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沫伸手探入储物袋,指尖在袋中摸索片刻,随后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捏着轻轻晃了晃。
之前他没有预料到小院主人是炼气四层的修为,准备不足,再加上腹部有伤,气海过于紊乱,迫使他不得不暂时收住手。
但此刻,经过丹药药力化开,气海的紊乱已经好不少了,再加上提前准备好的灵符辅助,对付一个炼气四层毫无难度。
就在他凝神思索时,逼仄房间的那扇陈旧木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疾不徐,从远处响起,循着稳定的节奏,踏过廊道的旧石板,发出清晰的回响,沿着廊道逐渐向前院门口靠近。
崔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沿,“来得正好。”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便从木板床上翻身而起,动作轻盈如燕,脚尖点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稳稳落在地面上。
站在距离木门一步远的位置,他左脚微微前踏,重心下沉,同时左手食指和中指紧紧夹住符纸,符纸的边缘在空气中轻轻颤动。
右手则并指为掌,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阴寒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汇聚,带来一阵冰冷感。
炼气五层的灵力正在蓄积。
他这次不准备等对方走进房间后再出手了,而是要趁对方推门的刹那,就出其不意进行攻击。
先用灵符祭出一道血色鬼影,扰乱其视线和行动,紧随其后再递出一道蕴含炼气五层灵力的一掌,直接让这个炼气四层倒地不起!
啪嗒。
脚步声在陈旧的木门外停下,鞋底与石板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门外的人没有伸手推门,只是静静地站着,空气中只能听见些微的呼吸声。
片刻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却不是朝着门内,而是转向了院门口的方向。
鞋底踩在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音,随着脚步的移动逐渐向另一侧漫去,院外的山路上,脚步声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远处。
门房外,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门房内,原本一直保持攻击姿态的崔沫,神情微怔。
听着耳边愈来愈远,直至消失的脚步声,他皱起了眉头,难道对方发现了自己的灵力波动?
不可能啊,一个炼气三层……不,一个炼气四层怎么发现炼气五层隐藏气息的手段?
除非……
崔沫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冲去打开木门,手指贴在对方刚才站立的位置,释放出一道灵力感知。
片刻后,他眼睛陡然从原本眯着的状态逐渐扩大,神情震惊。
“见鬼了,怎么转眼间又变成炼气五层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崔沫眉头紧锁,手掌下意识攥紧成拳,低声喃喃道:“这太不合理了……”
早晨第一眼见到时还是炼气三层,晌午第二次见就变成了炼气四层,如今夕阳西下时再见修为就成了炼气五层。
那到晚上岂不是就炼气六层了?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破境的?
“不,定是隐藏了修为!”崔沫咬了咬牙道,他自然不相信正常人破境能像吃饭喝水。
他内心还是认为对方其实是隐藏了修为,其真实修为很有可能不止有炼气五层!
“这地方不能待了!”崔沫下了判断。
如果对方修为在炼气五层以上,那自己一开始来到这座山间院落的伪装就毫无意义,对方肯定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并且还反装成炼气三层来捉弄他。
若是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敌意,仅凭带伤的五层修为与对方交手,他大概率会当场暴毙。
崔沫心念电转,立即收起左手的符纸,迈步冲向院门,径直跨过门槛,鞋底踩在院外杂乱的山路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但才走出院门几步,就忽然想起对方之前就是从此处下山,他要是沿着这条山路而行,八成要与对方撞个照面
她的目光扫过院外的山林,犹豫了片刻,他旋即转身,往后院直冲而去,准备从院落另一侧翻墙离开。
但也就在他穿过第一进院子,双脚踏进第二进院落时,他的目光忽然停在了第二进院子的一间正屋上。
正屋的门窗大敞,里面摆件陈旧杂乱。
他察觉到里面有道极其细微的灵气波动,不像是活物,大概是法器或者灵气玉简之类的死物。
他眼中闪烁片刻,当即微微扭转脚步,身形一闪,紫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紫影掠过门槛,仿若一阵微风,眨眼间便已进入屋内。
目光环视一圈,迅速就锁定了灵气波动的来源。
一间空旷静室内,深色桌案上摆着的玉简。
那枚玉简表面光滑,泛着溢彩流光,也未曾雕刻玉简归属的文字。
他快步靠近,将玉简抬起,放出一道灵力,查验了一番。
崔沫快步走近桌案,然后伸手握住玉简,指尖触到重量轻盈的玉简表面,感到一丝冰凉。
他抬起玉简,指尖泛起一层淡光,灵力缓缓注入玉简中。玉简表面随之泛起微弱的光芒。
他开始查验玉简内的信息。
几息后,他蓦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惊喜。
“竟然是部品级不低的功法!”
他握着玉简,嘴角喜意满满,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想到进屋随便一扫发现的玉简内,就存着一部功法。
而且仅仅粗略浏览一遍,就能确定这功法品级不低,有很大的可能比他所学的戮剑门功法更好!
他深吸了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虽然他内心觉得事有蹊跷,但一部品级比自家门派还要高的功法摆在眼前,他没有不捡的道理。
犹豫了一会,贪欲还是战胜了理性,桌案上的玉简被他收进了储物袋中。
之后,内心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的他,身形一闪,迅速从正屋中退出。
身影穿过月洞门,来到杂草丛生的荒凉后院。
他脚步未停,只是扫了一眼那空旷的丹房,便轻点地面,身形如箭般掠起,飞过院墙,衣角在风中微微翻动。
随后,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清风,冲进山林,从大山的另一侧逃窜远去。
而在其离开不久,身着白衣的宁言出现在院落正屋,看着那被取走玉简的干净桌案,神情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