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之妲己,常以平心娘娘所赐之灵魂秘术,暗中激发帝辛之心智,使其免于前世之昏庸。
前世帝辛对妲己,可谓倾其所有,百依百顺,无微不至。
今生,妲己欲探其清醒之帝辛,面对旧日之情景,将作何抉择。
殿内鸦雀无声,群臣跪倒一片,唯有寥寥数人,犹自站立。
帝辛颓然坐于宝座之上,面对群臣所施加之压力,内心烦躁,难以自持。
身处高位却难以自在,后宫之事亦不能随心所欲,处处受限,这般君王,不做也罢。
“拟旨。”帝辛沉声下令,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
当驾官闻言,立刻展开一卷圣旨,笔尖沾墨,准备就绪。
帝辛眼中掠过一抹阴鸷,沉声说道:“姜王后私自将两位王子送出朝歌,致使王子落入阐教贼人之手,大商气运因此岌岌可危,今日,孤决定废除其……”
“大王三思!”
帝辛的话语尚未落定,群臣便纷纷出列,急切地劝阻。
帝辛闻言,不禁放声大笑,随即沉声说道:“你等不是一直要求孤废除那妖魅吗?梓童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她若不是妖魅,又是何物?”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们这才恍然记起,姜王后此番行径,确实已铸成大错。
戴礼见状,急忙趋前,言辞恳切地进言:“大王所言极是。大王身为人王,承载着人族气运,王子亦然。若王子落入阐教之手,与阐教结下因果,人族气运恐将流向阐教。如此,大商气运必将受损。”
群臣闻言,面色顿时阴沉,心中皆是一紧。
杜元铣、胶鬲、赵启等人,面色苦涩,本欲弹劾妲己,不料事态急转直下,竟牵扯至姜王后。
若东伯侯姜桓楚得知此事,恐怕心生怨恨,后果不堪设想。
帝辛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似乎对国运衰微的忧虑早已烟消云散。
他带着嘲讽之意,对群臣道:“诸位亦闻仙人之言,宫中妖魅,非姜王后莫属。若孤废黜姜王后,立妲己为新后,岂不是正合孤心?”
“大王,万万不可,妾身实不愿居于王后之位。”
此时,一道清丽如泉的女声传来,引得众臣一阵惊愕。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妲己跪俯于地,言辞凄切,一番话语,引得众人连连吃惊。
竟有贵妃,不愿登上王后之尊位!
“爱妃,你为何……?”帝辛面露难色,不解的问道。
“妾身生性散漫,不具母仪风范,亦不喜束缚,只愿在大王庇护之下,自在逍遥。”妲己神色诚恳,缓缓道来。
实则她今生有幸得遇《东皇经》,成仙之路已然在望,待她完成今生夙愿,自不会长久逗留于这宫墙之内。
人妖殊途,更何况她对帝辛只有深深的愧疚,并无多少深情。
前世帝辛对她百般宠爱,然而前世的帝辛,本就浑浑噩噩,并非出自本心。
今生,帝辛方才并未将她抛弃,这让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然而,这感触也仅限于此,并不足以让她动摇。
她向来不是那等心慈手软之辈,今生她心中唯有一口怨气未消。
若不是那“不可残害众生”的戒律如影随形,她早已将那些对她出言不逊的满朝文武斩尽杀绝,以解心头之恨。
商容、比干等人闻言,皆面露愧色,未曾料到妲己竟有如此大义,未曾觊觎那王后之位。
满朝文武,乃至天下之人,皆难以理解妲己的淡泊名利。
在这纷扰的世间,人们熙熙攘攘,皆为利益而来往,若妲己登上王后之位,翼州候苏护必将随之飞黄腾达,加官进爵,自是水到渠成。
然而,妲己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莫非妲己内心无争,对荣华富贵无欲求,品德高尚,真乃一心为民之贤人?
满朝文武,皆对妲己之举感到困惑不解。
帝辛闻之,心内涌起一股暖流,唯有妲己,能洞悉他心中所想,从未对他施加任何压力,反而处处为他筹谋,亦唯有妲己,与他心意相通,志同道合。
此刻,帝辛对先前的犹豫感到深深的愧疚。
他低语道:“好,好一个逍遥自在。”
这正是帝辛梦寐以求的,他愿意为妲己守护。
帝辛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目光如炬,扫视殿下众臣,沉声斥责:“你等且看,满朝文武,皆为私利所趋,竟不如一弱女子,心怀大义。孤之爱妃,为大商子民,贡献良多,何曾求过回报?你等尸位素餐,稍有差遣,便满腹牢骚,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竟欲清君侧,你等不感羞愧乎?”
帝辛一顿指鼻痛骂,满朝文武羞愧难当,纷纷低头,不敢直视,更不敢出声反驳。
杜元铣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将满腔愤懑吞回腹中,不敢再言。
帝辛目睹群臣之态,心中愈发厌恶,满朝文武之中,真心为国者寥寥无几,尽是些空谈之辈,言而无信,竟还处处设阻,令他倍感束缚,心中怒火难平。
帝辛一手轻抚额头,倚坐于宝座之上,努力平复心绪。
如此一来,罢黜姜王后后位之事,便就此作罢。
半响后。
帝辛语气虚弱,缓缓开口:“戴礼大仙,向众卿展示,你为大商子民带来的是何等珍贵的粮种。”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惊,未曾料到戴礼竟是带着功劳归来。他们心中好奇,却又不敢抬头窥视。
妲己闻言,方才忆起戴礼乃是寻粮种归来,心中顿时涌起欢喜之情,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商容与比干二人亦面露喜色,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戴礼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法器,口中念念有词,施下一道法决。
顿时,九间殿内奇花异草纷纷散落一地,形态各异,色彩斑斓,令人目不暇接。
随后,戴礼拱手道:“臣与七弟西行,西方之地贫瘠,物产不丰,但凡所见,无毒可食用之物,臣等先行带回,以供娘娘筛选,以解大商之急。臣之七弟尚在西方寻粮种,待此事了结,臣将再赴西方寻七弟。”
妲己闻言,面露喜色,急忙上前,挑挑拣拣,其中不乏她三世轮回中曾见过的奇珍异宝,亦有未曾见过的新奇之物。
“胡瓜(黄瓜)、茄子、莴苣(生菜)、芹菜、蚕豆、豌豆、卷心菜、菠菜……”妲己轻点着曾经熟悉之物,眼中不禁泛起泪光,似乎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
“娘娘,您这是……”比干见状,面露不解,轻声问道。
他不解妲己为何哽咽,泪水悄然滑落。
帝辛见状,急忙下殿,仔细端详妲己,以为她因粮种而受伤,急忙检查,见其无恙,方关切问道:“爱妃,何以泪下?”
“大王,新粮种将惠及大商子民,妾身喜极而泣。”妲己含泪微笑,巧妙地掩饰了内心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