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芒炸裂开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跑。
因为上一次爆炸的惨痛场景还历历在目。
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几哇乱叫，鸡飞狗跳。
陆长庚也有点懵：不是说好了不会爆炸的吗？
可即便心里有点慌，为了维持人设，他依旧背负双手，面带微笑，表现得十分镇静。
台下一片混乱之中，还有一个镇静的身影，那就是宁清月。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测灵石绝不会爆炸，现在出现的情况，大概率是陆长庚自带的异象所致。
看着场面一度失控，她内心平静得甚至有点想笑。
师兄他是真能作啊！
炸裂的白光透过测灵石晶体，向外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而且这些光，很不同寻常。
别人都是红、白、蓝、绿、紫其中一种，陆长庚这个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
看着就很高档。
当然更分辨不清到底是哪种境界。
随着测灵石越飞越高，它散发的光芒也越来越大。
七彩光芒洒在凌仙门主峰顶上，让它看起来如同美轮美奂的仙境一般。
测灵石如同皓月当空，光芒万丈，普照大地，连凌仙门所在的整个中州大陆都能看得见。
引得无数道灵识朝凌仙门这个方向射来。
在四下逃窜的呼喊声中，一句“我的妈耶”格外突出。
在求生和难得一见的天地异象面前，有人选择求生，有人选择看热闹，有人又想逃生又想看热闹。
场上的混乱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才慢慢停了下来。
惊恐之余的凌仙门弟子发现，似乎除了发光，测灵石确实不会爆炸。于是他们又尴尬地返回原来的位置站好，继续看陆长庚的测试结果。
在所有人都昂着酸痛的脖子，看了好久，测灵石才缓缓地飘落下来，散发的光芒也逐渐减弱。
陆长庚背对着测灵石，准备迎接下一波更猛烈的小星星冲击。
测灵石平稳落在基座上，它的光芒也随之散发殆尽，只剩下里面折射出的光幕。
当尘埃落定，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白...白色？”
“只有...五层？”
台下低声议论的弟子，因为惊讶得下巴都脱臼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也就是陆师兄是练气境五层？”
“啪！”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可能的，是我眼花了。”
他又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
可测灵石里面，的的确确只有五层白色光幕。
“这...”
弟子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师兄弟们，可他们此时也处在不停扇巴掌，揉眼睛的自我怀疑之中。
宁清月长舒一口气。
妥了。
终于...师兄他终于露馅了。
我就说吧，不可能有人能骗得过测灵石。
这回有好戏看了，马上他就会被万人唾弃，然后心灰意冷，自我封闭。
虽然过程有些残忍，但这都是为了他好。
希望师兄从今以后，能安安稳稳地呆在峰门修炼，别再出来搞事了。
可看了看旁边神情凝重的各峰弟子，宁清月不敢将内心的喜悦表露出丝毫。
怎么会这样？
面对即将崩塌的信仰，那些弟子不约而同地从灵魂深处发出同样的疑问。
那个曾经给过他们心灵震撼，感动和鼓励的陆师兄，怎么可能才练气境五层？！
“我觉得这个测试结果有问题！”
有人率先提出猜想。
“怎么说？”
“你们都看到的，当时陆师兄注入灵力之后，测灵石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出颜色和光幕，而是飞了起来，还散发出七彩光芒...”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测灵石坏了。”
“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
“反正不可能是陆师兄的错。”
“对啊，他明明那么强，怎么可能才练气境五层？”
有一名弟子小心翼翼地问：“可我用灵识探测，陆师兄也只是练气境五层啊？”
“啪！”
有人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糊涂，你是什么修为，如何能探查到陆师兄的真实修为？”
“对，整个凌仙门，包括掌教在内，都没有人能探查出来。”
“夏虫不可语冰！”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在被周围人一通训斥后，那名弟子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浅薄’。
“那么，现在结论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测灵石坏了。”
“对！”
“有道理。”
“我赞同！”
爱陆小分队快速集结，并一同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测灵石有问题，我们不接受这个测试结果！”
“反对！”
“反对！”
呼喊声震耳欲聋，把看台上还在发呆的冲虚道人和各峰掌教拉回神来。
“各位师兄弟，你们怎么看？”
还处于震惊中无法自拔的冲虚道人，只好向其他峰主发出询问。
吴尘道人率先回答：“长庚他断然不可能是练气境，这其中必有缘由！”
其他几位峰主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度云道人：“有没有可能，长庚的灵力太充沛，导致测灵石无法准确测试？”
静风道人：“也有可能是他的灵力将测灵石损坏了。他在开始测试前也特意问过，看来他早就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冲虚道人捋了捋胡须，颔首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于是他从看台上飞身而下，落在测灵石前。
他准备亲自测试，到底是不是测灵石坏掉了。
冲虚道人举起手掌，对台下和看台环视一圈，道：“诸位弟子，我冲虚道人乃渡劫境一层，现在由我来测试，以确认测灵石是否有误。”
说完，他伸手按在测灵石上。
等等...
冲虚道人在将要灌注灵力的时候，忽然脑中一动。
要是我测试出来测灵石没问题，那岂不是就坐实了陆长庚就是练气境？
这样一来，这位最有天赋的弟子就此陨落不说，恐怕我凌仙门也会沦为凡界笑柄。
台上还坐着大罗仙宫的两位监督尊者呢。
还有我自己，之前我如此维护陆长庚，如果事后各峰峰主追究起来，恐怕又是一场永无休止的纷争。
所以，这测灵石应该是坏的才最符合凌仙门的利益...
但要让测灵石测出来不一致的结果，他只能选择自毁修为，将其降低到其他境界。
“为了凌仙门！”
心里低念一句，冲虚道人咬牙念咒，将自身修为一层一层毁坏，直至大乘境五层。
“呼~”
他长出一口气，然后闭眼将手放在了测灵石上。
主持长老开口念出他的结果：“紫色，为大乘境五层！”
“呼~”
在场所有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因为掌教师尊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测灵石确实有问题。
冲虚道人面色凝重道：“我宣布，测灵石有误，陆长庚练气境五层的结果不作数。等更换新的测灵石后，陆长庚将重新测试。”
“好！”
台下响起哗啦啦的掌声。
陆长庚抬手压了压声音，缓缓道：
“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