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杨厂长一干人等步回了办公室。
一车间的工友们簇拥到了王大毛身边。
“大毛，你这小子行啊！深藏不露哩！”
“真是给咱一车间挣足了脸面啊！”
“你没瞅见二三车间那些人，那眼神，羡慕嫉妒恨全摆在脸上咧。”
“二十郎当岁就成了六级钳工，大毛，你这是要破纪录的架势啊。”
“喜上加喜，不仅升了六级钳工，还提了工资。大毛，这庆功宴你是逃不了啦！”
再瞧瞧那边的易中海和贾东旭。
易中海正忙活着收拾上午晋升考核的那堆表格。这差事原该是那些跟着易中海一块儿当考官，却没他职位高的五级六级钳工们来做的。
可厂长周老一走，李主任就把旁人支开了，独独留下了易中海一人。
易中海苦笑，龙搁浅滩遭虾戏，早上才被人挤兑，转眼间待遇就大不同了。
贾东旭没挪窝，师傅易中海今日这般失了颜面，已够难堪。自己要是再走，师傅心里岂不更凉？
贾东旭不干坐着，帮着易中海整理材料，搬搬桌椅，打扫打扫。
“易师傅，你们俩还忙呢！”王大毛特地过来跟易中海和贾东旭打了声招呼。
“还是大毛气量大！”
“易师傅和贾东旭今儿这么对他，他还能主动跟他们俩说话！”
“大毛的胸怀，真不是咱们能比的！”
“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王大毛就是咱们学习的榜样。”
易中海和贾东旭，满眼幽怨地瞥了王大毛一眼。
原本大伙围着王大毛拍马屁，把他俩晾在一旁，让他俩清静也就算了。
可王大毛这一打招呼，又把众人的目光拽了回来。
往日里，易中海觉得受人瞩目是好事儿，可打今儿起，易中海开始厌烦这种滋味，只愿不被注意，让人忽略他的存在，让他安安稳稳当个旁观者。
贾东旭心里直骂娘，这王大毛，拉上我们师徒俩垫背，好让人夸他！这家伙太滑头了。这群人傻乎乎的，被王大毛这小子玩得团团转！拿咱们当枪使！
“不对劲，差点让大毛这小子给糊弄了。”有人把话题扯了回来，嬉笑道：“杨段长！你啥时候请客啊？”
王大毛笑笑：“就你机灵！
今儿没空，改日吧！日子一定我通知各位！”
“说话算数？”有人问。
“大毛，不，杨段长的话，你会不信？他历来言出必行。”
一群人边聊边出了车间，往食堂走。
厂里的大喇叭终于消停了，播音员于海棠到了食堂，边走边四处寻觅。
“哎！王大毛还没来吗？”看到一车间的工人，于海棠连忙拉住问。
“刚才还在车间呢。”工人答毕，匆匆忙忙去排队打饭。
傻柱站在窗口里，面前摆着三大盘菜。
白菜炒肉、土豆炖豆角、青萝卜条。
“这王大毛小子咋还不来？”傻柱嘀咕着，“一会儿来了，让他见识见识柱大爷的手艺！”
终是见到了王大毛，于海棠走过去，坐到了王大毛对面。
王大毛嚼着东西，见到于海棠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王大毛，你小子躲这儿偷吃什么好东西呢？”于海棠放下饭盒，咬了口馒头，看着王大毛。
王大毛敲了敲饭盒。
于海棠探头一瞧，辣椒炒肉、小米粥、咸鸭蛋。
于海棠暗暗撇嘴，推了自己的饭盒给王大毛，“一块儿吃吧，这是我妈今早特意炒的鸡蛋。”
王大毛咽下食物，“我的菜也不错，你不尝尝？”
于海棠微微一笑，“大老爷们儿做饭，能做出什么滋味？
又不是像傻柱那样的专业厨师。
你做的菜啊——”于海棠托腮想了想，接道：“我猜，
说不定有的炒糊了，有的还是生的！”
说着，于海棠觉得好笑，笑出了声。“不过，你一个人住，自个儿做饭不容易。”
王大毛暗想，你说得还真对，以前的确如此。
但如今不同了。
王大毛笑道：“看扁我？我的手艺，可不输那些大厨！”
于海棠觉得王大毛说话风趣，“你就吹吧！”
“不信？”王大毛夹了块肉放进嘴里，“你尝尝不就明白了？”
于海棠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肉，刀工看上去挺好。放入口中。
香！
猪肉的香混着辣味，直冲于海棠的味蕾！
于海棠猛地站起，惊讶地看着王大毛，“这菜真是你自己炒的？”
王大毛点头。
“天呐！太美味了！”于海棠高声道，“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炒肉！”
于海棠又夹了片辣椒，“天呐！这普普通通的辣椒，也能如此美味？”
看到王大毛的小米粥，于海棠也舀了一碗，抿了一口，“王大毛，你家是不是藏着田螺姑娘？
小米粥怎么可能这么好喝？
我都找不出词来形容了！
我刚才真不应该质疑你！
你的厨艺，比傻柱那样的厨师强了不知多少倍！”
旁边几桌的工友，听见于海棠的咋咋呼呼，凑了上来。
于海棠作为厂里的播音员兼厂花，红星轧钢厂的工人都认得她。
“于海棠，你瞎说啥呢？”有人问。
“我哪有瞎说？”于海棠嘴里含着菜说：“不哄你们，王大毛做的菜，是真的太好吃了！不信你们试试！”
几个工人纷纷伸筷，从王大毛的饭盒里夹菜。尝过之后，几张脸都变了色。
傻柱悠哉地坐在窗口内，眼前的三大盘菜已经下去大半。
等会儿王大毛那小子一来，我给他舀菜，
保证一点油腥也不给他留。
再施展颠勺绝技，让他只捞着一口！
想着王大毛那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傻柱不禁咧嘴，暗自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