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和警方来得都很快。
差点儿出了人命也不是什么小事。
顾言这个报案人，还是方竹清和傅司年两人的同学，喜提半小时询问。
这件事情本就与他无关。
花了半个小时录完口供，也就没什么事儿，让叫过来的老爸接走了。
“方家闺女没多大问题，就是救她的那孩子挺严重，直接送进了抢救室。
医生说情况很严重，可能危机生命。”
顾卫国简单告诉顾言情况，又心有余悸的道，“你妈还说...
那孩子有一只手大概率要废了。”
话到这里。
老顾欲言又止。
自己儿子自己清楚。
不是一般的皮。
也就从来没在学习上太为难过。
还在小学的时候为了多一条出路就报了钢琴班，学得还不错。
年前钢琴艺考过了。
只要高考考个三百五十分左右，上个211艺术类院校基本没问题。
走艺术生的路确实费些钱。
家里面会难一些。
可好歹读完，也是有像样大学文凭的人，往后也能有个好出路。
今天如果按照往常一样，顾言跟方竹清在一起，那胳膊废了的大概率就会是顾言。
胳膊废了。
钢琴不能弹。
艺术生的路走不成，以顾言两三百分的成绩，相当于断了前途。
顾卫国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不后怕。
“爸，这可能就是命。”
顾言看老顾给他递摩托头盔的时候，手还有些微微颤抖，也是想起来上一辈子。
他左手食指废了。
老顾一夜之间，头发都花白了。
烟都不知道抽了多少。
也没有多埋怨一句。
转头更努力工作，白天上班，晚上或打零工或跟人开出租车，拼了命的挣钱，给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攒钱。
结果却是在他功成名就，成为经济频道主持人那一年，查出来肺癌。
当年就走了。
老妈后来一直都郁郁寡欢，仅在三年后，也走了独留他一人。
这一辈子。
一切都会不一样。
顾言收敛思绪，继续道，“本来我想让方竹清跟我一起回学校拿钱包。
她没答应。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这话可不兴在方家人面前说。”顾卫国点点头后，提醒一句顾言。
“对了，爸，我可能不会走艺术生路线。”
“？？？”
顾卫国皱眉。
两三百分的成绩，艺考还过了，能够考得上211艺术院校都是祖上积德。
不走艺术生路线。
那不是自废前途嘛？
“你是不是跟方家那闺女闹矛盾了？”
顾卫国不明白有什么理由会让自己儿子放弃走艺术生路线。
除非不想跟方竹清有瓜葛。
两家人走得一直近，自小也总是开玩笑说给两个孩子定娃娃亲。
说起来。
顾言会走艺术生路线学钢琴，还跟方竹清去学舞蹈有些关系。
“爸，你别急。”
不等老顾再说，顾言继续道，“距离高考还有四个月时间，我想拼一把。
有更好的选择自然不再走艺术生路线。
要是没有的话......
那还继续走艺术生路线。”
顾卫国有些诧异看一眼顾言，他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跟方竹清有多少关系。
但是......
突然有一种儿子长大懂事的感觉。
他点点头。
拍了一下顾言的肩膀。
“你想好了就成，尽管去做，不成的话也还有爸妈给你撑着。”
“嗯。”
顾言心中感动的点点头。
家里面不富裕。
爸妈都是普通厂工。
但是......
二老真是给了他最好的。
他们这样的家挺，真找不出来几个去学钢琴这种费钱兴趣的。
话锋一转。
顾言又道，“爸，我要是不走艺术生的路线，学费应该会少不少。
不如......
我们做个君子约定？”
“嗯？”
顾卫国疑惑道，“先说说是什么君子约定。”
“如果我考上普通生类的985院校，你戒烟，再换个轻松些的工作。
怎么样？”
985院校？
这可不容易。
顾卫国也是跟厂子里的同事打听过，那算是顶好的一类大学，至少都是全国前五十名的大学。
不过......
换工作的话。
他有些犹豫。
“工作没那么好找，我在化工厂做得好好的，非换不行？”
“爸，去年你们厂有个肺癌走的退休工吧？”
“这跟厂子里没什么关系，他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再说走得时候也不年轻了。”
顾言摇摇头。
他不管这些，只知道十多年后，老顾就是因为肺癌才没的。
如今可以的话就杜绝一切肺癌的可能。
他道。
“爸，你就说这个约定成不成，不成那我就随便学学，上个艺术类院校。
成我就拼一把，考个985了。”
“呵，”老顾都气笑了，“好像是985你说考就能考得上一样。”
“这你就别管了，成不成吧？”
“成，有什么不成？”
顾卫国脑子还是很清醒的，能够上全国前五十的大学，谁还去上前一百的呢。
再说......
儿子都能拼一把。
他这个当老子的又怕什么重头开始呢。
“那就这么定，空闲时间您提前找找工作，做好四个月以后，离开化工厂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