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朝歌城。
街市之上,三男四女,皆着粗布麻衣,扮作平民,于繁华之中徜徉游览。
其后,数名小厮紧随其后,亦步亦趋,以备不时之需。
“爱……妲己,你慢行,勿要疾走。”
苏妲己初至朝歌,心怀猎奇,对城中繁华景象充满好奇,时而驻足观赏,时而快步前行,如同花间蝴蝶,翩翩起舞于市井之间。
是的,这几人便是帝辛与妲己一行。
四位女子为,妲己、杨妃、黄妃、贾夫人。
三位男子为帝辛、黄飞虎、恶来。
帝辛微服出行于朝歌,安危自然需要黄飞虎负责。
恶来乃是帝辛贴身护卫,出行自然不可缺。
贾夫人,听闻妲己欲游历朝歌,遂自告奋勇,自荐为向导,黄妃亦随行,两人相伴,为妲己指点朝歌之繁华,共赏帝都之风光。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眼前这位苏妲己,非彼妲己,乃是苏护之女,真真切切的苏妲己。
狐妖妲己,对游历朝歌并无兴致,然而,她见苏妲己兴致盎然,便心生一计,暗中布置了任务,让苏妲己在游历中,执行她的计划。
苏妲己入宫已逾一月,久居识海之中,难免心生烦闷。
她正值十六岁芳华,正是玩心未泯之时,对于宫外的繁华世界,自然充满了向往与好奇。
苏妲己行至一摊贩之前,细看摊上琳琅满目的货物,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喜悦。
她轻手轻脚地挑选着,每拿起一件小物,便细细端详,仿佛每一件都是新奇之物,令她爱不释手。
“姑娘,您的眼光真是独到,此珍珠乃是自陈塘关而来,在朝歌城中颇为罕见。”小贩面带笑容,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自豪。
苏妲己闻言,转头疑惑的望着贾氏。
贾夫人微微颔首,柔声细语道:“此珠确乃沿海之地所产,距我朝歌城远隔万里之遥。”
苏妲己抬首,目光如秋水般清澈,轻声问道:“此珍珠,售价几个贝币?”
但见那小贩面露难色,缓缓开口道:“不需贝币,只需一只鸡,或是一叠米面即可。”
“区区一玩物,竟要一头鸡来换,你这奸商……”
帝辛本欲发作,却见苏妲己幽幽地凝望着他,顿时将未出口之言咽回腹中。
今日之妲己,与往昔迥异,宛若未经世事的稚子,纯真无邪,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冲动,欲守护这份难得的纯真。
“你何不先收下贝币,再去换取鸡与米面?”贾夫人适时出言,以解其围。
小贩方才见帝辛怒容满面,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畏惧,举止间显得畏畏缩缩。
帝辛及其随从,衣着虽不华丽,然面色红润,不似寻常百姓般面黄肌瘦,小贩虽不明其真实身份,却也能察觉其非富即贵。
小贩突然跪地,声泪俱下地诉说:“诸位贵人,我家中孩儿已三日未尝粒米,如今大旱,粮食短缺,贝币于饥荒之际,实难换得粮食。我历尽艰辛,跋涉万里,至陈塘关求得珍珠,只望以此换取些许粮食,以解我家孩儿饥饿之苦。”
苏妲己闻言,顿时陷入沉思,不再言语。
今年大旱,她未曾亲历其苦,一直在识海中,无需饮食。
皇宫之内,自是不缺粮食。
帝辛挥手招来一名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内侍领命,匆匆转身离去。
贾夫人对朝歌市井之事颇为了解,遂解释道:“今年大旱之后,贝币价值一落千丈,如今几近无用,市井交易多以物易物。”
苏妲己听罢,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哀愁,游玩之兴顿减。
“老丈,你这珍珠已售出几许?”苏妲己关切地询问。
那小贩闻言,面露难色,苦涩地答道:“至今尚未有人问津。”
“此物乃玩赏之物,非百姓日常所需,唯有富贵人家,方有闲情逸致购买。”贾夫人继续解释道。
苏妲己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离去,继续寻觅其他物品。
她难得出来,却不愿面对此事,便将此事交由狐妖妲己处置。
苏妲己又觅得一处糕点摊,见那糕点色泽诱人,形态各异,不禁心生食欲,颇想一尝其味。
且问需多少贝币。
“以米面或稀罕之物交换。”
苏妲己一连走访数个摊位,却皆是如此,令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失望。
他们此行仅携贝币,久居深宫,对民间疾苦不甚了解,此行下来,却是一无所获。
“妲己妹妹,我等还是回宫吧,待来日备足了米面,再出来游玩。”杨妃柔声安慰道。
苏妲己心中亦有归意,然狐妖妲己所托之事尚未了结,遂转向贾夫人,柔声问道:“贾姐姐,我欲购些花卉以装点庭院,不知可否引我前往一观?”
不多时,贾夫人便引领众人抵达一家花贲小铺。
只见眼前一片繁花似锦,各式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苏妲己见此美景,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她轻盈地在花间奔跑,如同一只欢快的蝴蝶,穿梭于五彩斑斓的花海之中。
随行之人见苏妲己如此天真烂漫,无不被她的纯真所感染,心中暗自感叹,谁能料到,在这深宫之中,一位贵妃竟能展现出如此纯真的一面。
店家见铺中忽来众多贵客,喜笑颜开,急忙迎出,热情洋溢,殷勤接待。
“诸位贵客,本店花卉品种繁多,应有尽有。即便店内暂缺,只要诸位有所需求,一月之内定能送达。诸位若有所需,尽管吩咐。”店家满脸堆笑,弯腰作揖,热情洋溢地招呼道。
苏妲己闻言,心中一动,忆起狐妖妲己的嘱托,急忙上前,轻启红唇,问道:“店家,可有桃树、柳树?”
店家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急忙答道:“原本并无此树,但今日恰巧有人送来一棵桃树与柳树,并附言道,若有人能令桃树开花,柳枝无风自舞,则两树无偿相赠,否则,无论出价多少,也不肯转让。”
众人闻言,顿时兴致盎然,纷纷议论起来。
黄飞虎挥臂怒道:“如今春去夏来,桃花早已凋零,如何能再绽新花?若不愿交易,便无需拿出此等难题,何必以此戏弄于人。”
贾夫人闻言,不禁向黄飞虎投去一个嗔怪的眼神,今日乃是陪同苏妲己出游,怎能出言扫兴。
帝辛见此,亦不愿让苏妲己失望,便开口道:“妲己,这桃柳之事颇有趣味,咱们不妨前去一探究竟。”
帝辛此言一出,苏妲己心中微动,然她心中自知,若她亲临,那桃花自会绽放,柳枝亦会随风轻摆。
苏妲己虽然对那桃柳之事心中并无太多期待,她更倾向于挑选几盆花贲,带回宫中装点庭院。
众人跟随店家的指引,缓缓步入一处幽静的院落。
众人步入院中,只见两颗树木的根茎裸露在外,尚未植入土壤,然而树上却郁郁葱葱,绿意盎然,令人不禁感到惊奇。
店家见状,急忙解释道:“这两棵树是今日方才运至,暂时寄放在本店之中,尚未来得及进行打理。”
这两棵树确实颇为奇特,根茎无土,却依旧生机盎然,不显枯萎之态,只是担心难以栽种成活。
贾夫人眉头微蹙,目光投向那株植物,语气带着几分疑惑:“此树,当真能栽种成活?”
贾夫人虽非精通园艺,却也略知一二,并非全然不谙世事。
“无论何种情形,这两株树,本店绝不收取分文。若桃树果真绽放花朵,柳枝亦能无风自舞,那便是种活无疑。”店家继而解释道。
他口中所言,连自己都难以置信,其实,若不是那委托之人私下赠予了些许米面,他本不愿接手这桩差事。
苏妲己款步上前,嫣然一笑,启唇问道:“店家,若这桃树果真绽放,柳枝无风自舞,可否再赠予我两盆花卉?”
她对期间两盆花贲颇为心仪,唯恐店家又要求以米面交换,而非贝币,如此一来,恐怕又要空手而归。
店家听罢,眉头紧蹙,面露难色,心中犹豫不决,一时难以决断。
店家心中早已明了,此番交易于他而言并无盈余可言。
贾夫人见苏妲己对那两盆花贲心生喜爱,便有心为其争取,遂开口道:“若贵店桃树能绽放花朵,柳枝无风自舞,此事传扬出去,定能吸引众多客人,岂不是一桩美事?”
黄妃亦随声附和,言道:“若店家能应允我妹妹所求,我亦愿购两盆花贲,定不会亏待店家。”
店家听罢,顿时眉开眼笑,满口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