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凡不懂的是，这京都之内，世家众多，苏雪晴为什么偏偏挑中他来做这件事？
他越想越冤。
“因为林先生这段时间在京都风头过盛，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哪个人身世干净，还能凭借一己之力和京都博览院对抗了。”
苏雪晴的解释令林凡大吃一惊。
身世干净？
因为身世的事，他现在连在治安层参加实力大赛的资格都没有。
韩非更是一口笃定了以他这样的出身，就算再努力，也绝不可能晋升为治安层的核心阶层。
如今的小队长一职，已经是他可以抵达的天花板了。
可这样的草根出身，在苏雪晴眼里却成了优点。
“苏小姐，你好像并不了解我。”
“不，我调查过你了。”苏雪晴也不再遮掩，和盘托出。
“好吧，那你都调查到了什么？”
“你目前仍属于海州大学的学生，只是你经常旷课，已经很久没有现身学校了，除了有钱以外，你好像一穷二白，所以你并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后生，八成是靠自己赤手空拳拼搏出来的，在我眼里，这就是身世干净。”
苏雪晴神色格外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林凡却忍笑道：“也许我是隐世家族之后呢？”
苏雪晴严肃拧眉思虑道：“不像。”
“为什么？你看不起我？”
“不，你没有那种贵门后生身上的傲气，林先生，我这么说也许你不高兴，但我想表达的是。”
“那些贵门的后代，无论是显赫家族还是隐世家族，身上都有一种和自己能力并不匹配的傲气。”
说着，她摇摇头道：“家族的名声又不是他们自己拼搏打下来的，他们无非就是投胎技术好一些，沾了光而已，可各个自命不凡，真是可笑。”
林凡听明白了。
苏雪晴是看不惯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整日还要将金汤匙四处炫耀的人。
也正因此，在她眼里，他这种看起来是“草根”的身份，反倒成了优势！
林凡敛眸，眸底神色意味深长。
“所以林先生，这就是我挑中你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就是如今的京都贵公子中，我找不到比你实力更强劲的人。”
“我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愿不愿意帮我，坦白说就好。”
苏雪晴身上有一股不啻于男人的洒脱。
怪不得偷东西也能那么利落。
林凡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端详眼前的女人。
目光赤裸裸。
苏雪晴双颊竟是一红。
“林先生，你能不能帮，开口说就是，不必这么看我，我知道自己之前做法是过分了些，但那也是无奈之举。”
“你先告诉我，天龙腿里到底有没有残留弹片？”
“有。”
“那为何我带着天龙去锦麟医院，那医生却告诉我天龙左前肢中没有残留弹片？”
“因为那是我交代的。”
“什么？”
林凡再度吃惊；“你和锦麟医院是什么关系？”
“锦麟医院我有入股，算是锦麟的老板。”
“……”
林凡这才明白，苏雪晴就是一个闷声干大事的女人。
“好，给我半天考虑时间，今晚前我会回复你是否能帮你这个忙。”
林凡起身，特意从桌面拿了一张苏雪晴的名片。
他盯着上面的电话号码轻道：“这电话可以联系到你吧？”
“可以。”
“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这是我方才临时打好放下的，如果你不拿，我也会主动告诉你我的联系方式。”
林凡失笑。
他做事喜欢运筹帷幄，看来苏雪晴更是喜欢快人一步。
有趣。
他冲苏雪晴挥了挥手算作道别。
驱车离开宠物医院，直奔范天明发来的面见地址。
也不知史密斯公司的驻华代表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能为史密斯公司工作，八成是个洋鬼子。
范天明的信息上写明将来谈判的是一个叫做薄威廉的人。
薄是华夏姓氏，威廉却明显是外国名字。
林凡看这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半个多小时后，他抵达位于古城区的一家装潢精致、古风古韵的餐厅中。
此时距约定时间还有十多分钟。
他经由服务员引领来到包厢。
坐下候了一阵子，门外响起脚步声。
但紧随而至落入耳廓的，却是一串他根本听不懂的鸟语。
什么鬼？
怔愣间，包厢门被打开。
只见一个身着燕尾服的男人现身，身后跟着大大小小四五个手下。
这几人都长着华夏面孔。
可彼此交谈，说的竟是A国话。
也就是林凡所说的鸟语。
林凡在校读书时成绩不错，唯独对于A国语言不甚精通。
对方叽里呱啦一阵交谈，林凡只听得懂只言片语。
他着实难忍，低道：“各位是史密斯公司的？”
话音落下，一个女孩子高傲冲他点了点头，转眼又用A国语跟领头人交谈，却是笑意满脸，活脱脱两幅面孔。
林凡凛眉，不再出声。
好一阵子，几人才落座。
方才对林凡不耐烦的那女人直接开口对着林凡再度输出一阵A国话。
林凡听明白了。
这是在问他是否代表范家来谈判。
可林凡却故意装作不明白，微微朝后仰身靠在椅背上冷道：“怎么？你们都不是华夏人？”
话音落下，众人一怔。
林凡气势骇人，几个字的功夫，竟令包厢气压骤降。
餐厅的服务人员战战兢兢递上菜单道：“请贵客先看一下菜单。”
坐在正中央的男人斜眸一眼，却是用华夏语冷道：“你们这里就没有会使用A国语言的服务员吗？”
“有……有的……先生是需要吗？”
“嗯。”
“好，我这就去喊我们可以流利使用A国语言的工作人员来。”
服务员忙不迭离开。
史密斯公司的几人看林凡的眼神更多了几分不屑。
林凡盯着身着燕尾服的男人看了一阵子，低道：“你就是薄威廉？”
薄威廉冷冷点了点头。
林凡神色更冷一分。
“既然你们是华夏人，也会说华夏语，何必在这里装蒜呢？还是说，你们自以为说着A国语，就高人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