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冲看着那团血煞在张太虚的手中翻腾,提纯,最后化成一条龙飞回他的身上。
“紫府凝丹,小小年纪就半步金丹,真让我想不到。”
张太虚自他身上感受到一阵杀意,他看向了萧天冲的刀。
“修行人哪有老少,如蜉蝣一般,今天活着说不定明天就死,都是天地之间的过客罢了。”
萧天冲收了刀,看了看身后的王春燕。
他明白现在是杀不死张太虚的,只能等他不设防的时候偷袭他。
王春燕隔着门,听到了张太虚的声音,手抓着杯子有些微微颤抖。
“黑脸?是你吗?”
张太虚听到了屋中的声音,满脸笑意:
“春燕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既然咱们三个有缘,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好。”王春燕的声音从屋中传出。
张太虚还和萧天冲保持着距离,他始终能感受到那种淡淡的杀意。
其实他对谁都这样,某些时候看到杀意是一种安全感,等你完全感受不到杀意的时候,就是死了。
“都把枪放下,歇着去吧。”
“是!”
张太虚一伸手,拉过李四月说:“安排几个小菜,来一壶酒,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太奢侈。”
“是。”
随后才迈步走进了暗房。
萧天冲几次想拔刀,却总也摸不到机会,看着张太虚从自己身侧走过。
“天冲大哥,请。”
三人坐在茶桌前,沉默无语。
“二位此次前来杀我,是奉了谁的令。”
萧天冲闻听此言,拔刀,速度极快,隐隐间只见到一片银光,径直向张太虚砍去。
“急什么,天冲大哥。”
张太虚伸手,三指像是拈花一样,化去刀身的力量,甩出一道弧线,将刀送入他的刀鞘。
“好高的修为。”萧天冲老实的说。
王春燕有些微微的惊讶这一刀,萧天冲以刀入法,就算是筑基修士,在这一刀下也不可能躲过。
张太虚居然只用了三根指头,就破掉了刀上的煞气,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么请问二位,是谁请二位来杀我的?”张太虚面色平和的说。
“我们不知道要杀的人是你,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来了。”王春燕说这个话的时候也非常淡定。
“朝廷和青帮都想杀你,我是朝廷派来的,他是青帮派来的。”
张太虚看着萧天冲对王春燕怒目而视,不免唏嘘:
“春燕姐还是心疼弟弟,想当年咱们还是一个锅里混饭吃的同袍,怎么现在各为其主,自相残杀起来。”
这时李四月推门而入,托盘上摆着一碟萝卜干咸菜,一碟小葱拌豆腐,三枚咸鸭蛋,一壶温酒。
“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吃菜吧。”
张太虚给他们斟酒,三人碰了一杯,各自饮下,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天冲大哥一身武艺,天下何处去不得,怎么去了青帮做事。”
萧天冲很烦张太虚问这个问题,因为像他们这种修炼兵煞玄天罡的武人,本身不具备法力。
一身煞气用完了要重新补充,而朝廷不会花军饷养着士兵,他作为一个武人就失去了兵煞的来源。
所以他们成群结队的投入青帮,而青帮也愿意花钱养着他们,现在青帮中的湘军士兵,已经有十几万人之多。
不过湘军在北方还是少数,大多聚集在苏杭,松江,福建,香港这种富庶的地方。
而他们平常的任务,就是替青帮做掉一些敌对的势力,就像张太虚这种地头蛇。
萧天冲自然不可能把底牌暴露出来,说道:“故友大多都在青帮,我也舍不得他们,就在青帮找点事做。”
“原来如此,天冲大哥重情重义,咱们干一杯。”
张太虚给他敬酒,这也算是修行上的引路人。
又说:“春燕姐,我见到你爷爷了,他那一手剑法,凛冽无比,我差点就死在他老人家剑下。”
“我听他说起你,不过他对你没有什么好印象,说你目无王法,不尊教化。”
“人的偏见就像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也休想改变,不说了,敬咱爷爷一杯。”
“干。”
三人喝酒吃菜,王春燕有些惆怅的说:“你都结婚了,可见你是个负心人,你还记得那个浩罕的王女吗?”
“她怎么了?”
“死了。”
张太虚眯着眼睛,看着她。
“死在谁的手里。”
只见萧天冲只顾吃菜,王春燕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气。
“唉……”
张太虚无心吃饭,他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不是死在俄毛子的手下,就是死在清军的手中,不然就是死于两边围剿。
面色稍微有些冷,似笑不笑的看着他们,双眼锐利,饮了一口酒。
“这个仇,我会报的。”
“那时情况很复杂,两边都在看着浩罕的情况,原本复国很顺利,突然就死了,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王春燕不敢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哼,朝廷废物也就罢了,能打赢的仗偏要打输,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张太虚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女人,今天变成了这么一个沉稳,沧桑的侠女。
“二位真不该来的,但是来了就不要走了。不杀了我,就算回去也没办法交差,何必呢。”
萧冲天又要拔刀,刀光出鞘,如同闪电一般,斜斩而出,血煞中有巨蟒震荡。
只见张太虚伸手以极快的速度,点在他的眉心。
“定。”
萧冲天感觉浑身力量都被禁锢住了,连血煞也调动不起来。
“冲天大哥这么多年也是寻灵无果。
若要修行,我可以教给大哥寻灵之法,就当小弟赔罪。”
一伸手解除定身法,萧天冲恢复过来后,也不敢轻举妄动收了刀,喝着杯中的残酒。
外面蒙蒙细雨,张太虚看着王春燕,一身黑衣,英姿飒爽,给人一种成熟的美感。
若说衣瑶的美在柔,那么王春燕的美在本身就有一种韧性。
“朝廷不是什么好地方,春燕姐就留在我这里住些日子,也落个清闲,再者咱们也能讨教一下剑法。”
二人点头,既然走不得,那就住两天。
虽然不知道张太虚怎么敢把他们俩杀手留在庙中,但是想来必有倚仗。
点头答应下来,在庙中住下。
绵绵的细雨下了七天七夜,雨水太多,有人就来求旱,求到了关帝庙头上。
张太虚对此并不拒绝,相比起求雨,求旱则容易的多。
这次他不准备白帮忙,他想把人都聚在一起,这样下次什么事情,他就会最快的得到消息。
“想求旱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们这些地方领头的,必须要入金丹教,可以兼任地方的职位,日后要有什么事,则必须向我禀报。”
众人听闻点头称是,这也并非是什么坏事,相反日后要是有大事发生则可以有个沟通的平台。
“我等皆愿入教,请张法师求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