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远道:“你既然已经动手了,又何必要明知故问。”
黄婆道:“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家奴,眼拙得很,怕他们会认错了姑娘,到时候再说抓错了人,可就晚了。”
萧兰儿疑惑道:“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来害我。”
黄婆毫不掩饰地说道:“听闻你最近得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可以让人重获青春,我年事已高,很想见识见识。”
翠微山的事情虽然已经传扬开去,但真正知道其中内情的人却并不多,除了翠微剑派和七重门以外,就只有天剑门的卢靖南和仙刀门的沈轻鸿心知肚明了,眼下这个黄婆竟也知道那是一件能够使人重获青春的宝贝,不禁让萧兰儿感到万分诧异,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黄婆没有回答。
萧兰儿回想起几天前在梨山镇上险些被卢靖南和沈轻鸿蒙骗,心里就难免不去怀疑他们,又问道:“是卢靖南告诉你的,还是沈轻鸿告诉你的?”
黄婆反问道:“这么说来,我这次是来对了?”
秦淑远也回想起了卢靖南和沈轻鸿,又听黄婆这么一说,更加确定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鬼了,说道:“我想,你可能是找错人了,你既然想要翠微剑派的宝贝,那就应该去找翠微剑派才对,找我们干什么?”
黄婆道:“翠微山上的事,我可听说了。你身边的这个姑娘,趁人危难之际,偷了人家的宝贝,引来萧墙之祸,她不思悔过也就罢了,还要去找人家算账。比起翠微剑派,找她可要容易多了。”
秦淑远道:“你分明就是一个强盗,还想自称是前辈,脸皮也是够厚的。”
黄婆不以为然道:“你暗戳戳地骂我无德,不配用前辈两个字,难道她就有德了?比起她来,我可好太多了,毕竟,强盗的名声固然是不怎么好听的,可也比做贼要强多了。”
萧兰儿忍不住道:“你住口。”
黄婆疑惑地看向萧兰儿,说道:“你既然不想让人说,当初又何苦要去做,当初既然做了,那今后就不要怪有人会说。”
萧兰儿冷着脸道:“我就算是个贼,那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黄婆道:“你既然承认了自己是个贼,那可就不要怪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了。你是贼,我是强盗,大家都算不上好人,何必还要说什么对错、分什么正邪?”
秦淑远走到萧兰儿身边,对着黄婆说道:“这世上之所有会有那么多百口难辩的事,全是因为有你这样道听途说的小人。”
黄婆并不在乎事情背后的事实,她只是需要一个动手的借口,听了秦淑远的帮辩,不以为然道:“是她百口难辩也好,是我道听途说也罢,这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也只当是听个乐子,但如果她肯将偷来的宝贝交出来让我瞧瞧,我今后倒是可以考虑、帮她说几句好话。”
萧兰儿已经看出和黄婆讲道理是没有用的,知道自己眼前的处境已经是很危险了,想了想,说道:“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黄婆冷笑一声,说道:“早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了。”她将右手中的佛珠缠在手腕上,把蟒纹黑杖交到了右手中,像是打算要动手了。
萧兰儿感到无奈,问道:“你想怎么样?”
黄婆道:“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萧兰儿疑惑道:“什么交易?”
黄婆道:“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萧兰儿渐渐开始感到不安。因为交易是需要双方交换筹码的,而黄婆的筹码是什么,她又在等待什么,这些都值得萧兰儿去怀疑。
秦淑远隐隐察觉出一些端倪,上前两步,执枪护在了萧兰儿的身前,对黄婆道:“你既然已经来了,想必那个玄公也在附近吧,叫他也出来吧。”话落,用心觉之眼向周围仔细感知了起来。
周围夜色漆黑一片,古树林中树影重重,两个银轮法宝绕着黄婆不停地飞舞,宝光将黄婆的身躯照耀的忽明忽暗,柳尘和赵翎儿一动不动地隐藏在暗处,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半个人影。
只听黄婆说道:“秦公子不必再找了,来的就我一个,我也不怕告诉你,那个老头子早就到灵州屠苏城去了,等他抓到了人,自会回来让她们姑侄团聚的!”
秦淑远与萧兰儿闻言,都是一惊!
秦淑远虽然还能保持冷静,但萧兰儿却已心神大乱。
秦淑远不禁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萧兰儿,见她虽然情绪大动,但却依旧努力保持着冷静,回头又看向了黄婆,问道:“屠苏城的萧府世代都是昭华寺的檀越,据我所知,昭华寺里还有一本专门为寺院檀越所编著的‘功德簿’,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昭华寺找你们算账吗?”
黄婆笑道:“多谢秦公子提醒,我们本就是闲云野鹤,天下之大,都是去处,倒是秦公子身世不凡,何必要为了一个女贼和我们过不去?”
秦淑远道:“你可要把话说清楚,我本来就是要送萧姑娘回灵州去的,是你们忽然冒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应该是你们和我过不去才对,怎么能说是我和你们过不去呢?”
黄婆疑惑道:“这么说来,秦公子是不肯走了?”
秦淑远道:“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起的,当然也要一起走了。”
黄婆脸色阴沉下来,说道:“我要的只是这个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秦淑远没有再搭话,回头看向萧兰儿,轻声道:“你还行吗?”
萧兰儿早已抱有死志,轻声道:“大不了一死。”话落,又担心起了秦淑远,轻声道:“你如果打不过她,就不要再管我了。”
秦淑远忽然有了拼命的决心,轻声道:“一有机会、你就逃,我们在罗谷关汇合。”
萧兰儿不想成为累赘,无奈道:“好。”
黄婆见他们两个好像正在悄声嘀咕,脸色一沉,说道:“秦公子,看你生得俊俏,死了未免可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不多管闲事,我就当今夜没有见过你,不要等到我那老头子来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