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
路明生忙蹲下将自家爱子扶了起来。
“路阳你怎么了？路阳你醒醒。”
林凡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他上前俯身道：“路老，你年纪也不小了，这辈子什么没见过？”
“竟然会轻易相信自家儿子撒谎污蔑另一个儿子的事情，他这是吓晕了，很快就会好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路阳人中上猛掐。
不过几秒的功夫，脸上没了半分血色的人竟真得醒了过来。
路阳一睁眼就看到了林凡，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高声喊道：“你不要过来啊！”
林凡起身后退。
“路阳，你的谎言都被戳破了，我劝你最好当着总长的面将自己的阴谋说清楚。”
“否则下次再跪，怕是要直接跪到地府门前了。”
“你……”
路阳倒吸冷气环视。
看到路明生打量他的眼神带了几分质疑后，这才想起晕倒前的对话，心下凉了一大半。
“路老。”
林凡开口道：“这件事最简单就是三方对质，路阳，路遥，我。”
“我们三个人当面说清楚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说的是真话，谁又在撒谎，一目了然。”
路明生还没开口，路阳高声喊道：“不行！”
“不行？”
顾雷霆低道：“为何不可？”
看明白顾雷霆力挺林凡，刚苏醒的路阳像是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
颓然瘫在地上抖着声音道：“好，我……我交代……”
几分钟内，路家别墅厅堂内。
顾雷霆和林凡并肩坐在沙发的主位上。
路明生陪在一侧，却是坐立难安。
路阳依旧跪着，跪在三人面前。
身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是路遥。
“父亲，你找我？”
林凡循声回头。
不过一日不见，路遥看起来竟清瘦了不少。
神情倦怠，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力气。
“林先生？”
路遥惊讶冲他点头，跟着才看到一旁的顾雷霆。
“你就是路遥吧？”顾雷霆温和问道。
“正是，请问你是？”
“路遥。”
路明生敛容开口道：“赶快过来跟总长问好。”
“总长？”
路遥一怔，很难相信治安层总长会出现在家里，且是和林凡并肩而坐。
他自打前一日被关禁闭后几乎滴水未进，此时身体虚弱，依旧小跑而至。
“路遥见过总长。”
说着就要行鞠躬的大礼。
“不必了，你坐下。”
“坐？”
路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毕竟自家一向得宠的兄长此时就在旁边跪着。
顾雷霆却喊他坐下。
“路遥，总长让你坐你就坐，千万别让他说第二遍。”
林凡忙催促着，不忘对他使眼色。
路遥深吸一口气规规矩矩坐在旁边的单座沙发上。
一抬眸，恰看到路阳跪着的侧身。
多年一向压在他头上的兄长，如今就跪在几尺之外，这是他从不曾想过的。
“好了，道歉吧。”
林凡率先开口：“路阳，你身为路遥的亲哥哥，竟然在家里造谣说是为了他才遭到我逼迫的。”
“我并不在意这种行径，但你倒打一耙欺负弟弟的事，我可看不惯。”
“林先生，我知错了。”
“不必跟我说，去跟路遥说。”
林凡神色越发凛然。
路阳跪着转身面相路遥，抬眼看向路遥。
只觉自己在自家风光了二十多年的过往就像是一场梦。
黄粱美梦的最后一幕，就是他跪在路遥脚下的样子。
“路遥，为兄……为兄做错了，请你原谅。”
路遥瞳心微动，第一反应竟是看向林凡。
林凡忙拧眉冲他使眼色。
路遥这才看着脚下的路阳道：“所以之前你跟林先生打赌时许下的诺言，怎么算？”
“我……”
路阳哽道：“你怎么还旧事重提？”
“既然你我亲兄弟要明算账，就一并算清楚吧。”
路遥声音清冷，似没有半分情绪。
林凡听了这话却会心一笑。
他没看错人，路遥虽身子骨弱，但绝非懦夫。
只有敢拿起武器捍卫自己权利的人，才值得他伸出援手。
路阳心虚看向路明生，路明生却去看顾雷霆的脸色。
“老路。”
顾雷霆目不斜视也察觉到了路明生的担忧。
“这是你的家事，我不会出手的，你自己定夺。”
“好。”
路明生嘴上应了“好”，心下依旧打鼓，不自觉看向林凡。
他眼中的林凡太可怕了。
能轻而易举请来顾雷霆，还能理直气壮让路阳接连两次跪在脚下。
甚至不动声色就帮路遥争取到了路家的未来……
“林先生。”
路明生稍作沉默后终道：“你和路阳打赌的事情我未知全貌。”
“如果路老想听，我可以一五一十告知。”林凡不卑不亢。
“不必了，既然他开口应了这个赌约，就该守约。”
“爸！”
路阳失口叫道：“以后的路家就要靠我这个病秧子弟弟了，你难道会放心吗？”
“混账！”
路明生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清楚吗？”
“我……”
路阳确实没看清楚局势。
路明生起身走到自家大儿子跟前，扶着大腿缓缓蹲下。
他压低声音道：“你弟弟身子骨是弱，但他背后有林先生。”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路家以后不是要靠你兄弟二人，而是要靠林先生。”
“什么？”
路阳不懂。
他不明白路家的命脉怎么就到了一个外姓人手上。
“路阳。”
路明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林先生比，你还是太嫩了。”
路家老头子没再多解释。
他撑着路阳肩膀起身，面向顾雷霆和林凡道：“我想明白了，这件事就按照当初赌约来办，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好！”
林凡亦起身道：“我钦佩路老的深明大义，路阳造谣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
“他现在只需要去通盛酒店跟莫阳道歉即可，这件事也是他昨日答应的。”
路明生这才明白路阳在外面欠了这么多的“债”，只觉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提起一口气垂眸看向路阳，冷道：“路阳，该怎么做就不必我说了吧？”
“是，父亲，我明白了。”
几分钟后，一行人在路家门前道别。
林凡转身正要跟路明生道别，眼神却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