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前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早就看见了亨利的货车。在这光溜溜的大道上，居然迎着数不清的枪口炮口笔直冲过来了。
根本是自寻死路。
砰砰砰——
光束，子弹，炮弹一通乱射，眨眼就吞没了可怜的货车。
轰——
但就在这乱哄哄的声音中，响起了一个不算大也不太对劲的声音。
士兵们不由得抬头。只见亨利货车的大车厢竟然飞了起来。
哗——
同时朝下面发射十几发干扰弹，落地就炸。浓雾般的干扰粒子迅速飘向士兵们。
这干扰弹是军队对付异常体常用的东西，他们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所有士兵打开脑内的电子屏障，这样就能防止干扰粒子影响自己的系统了。
但是。
“这，这怎么搞的？”
“我动不了了……”
“呃，屏障，屏障生效了吗？”
士兵们的四肢和关节变得无比僵硬，手指也不能动，完全成了金属块，杵在原地。
就连空中的直升机，地上的战车也未能幸免。直升机甚至连飞行都成问题，摇晃着坠落。
而那个车厢正褪下钢板，露出了里面的小型直升机。立香他们所有人都挤在里面。
“OKOK，看来很成功！”
达·芬奇望着下面一动不能动的士兵们，拍手笑道。
“没想到只是加了些迦勒底的技术，就能有如此效果！”
亨利也感叹着。他听从达·芬奇的建议，在行动前给干扰弹里添加了迦勒底写的新病毒。士兵们就是中了这个病毒，失去了活动能力。
“毕竟是你们那边没有的算法和程序。哎呀真是的，算法不同可是费了好大工夫呢。”
“呵呵，你说的好大工夫，指的是三个小时就同步了编程语言吗？”
“对天才来说三个小时已经够慢啦！”
“那咱们就抓紧时间！阿尔法！”
“明白！”
直升机舱门打开，阿尔法倒着坠下去，在空中展开推进器翱翔。
即使有迦勒底的技术，病毒也只能暂时控制住士兵们。军队的雷普利都设有非常强力的杀毒系统，估计不到一分钟，士兵们就能恢复正常。
阿尔法的任务就是牵制住他们，给迦勒底争取时间。
放出全部浮游枪，她看准敌阵的中央。
“绝不能放过一个！”
一头扎下去。
*****
“做好准备！要冲进去了！”
亨利控制着操纵杆，让直升机朝着大厦一直线冲过去，同时拉高高度。
眼看就要达到楼顶的高度时。
“大叔小心！”
修玛忽然大叫。原来楼顶下面两层的位置墙壁展开，伸出了几门对空激光炮。
“我去！”
砰砰——
离直升机最近的两门炮射出激光，亨利立刻降低高度躲闪。激光炮随之调整角度，追着直升机不放。
咣——
到底还是命中了主螺旋桨。直升机瞬间失衡，高度下降。
“要迫降了！都抓紧！”
亨利知道不可能躲过去，所以在命中前就选好了迫降的地点。
直升机迎着炮口，朝大厦强行撞过去。借着下坠的加速度一口气撞破墙壁。
摔在大厦里面。
“御亲！修玛！大叔！大家没事吧！？”刑部姬隔着灰尘焦急地喊着。
“没，没事……呃，差点死了……”
立香一边咳嗽一边爬出来。他挺走运的。坠机的时候身下有两个“垫子”。
“可恶……我的腰……”
修玛两手按着腰，一步一颠，冲立香咬着牙。
“抱，抱歉，但这是不可抗力……”
解释了一半，立香才想起另一个“垫子”没出来。
“大叔？怎么样？”
“我也没事，呃……”
亨利最后爬出来。他有点胖，被两个人压一下看起来也没什么。
“你走你的，立香。现在的我只是个累赘。”
“那大叔你怎么办？”
“当然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立香看了看周围。这地方很宽敞，摆着不少箱子圆桶，似乎是仓库，挺适合藏身。
“好吧，大叔多加小心！”
留下这句话，立香和修玛跑出了房间。
“呵，该小心的是你们啊。”
亨利苦笑着自言自语。那两人要面对的可是雪儿从者中最棘手的草薙素子。
论身体素质、战斗力、经验，修玛全面落后。但迦勒底这边只有她是人类从者，可以把素子的威胁降到最低。
考虑到素子的黑客特性，刑部姬认为她的宝具应该也是黑客类型。换成A2或者ZERO就很难接招。
“接下来……”
亨利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咬着牙，汗一下子冒出来。从直升机里强装着没事爬出来，果然是有些勉强。
他知道，就算被发现也没啥大事。雪儿大概不会马上杀了自己，而且立香和修玛的威胁显然更大。
自己完全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但现在不能那么做。必须在一切有结果之前完成另一件事。
一件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
*****
“加油藤丸君！再上两层楼就到了！”
达·芬奇不停地给立香鼓劲，看着立香和修玛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上跑。
“我没问题！”
立香的呼吸还很顺畅，都没怎么喘，还能抽空答话。
这有点出乎修玛的意料。
“你体力不错啊。”
“啊哈哈，还行吧。”
“太谦虚啦藤丸君。”达·芬奇笑着说，“你可是背着尤瑞艾莉还能比赫拉克勒斯跑得快，为了解决特异点横跨北美大陆的男人啊，可以再自豪一些哦。”
修玛听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这个御主尽管没什么资质，却也在用各种方法寻找能做的事来补足短板。
相比之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明显的提升呢？这次任务到现在，感觉没什么抢眼的表现啊。
“好了，到此为止。”
一个声音打断修玛的思考。这一层有许多士兵。
正中间那人。
“草薙素子……”
修玛造出双剑，站在立香前面。立香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与平时不同的干劲。
“修玛，小心啊。”
“我知道。”
修玛的剑指着素子——身后能看到的楼梯。
“那边就是通往顶层的楼梯吧？”
“说得没错。和其他楼层不同，顶层只有一部电梯和一条楼梯。”
素子弹个响指，士兵们左右分开，将修玛半包围。
“不好意思两位，我跟2B9S不一样，没有那么多执着，也不会单挑。但请放心，我不会杀你们，最多是让你们受点伤。”
立香脑子里有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之前不是说雪儿想要处死我吗？”
“那是御主那个时候的命令。这次她没说怎么处置你们，所以我要把你们抓起来让她发落。”
“哼，就凭这些杂兵？”
修玛偷偷瞄了瞄身边，和之前见过的士兵没区别，武器也相同，至少看上去如此。
而素子虽然身体素质超过自己，但似乎没有特别强力的武器，也就无法短时间让自己失去活动能力。
看样子可以抽出些时间清个场，再认真对付素子。
打定主意，修玛给短剑过电，准备快速解决士兵。
在那之前，素子举起一只手。
“虽然对你来说是杂兵，但最好也不要小瞧他们。”
唰——
立香和修玛傻了眼。因为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素子的脸被一个……圆形的LOGO给挡住了。
蓝色的圆边，勾勒出白色的……笑脸？
“糟糕！！”
刑部姬突然拍案而起，几乎用最大的声音叫嚷。
“御亲小心！”
“见识一下我的宝具吧。”
“那个LOGO是！”
“Stand Alone Complex（笑脸男的记忆）。”
*****
大厦外，双方的顶尖战力还在厮杀。
前来支援的士兵们全都退后远远观望。这不是他们能插手的战斗。
铛——
“嗬啊！”
2B第六次追上试图摆脱自己的ZERO，长刀横扫。ZERO以光剑招架，身体稍微放松，借着2B的力气被弹开一段距离，打算顺势再跑。
但是2B的背后白光一闪，多出了一把几乎等身长的巨剑。
她双手抓住剑柄一扔！
咣——
正砸在ZERO面前，ZERO本能地一停。
身后，抄起长刀的2B以空中侧旋的姿势，甩出势大力沉的一刀。
“哈啊！”
咔——
ZERO的招架有些位置不正，被震得退出去老远。
2B趁机再次拦在他前面，他仍然未能甩开2B。
“寄叶部队看来也不是浪得虚名。”
“就算是你，也弥补不了身体的差距。你用的终究是亨利做的没有经过战斗检验的劣质品，和我们寄叶在不断的死斗中磨炼出来的身体没法相提并论！”
2B将巨剑背到身后，握住长刀，自信地说。
“所以我说了，该退场的是你！继续保护这座城市的，是我们！”
“这样啊。”
ZERO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2B的话没在他心里激起任何波澜。
他只是将身体侧过来。
“那就继续吧。”
然后突然窜出去，2B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ZERO的加速让反应时间急剧减少，只够做一个动作。
她迅速做出判断，ZERO至今为止冲刺后都习惯横斩。那这次也……
不对！那个姿势不是横斩！
“喝！”
是突刺！
铛——
临时改变刀的位置，2B艰难架开了这一击。
但几乎是和这招连起来一样，ZERO刚才还保持冲刺的双脚已经做好起跳的准备。
同时托起光剑。
“嘿呀！”
升龙斩，打歪了2B的刀。
“哼！”
紧跟着下坠，剑尖朝下一砸。2B急忙闪避，这一剑砸在地上。
裂痕从剑尖辐射，2B脚下不稳。ZERO已经抡起光剑，扫出两道光波。
“嘿呀！”
“嘁！”
好在2B适应了这个节奏，提前准备闪避。在光波即将命中时极限躲闪。
四个幻象散开，消失。2B从空中落地。
她有些疑惑。
“动作突然变了？”
ZERO还是没有表情，冷着脸说道。
“我改主意了而已。”
“你想说你之前只顾着逃跑，所以无心恋战吗？”
“算是吧。还有，我从A2那里听说了一些事，也听说了她的目的。”
2B站稳身子，小心打量着ZERO。
“她的目的？她一个背叛御主的人能安什么好心？”
“她希望让你们消失，而不是杀死你们。”
“有什么区别吗？”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尝试着这么做。也许能让你们明白，围着圣杯转是多么徒劳。”
“这不是你能定义的事情！”
“随便吧，没时间了。”
ZERO望了眼大厦，这将是他在突破这里之前看的最后一眼。
接下来，他的全部注意力将放在2B身上。光剑蓄力，释放出越来越强的能量之光。
“2B，我要破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