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脸色不太自然。
正如云弘所言,他已经猜到云弘的身份不简单,定然是公卿子弟,否则没有资格寻来这四名军汉当他的侍卫。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我不求活着,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杀手是个硬汉,死活不肯开口。
云弘点点头。
他没有继续审讯杀手,只是让人将其控制起来,静静等待季伯苍的回归。
另一边。
吴成清已经瞥见大街上有人从清风酒楼跑出来,眼睛笑得弯了起来,道:“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话音刚落。
太守府的兵丁已经将这条街封锁,前往清风酒楼缉拿犯人,让吴成清所身处酒楼内开始议论纷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成清瞥了眼管事。
后者心领神会下楼打听消息,回来之后笑呵呵说道:“打听到了,清风酒楼那边有人行凶,但结果还没有传出来。不过,老奴估计,云弘应该已经尸首分离。”
“还没有结果传出来?”吴成清皱了皱眉。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又往清风酒楼的方向瞥了一眼,吴成清当即起身说道:“走,我们回去再说,免得引起他人注意。”
二人匆匆离开。
并没引起酒楼内其他人的注意。
清风酒楼。
唐甫匆匆赶到,微胖的脸颊几乎没有了血色!可以见到他整个人十分慌张,以至于上楼的时候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被人搀扶到二楼,唐甫看见云弘完好无损坐在窗边之时,终于松了口气!
太险了!
但凡云弘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完蛋了!
这可是皇孙啊!
“公,公子,您没有受到惊吓吧?”唐甫率先问候云弘,云弘这个当事人比唐甫还要镇定,淡定笑道:“唐大人不必紧张,本公子无碍。”
唐甫,“那就好,那就好!”
瞥见跪在地上的杀手,唐甫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过去,结果杀手纹丝不动,反倒是唐甫差点摔倒在地。
唐甫骂咧咧道:“你这狗东西!是谁指使你刺杀公子的?你从实招来,不然本官不会放过你!”
杀手抿嘴不语。
唐甫还想再踹一脚,想到刚才的场景后没有这么做,只是冷声说道:“总之,你死定了,我劝你还是把幕后指使人说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杀手仍然一声不吭。
这让太守大人很没有面子!
“这,这这这!”唐甫气得半死。
“他的嘴巴很严实,凭正常手段撬不开他的嘴,得想点别的办法,先带回去吧。”云弘终于开口,唐甫恭敬说道:“明白,来人把这贼子押回去!”
杀手挣扎未果,只能任由兵丁带走。
也是这时。
季伯苍去而复返,手里还牵着一根绳索。
绳索串联着两个行刺的贼子。
二人耷拉着脑袋,彷徨张望四周。
他们根本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被这气势压得喘不上气,麻溜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啊!”
“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受人指使虚张声势,惊扰了公子!我兄弟二人没有真的想杀公子,只是受人指使吓唬公子而已!”
二人哪里还看不出来,云弘身份甚是尊贵?
唐甫冷哼:“现在知道错?晚了!”
“等着抄家吧!”
二人吓得语无伦次。
唐甫大手一挥,让兵丁将二人带回去。随后再次跑到云弘面前谢罪,表示愿意摘掉头上的乌纱帽,唯恐云弘降罪。
云弘心中门清,让唐甫分开审讯。
譬如说那名杀手确实是奔着杀死云弘而来,至于另外两人应该跟他不是一伙的,目的只是引开季伯苍。
唐甫连声应下,护送云弘前往太守府。
云德芳与裴清秋赶到,二人都异常紧张,生怕云弘有丝毫闪失。得知云弘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方才落地。
老王爷震怒,扬言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云弘好说歹说,才劝阻这位老王爷提着砍刀去杀人。
“你倒是冷静,可把我跟老王爷急坏了。”裴清秋嘟囔了一句,云弘好笑道:“让本公子瞧瞧,你是不是偷偷啼哭了?”
裴清秋当即别过脸去,嗔道:“我才没有!公子莫要笑话我!”
云弘似笑非笑,不知道相信了没。
气氛活跃之后,云德芳忍俊不禁,对云弘说道:“她都快急哭了,一直缠着本王过来看看,生怕慢了一丝……”
“王爷!!!”裴清秋脸颊泛红。
空气中当即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唐甫安置好三名人犯,匆匆赶来汇报情况。
云德芳看向云弘,云弘说道:“审讯过了么?”
“已经初步审讯了,正如公子所言,行凶的杀手只字不答,另外两人全部都招了。”唐甫将二人的供述道了出来,跟云弘之前的猜测一致,兄弟二人只是喝酒的时候受人指使,前去骚扰云弘并没真的要杀人。
当问及如何处置二人之时。
云德芳不假思索道:“还能如何,自然是杀了。”
云弘持相反意见。
既然二人没想真的杀他,发配边疆充军就是了,没必要大开杀戒。
“这都是小意思,问题就在那个杀手身上,若是撬不开他的嘴,从何追查?”云德芳头疼不已,近些日子来发生了许多事,一桩桩案子交织到一起,看似有许多共同处,细查之后又毫无关联。
真急死个人。
云弘沉吟少许,让唐甫追查收买兄弟二人的人是谁。
唐甫应下之后,询问云弘是否将那名杀手扔到禁闭室去,云弘摇头说道:“他应该是军汉,如果把他扔进去的话,保不准会自尽。”
“带我去看看,我试试能否问出点什么。”
裴清秋自告奋勇,“我跟公子一起!”
一行人抵达钱塘县狱。
云弘提议让裴清秋在外头候着,县狱里的气味实在是不好闻,裴清秋多半受不了这股臭骚味儿,裴清秋执意跟随,一进县狱就差点吐了。
饶是如此,仍没有放弃。
几人进入县狱的同时,一名躲在百步之外巷口的小厮匆匆忙忙将这个消息送回吴宅,吴成清听到云弘还活着,吓得脸色铁青。
“死了死了,云弘没死,本公子要死了!”吴成清急得在厅内来回踱步。
管事咬咬牙说道:“公子何必担心?”
吴成清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本公子怎么能不急,你是没见过云弘发飙的模样,若是让他知道是本公子动的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扒了皮倒还是小事。
命没了是大事!
管事迟疑道:“那辛十二没见过公子,更不知道是您指使,若真出了什么事儿,老奴一个人顶罪就是了。”
吴成清说到底还是舍不得管事去死。
跟管事一合计,打算连夜离开余杭返回吴郡,只要回到吴郡——他父亲的地盘上,什么问题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夜深人静。
吴成清与管事等人从后门离开,紧接着偷偷前往北城门,结果在城门口与手持火把的马远兴差点撞了个满怀。
“马县令,你这是要做什么?”吴成清惊疑不定。
马远兴先前收到太守的命令暗中盯梢吴成清,太守还说吴成清可能要半夜跑路,起初马远兴还不相信,没想到真让他逮住了。
“吴公子得罪了。”
“您是涉案人员,暂时不能离开余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