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星就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也不知怎么的,星突然对这个世界的武器产生了兴趣。比起研究它们的构造,她现在更想亲自上手看看。
“玛尔,你能教我剑术吗?”
听到星的请求,玛尔虽然惊讶但没有拒绝。她很早以前就试着邀请星一起来训练看看,结果每次都被她以不感兴趣为由拒绝。趁着这次星有心思学习,她准备认真地教导自己的这个妹妹。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星会搞出多大的动静。
握住手中的训练用剑,如同本能一般,魔力自然地从核心中流出,如同树枝伸展自己的枝桠。流出的魔力顺着手臂汇入掌心,注入剑中,最后由星全力挥下。
咔嚓!
一道十几米长的缺口出现在地面上,紧接着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星把剑挥断了。
“这怎么可能。”玛尔看着眼前挥舞着重剑的星,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她以前也挥断过训练用的剑,但那是普通的单手剑才能做到的事。这种训练用的双手剑特意做得很厚重,而且还有额外的加固,抡起来跟铁板似的,怎么可能轻易挥断。
星看着手里只剩下一半的铁剑,有些不满地说道:“这剑是怎么回事,重心偏了啊。”
“本来就是我拿铁板改造的,又不是专业工匠偏一点很正常,话说你感觉得到吗。”站在一旁观看的吉特问道。
星轻轻点头,试着捕捉心中那点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自己明明是第一次用但还是感觉到了,这把剑相当的不趁手。
说着她又拿了一把双手剑,照着心中的感觉又过了一套剑术。一道道剑光在她周身闪过,那种剑术绝不是第一次拿剑的人能用出来的。在剑术的最后,星条件反射一般,双手紧紧握住剑柄,郑重地将剑立在自己胸前,仿若一名骑士在庄严宣誓。
早已放弃指导星的玛尔眼神变得奇怪起来:“这个动作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
吉特摸了摸额头,似乎觉得有点尴尬。他怎么会认不出来,那是教会的骑士剑术。
“A606,记下来了吗?”
“记录完毕,已自动计入动作模块。”A606忠实地执行着星的指令,“不过主体,与其挥舞这种原始的兵器,直接用火炮攻击要更有效率。”A606对于这种冷兵器显然不怎么在意。
“话也不能这么说。”星挥舞着几乎跟她的身体一样大的重剑,按照记忆中的数据施展相应的动作,属于躯体的一部分记忆开始浮现,“你也注意到了吧,这具躯体的记忆开始苏醒了。”
“这把剑太轻了。”躯体的记忆给了星这样一个信息。星让A606记录下这些变化,自己则继续享受这难得的“运动”。
学习得差不多后,星直接将那把重剑插入地面,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
“下一个吧。”
玛尔看着陷进地里一大截的重剑,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不过很快就不止她一个了。
“克里斯,教我弓箭吧。”
“蒂姆,教我土系魔法好吗?”
“玛雅,我想学一下水系魔法,另外你知道三叉戟怎么用吗?”
“韵律你……呃,算了,好像没什么事。要吃蛋糕吗?”
一天下来,所有的战姬都被找了个遍。同时,她们都发现了一个真相。
“原来星并不是不会战斗,只是单纯的犯懒不想动罢了。”
吉特看星的动作后了然地说:“星的身体机能是所有战姬中最强的,再加上惊人的智慧,不去战斗只是单纯的性格问题而已。”
达克斯在一旁补充道:“不光是性格问题,这么强的学习能力,战斗对她而言应该会变得相当无趣。”
星收集了足够的资料后,又一次进入休眠状态,只不过这次,她把躯体的控制权让给了A606,让它抓紧时间充能并给它下达了几项指令。
“禁止透露任何计划。尽可能减少交流。保护并照顾指定对象。”
这是星在进入休眠前对A606发布的三个指令,她觉得也是时候让A606公开亮相了。A606对此自然是牢记于心,更准确的说是把指令输入了自己的代码里。
实验室里,吉特与达克斯一起讨论着星的情况。
“她当时的确是失败了的。在她第一次醒来后,我就检查过监视器,那个时段的记录全消失了。原本加固过的水晶容器也碎了一地。”吉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她有什么瞒着我们。”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造出来的就是一个怪物。”达克斯直接给出了最糟糕的设想。一个不受控制的战姬已经够恐怖了,更不用实验出错的失败品。
“可能吧,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如果连这也没办法,那就只能说我运气差了。”吉特知道这说法有些不负责任,但也无可奈何。
“运气?!”达克斯被吉特这不负责任的说法激起了火气,“这么危险的实验你居然想依靠运气?!”
“别小看运气,大多数种族能生存下来都是靠它。”吉特没在乎达克斯不善的语气。冒险可能带来灾难,但也可能给整个种族带来巨大的机遇。他必须要冒这个险,特别是在时间所剩不多的情况下,而这个理由他还没告诉达克斯。
“主体,请问如何行动。”A606在评估了当前的情况后,紧急叫醒了休眠中的星。
这栋房子本来就没有特地隔音,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星完全能偷听他们的谈话。
“他们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星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自己被打扰了休息而有点怨言。她在留下这句话后便重新回到了休眠中。她现在可没有兴趣去做什么别的事。
她既不想当救世主,也没兴趣去当什么灭世魔王,她自己都还只是一个“难民”呢。
主体平淡的回答让它停止了计划,继续按照命令照顾众人的起居。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吉特和达克斯的交流,星推开门向他俩说道:“该吃早饭了。”
星的声音本来就很机械,吉特和达克斯一时还没听出星和A606的区别。
吉特一脸诧异。“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达克斯此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星给他的感觉有哪里不一样。
他们最后还是跟着星来到了餐桌前,结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各种精致的菜肴摆在装饰后的桌上,精细的程度几乎与皇室标准无异。
其他战姬也早被星请到餐桌旁。此时,她们也跟吉特他们一样,对桌上的饭菜移不开眼。
“这是怎么回事?”吉特向星问道。
“你们的饮食不健康,我根据食谱,按照最高标准把食物加工了。”A606回答道。不得不说,在与主体以外的人交流时,它的反应要冷漠不少。
不光是吉特和达克斯两人,战姬中大部分人都在吃干粮度日,要不然就是随意地煮些蔬菜。虽然玛尔会做菜,但她也有其他的任务,不可能每天下厨房。长期维持这样营养不均的饮食,哪怕是战姬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在发现了这个惨状后,A606遵从指令照顾起了大家的生活。
“你不是星!”达克斯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玛尔后知后觉地说道:“星今天的举动确实有点奇怪。”
其他战姬们对此感到疑惑不解。战姬能够识别同伴,从血脉深处传来的反应确定眼前的就是自己的姐妹,但星今天的举动确实不同寻常,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面对众人的猜疑,A606只是平静地回答着:“我是星,但我在梦游。”
“什么?梦游?”众人明显被她的说法搞糊涂了。
“星就算睡着了也有意识。”吉特不愧是星的创造者,面对这种情况第一个反应过来。
A606只是点头,没有再做回答。
“哎,原来姐姐梦游是这样的吗?”较年幼的战姬们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倒是玛尔和克里斯松了一口气,吉特很早以前就告诉过她们星的情况。
“星本来就有两个意识。不过我还以为你只是辅助行动的,没想到你居然也能‘出来’。”达克斯刚开始也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之前检查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星的精神异常,也提出了第二人格的猜想,只不过后来星一直只表现出一个人格,于是他们便忽略了这个问题。
“计算速度会变慢一点。”A606正常地作出了回应,“还有,再不吃就凉了。”
“噢……”吉特挥过神来,强压住现在就开始研究的想法,赶紧开吃。有了吉特带头,同时也是出于对星的信任,其他人跟着加入了餐桌。
当然,刚开始众人吃的还有点拘谨。毕竟突然知道自己的姐妹有个第二人格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但这点迟疑在尝到星做的饭菜后就烟消云散了。
“哇!这些菜的味道不错呀!”
“那些皇宫里的高级厨师也不过如此了吧!”
“二号星姐姐以后天天给我们做饭吧。”
……
所有人都对A606的手艺赞不绝口,但它并没有任何表情。之前的星或多或少还会模拟表情,而现在的A606连表情都不会出现。在A606看来就连表情这种运算在非必要的时候都属于浪费。
“话说我们要不要给星的第二人格起个名字,这样感觉会方便一点。”玛尔第一个注意到了这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但就在其他人作出回应之前,星就抢先拒绝了起名的建议。
“我是星,只有这一个名字”
这是星立下的规定。尽管A606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但他们已经融合,从此以后这具躯体只有“星”这一个名字,A606只会是一个程序。
她是星,至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吉特和达克斯不愧是科学家,很快就理解了星的深层含义,玛尔和克里斯也听出点皮毛,不过比较年幼的战姬就只是一头雾水。吉特招呼住她们,勉强让她们接受了星只有一个名字的事实。理由是星的两个人格能一起思考,彼此之间是分不开的。
A606也是默认了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