家大族,后果也超出了他的所料,没想到,会造成如此大的反弹。各地世家豪族都派人进京游说,目的就是要掀翻范贤。
“王启年,查一查,百官叩阙背后是谁在操控。”范贤冷哼,“大手笔,够毒!不能让这样的高人躲在幕后。”
“是!”王启年领命而去。
范贤倒是不急,他并不担忧,因为他不在乎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