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方才的攻击和奥丁的气罩出现只是相隔了半公分的时间差,也就是说自己哪怕比方才再快上10%都有可能逆转局势……必须要尽可能地榨出时间零的每一分力量!
他翩若游龙地于八足骏马扬起的四足下游走,于侧面蹬其侧腹而起,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刀剑直刺奥丁的后颈。
既然正面攻势让祂尚有余力进行防守,那么就做出让其来不及防守的攻击!
夜色中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八足骏马扬起的马足愣是被这传导过来的伟力而砸得沉落地面。
在极度压榨自己身体的情况下,楚天骄很确信自己做出了生涯中最快的一次进攻——但这一刀最后仍然绝望地落在了奥丁的气罩之上!
不可能比我还快!
楚天骄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惶然:
难道说奥丁早已洞悉了自己的策略,从自己的第一招攻势后就没有再解除头部的气罩?
并不是没有可能,这说明奥丁忌惮自己的时间零!只要自己还在使用时间零,奥丁可能就不会解除气罩!
那么接下来自己又该怎么选择,要跟这个道貌岸然的神祇相赌吗?赌是他的时间零先无法使用……还是他的气罩先自行消失?
楚天骄紧握村雨的手心里沁出汗水。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做出了选择,楚天骄并不怕死,然而奥丁甚至在没有移动半寸身体的情况下,就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抗下了他破釜沉舟的两击攻势。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在和神的持久战中取得优势,因而他放弃了维持时间零的状态,时间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正常流速,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雨点哗啦啦地倾落地面。
解除约束状态下奥丁的每一次挥击都沉重而无情,带着死亡的气息。
楚天骄明白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葬身于此,但即便是在这种局势下,楚天骄仍然果决地放弃了使用任何一刻的时间零,而是硬生生地凭借自己多年来的战斗素养和身体禀赋,堪堪与每一次斩击擦身而过。
他必须要最大化的节省每一分力气,来为接下来的殊死一击积赞力量。
就连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混账小子都敢赌命,他楚天骄又有什么不敢赌的呢?自己的儿子可还在后面看着的啊!
既然无法通过时间零来扭转战局,那就唯有在力量相撼上一决胜负了!
楚天骄来回地在枪雨中穿梭,昆古尼尔几度撕裂了他的衣裳,在他的面颊上留下血痕。
楚天骄终于拉近了和奥丁的距离,他双手握刀身形夸张地反躬,皎皎月色之下,就连北欧之主神都不得抬头去仰望这个凡人之躯,村雨于半空中凄绝地抡出半月。
这是贯注了楚天骄全部力气的一击,也是继承着路明非于楚子航厚望的一击,决定生死的一击!
北欧之神的独眼只是悚然地凝视着楚天骄,仿佛要将他洞穿。
这一瞬间楚天骄忽然有种无所遁形的心悸感。
奥丁放弃了使用气罩,而是强行抬起昆古尼尔迎上了这一击,夜空中一声几欲刺破耳膜的金铁交加之声,固若金汤的昆古尼尔竟是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
仿佛空间在这一刻都因为巨大的力量相撼而崩裂了,巨大的惯性使得就连身为神祇的奥丁都把握不住自己的武器,右手不受控制地往身后荡去,昆古尼尔将高架路面犁出了一道长痕,才堪堪停了下来。
楚天骄同样不好受,整个人如同炮弹般砸向了后方的地面,掀起了漫天烟尘。
犬牙交错的裂石从后背贯穿了他的胸膛,令他动弹不得。
楚天骄躺在废墟里大口的喘着气,比起他枯竭的身体状态,来说更为绝望的是他如同被渐渐浇灭的战意。
那只古奥诡谲的眼睛,仿佛从一开始就看透了自己的所有意图!
路明非兴许早就牺牲了,而在没有路明非保护情况下的楚子航也很有可能被死侍包围了,而自己竭尽体力殊死一搏换来的结果,也只能是躺在废墟里看着毫发无损的奥丁从容地向自己走来,不紧不慢地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自己的胸口。
楚天骄想不到任何赢点了。
“到我了。”
奥丁声如洪钟,如同为将死之人做出最后的祷告。
自己死了倒不足为惜,只是感觉……真对不起楚子航,真对不起那个用命才为自己争取来时间的小子啊。
……
两道雪亮的大灯忽然撕裂了黑暗,光影交错间就连死侍潮的身影仿佛都被迈巴赫的大灯所一分为二,迈巴赫雄浑而又壮烈地咆哮着,从侧方朝着死侍潮撞了过来!
那迈巴赫撞上了最外围的第一只死侍,令它的腰几乎在顷刻间被折断,乌黑而浓稠的血如泼墨般洒在前窗玻璃上,一度让车内的人无法看清前方的视线。
但是迈巴赫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它的咆哮声只是愈发亢奋,歇斯底里地继续朝死侍潮中冲去,要知道要是这样一路下去,它的尽头可是高架桥护栏外的万丈深渊!
但是迈巴赫只是一往无前地连续撞翻了前方的每一只死侍,浓稠的血渐而染满了整面前窗玻璃,连续叠加的尸体终于阻滞了迈巴赫的前进速度,而迈巴赫的主人却只是沉默而又决绝地,将油门深踩到底!
终于,迈巴赫在死侍潮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身后是一地如同沥青般蠕动的血液,雪亮的灯光中终于出现了那个少年无力跪地的身影,而那凶恶的死侍的利爪距离少年的脖颈只有毫厘之间。
迈巴赫像是在这一刻完成了它的使命,汹涌地从侧面撞上了即将落地的死侍!
它如同保龄球般将直线上的所有死侍撞翻,汽车在即将经过路明非的刹那间,车内的少年与跪地的少年目光短暂交汇,前者的眸子里终于从疯狂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轰!”
迈巴赫终于顶着多具死侍的尸体撞上了高架桥的护栏,将护栏撞得往外深凸,小半个车身倾出高路面。
迈巴赫的发动机冒出熊熊黑烟,悬空的轮胎仍在无力的空转。
“还好赶上了,路明非……”
飞溅的玻璃将楚子航割得血液横流,他的胸前插着玻璃,额前淌着鲜血,就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但他还是颤颤巍巍地推开车门,气喘吁吁地,如释重负地对路明非解释道:
“我只是说了让你先走……没有说我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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