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动光束缓缓扫过金融大厦顶层的落地窗。
落在身后那人脸上时，只见他神色愁闷，竟是九爷。
“堂主”，他开口道；“这次恐怕真得要你出手了，我已经将章子龄那臭娘们的丑事都发给了林凡，手上再无底牌。”
“呵。”
堂主冷笑一声，因着变声器，那声音在夜深之际更显可怖。
“老九，整个京都，谁不怕你？你竟然这么轻易就认输了？”
“堂主，你也知道我得罪了哥萨特，既然和胜堂不肯替我收拾这个烂摊子，我总得找个能帮我扛事儿的吧？”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怪我和胜堂了？”
闻言，九爷周身一颤，冷汗涔涔。
“堂主，我对外一向杀红了眼，但我知道若你要对付我，办法多的是！可是林凡也不是一块软骨头，如今我和他各取所需，我不觉得自己愧对和胜堂。”
他硬着头皮说了这番话，双腿却已几分颤抖。
所有人都说他九爷是个疯子。
唯有他自己知道，和胜堂堂主才是当仁不让的疯子！
好一阵子，堂主才开口道：“算了，这本就是我计划的一环，让林凡先蹦跶，我看看他这只必死无疑的耗子在和胜堂这只御猫面前，到底能狂妄多久。”
“既然你有求于他，你帮他做事就是，最好能耗干他的实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慢慢玩儿。”
九爷垂着脑袋应了一声，眸底却闪过一道寒芒。
他毕恭毕敬告退，不敢耽搁直接走到金融大厦一层。
两个小弟看到他身影，立刻跑了上来，哪料迎面就挨了几个巴掌。
啪啪啪啪啪！
安静的深夜，巴掌声尤为响亮。
两个手下却不敢哼一声，更是低下脑袋。
九爷这才算出了一口气，低道：“妈的，要不是你手上有块令牌又是个疯批老子能怕你？干他娘的！越想越不服气！”
他原地数次深吸气才冷静了下来，却是忽生一计。
“去通盛酒店。”
“是！”
此时的林凡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已躺在了床上。
除掉蒋明博，只需等上头审问完毕，他就能见治安层的BOSS了。
就在他要和周公约会的时候，九爷的电话竟打了进来。
“喂？”林凡不耐道；“现在是一点，九爷你那么大年纪也该睡觉养生了。”
“林先生”，九爷一开口就和以往不同，语气中带了几分谄媚：“我有要事见你，你一定感兴趣。”
林凡心下冷笑。
现在的他只对周公感兴趣，就算床上多几个曼妙美女他也提不起精神。
“算了吧，天亮了再说。”
“使不得，天亮了我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暴露”，九爷又压低一分道；“是和胜堂的事，林先生真得不想听？”
林凡蓦地睁开眼。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金豪餐厅门前见到九爷和一个男人的画面。
当时的九爷看起来对那男人很是恭敬。
难道……
林凡立刻坐起身道：“好，你来酒店找我。”
“林先生，我已经在路上了，五分钟后见。”
放下电话，林凡垂眸看了自己一眼，浴袍敞开，腹肌亮眼。
思及一会儿要见的是一个老头子，他也懒得再换衣服，索性在沙发上坐等。
五分钟后，门铃响起。
他上前开门，果然是九爷。
可九爷却盯着他愣了住。
“怎么了？不愿意在客房跟我谈？”林凡拧眉。
“不……是我从没发现林先生竟如此帅气逼人，说实话，这些年那些个什么偶像巨星在林先生面前也失色几分。”
九爷马屁连连，林凡却并不想听。
“我答应见你是想听你说和胜堂。”
“是，是，林先生说的是。”
九爷当真判若两人，态度卑微得不像话。
林凡侧身让出些空档，朝外看到九爷身后的保镖，那二人不知该不该跟进来。
九爷蓦地转身道：“杵在那儿做什么？林先生的客房是你们有资格进来的吗？去楼下等我！”
“是！”二人低着头灰溜溜离开。
林凡眸心微转，明白了九爷是真有大事要告诉他。
“九爷，我给你五分钟时间，够吗？”
“够！”
九爷甚至不敢落座，堆了笑道：“哥萨特的事，林先生不会反悔吧？”
看样子，他当真怕极了国外这支雇佣兵。
“自然不会反悔，怎么？他们已经找你了。”
“那倒还没有”，九爷额头已冒出冷汗：“我只是先确认一下，如果林先生在这件事上肯帮我，我愿意投桃报李。”
说着，他看向林凡的目光饶有深意。
“说来听听。”
“我愿意离开和胜堂，投奔林先生。”
林凡心下一惊，但神色依旧淡然。
他确实没想到，九爷竟也是和胜堂的人！
“你是和胜堂的？”
“说来话长，这些年也是遭掣肘。”
“堂主到底是谁？”
“呃……”九爷语噎道：“不怕林先生笑话，我不知道堂主真身。”
林凡立刻甩出一个冷笑。
“他们都说你是六亲不认的疯子，怎么这幅样子，倒像是狐假虎威？”
“林先生没说错，我确实忌惮堂主，但这次肯施以援手的是林先生，我决定倒戈相向，只要林先生点头，从现在起，我老九就是你的人。”
九爷的话不像是开玩笑。
林凡缓缓坐下，朝他看了一眼，笑道：“为什么？只因为我答应了你帮你解决哥萨特？”
九爷深吸一口气朝林凡看去。
眸色晦暗，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林凡，竟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刚来京都打拼的样子。
为了能往上爬，他将自己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豁出去尊严，才换来了如今的地位。
但他出身卑微，一早就签了“卖身契”——见令牌如见祖宗，如今和胜堂堂主手中那块令牌，就是压着他抬不起头的五指山。
但如今，京都该变天了。
“林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但眼不瞎耳不聋，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成为京都的新贵！”
林凡默不作声听了，忽笑道：“你跟我，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