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暗道,咸鱼县小队众人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
这次依旧是排头的师爷率先停下的。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师爷并没有第一时间叫醒还在思考事情的县太爷。
也因此陈垣等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的。
这不抬头还好。
一抬头他就感觉头皮发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甬道两侧墙壁上出现了一排排的青铜油灯。
那挂在墙壁上的油灯诡有些妖异。
就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就齐刷刷的亮了起来。
幽蓝色的火苗不断跳跃,在潮湿的青石砖上投射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影子。
一时之间连陈垣苍白的脸上都染了一层诡异的蓝。
陈垣深呼了两口气,随后快步走向师爷那边,师爷此时已经抖如筛糠了。
师爷颤巍巍的说道:“大……人,要不咱回去吧。”
陈垣看了一眼师爷手中的白纸灯笼,强装镇定道:“怕什么,这白纸灯笼都没蓝。”
脸色发蓝的限定版小姜学士也凑了过来道:“没事,不用怕,安全的。”
此时的甬道倒是宽敞了不少,就算三个人并排也不觉得拥挤。
嗯……其实四个人也能挤下。
张大胆也凑了过来道:“要不,俺打先锋吧?”
师爷不语,只是一味的把灯笼往张大胆手里塞,张大胆自是没有推辞,顺手便接下了灯笼。
而我们的陈大县令则是眯了眯眼,看向道路的尽头,此时在蓝色的光芒照射下,路况很好,一眼就看到了道路尽头的石门。
是和暗室的石门一样款式的。
只是不知道是能进能出的,还是那种只能进不能出的。
想到自己也拿不准这石门里面有什么,陈垣也就没什么好犹豫了。
毕竟来都来了,总得看看。
大不了有危险再跑就是了。
陈垣给了张大胆一个眼神,张大胆几乎秒懂,随后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恩情棍朝着石门那走去。
而陈垣他们三个则是一起跟在张大胆后面,直到到了石门门口方才停下。
此时的暗道里面已经没有积水了。
因此地上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到。
陈垣看着不远处地上的一个按钮道:“好像和刚刚暗室的那扇门一样。”
小姜学士顺着陈垣的视线望去,接了个话茬道:“要进去吗?”
陈垣想了想,随后道:“先看看里面有什么,要是不对劲就跑。”
有了指令。
几人也没再吭声。
陈垣原本是想让师爷开门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开了。
毕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师爷干,开个门而已,风险又不高,开就是了。
想到这。
陈垣向前走了两步,手刚按在按钮上,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道拖沓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三人齐刷刷的后退了两步。
陈垣嘴角抽了抽,心想要不还是让师爷开门算了,但这个想法也仅仅是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随后就放弃了。
紧接着,还没等众人来得及反应,他就按下了按钮。
随着轰隆隆的石门上升的声音在甬道之内回响,陈垣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情况下。
门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便不再上升了。
听着暗室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可疑的动静传出来。
陈垣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招了招手,示意众人上前。
小姜学士和师爷没过来,又后退了两步。
提着灯笼的张大胆倒是过来了,他也没说话,只是屏住呼吸,把灯笼朝着缝隙里面塞了进去。
随后就趴在地上开始观察里面的动静了。
张大胆趴在地上说道:“大人,灯笼没变色,里面好像是个仓库。”
仓库?
陈垣闻言暗自思索了起来,等了一会儿后问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张大胆:“有木桶,木箱,看样子挺杂的。”
陈垣:“是装粮食的吗?”
张大胆:“不像,府库里的粮食一般都是用茓子,要不也是麻袋,很少有用木头的。”
听到这话陈垣松了口气,但很快就疑惑了起来。
既然这里不是府库,那为什么会有东西,难不成是钦天监留下来的?
但是为什么碑文上会没有记载?
陈垣回头看了一眼师爷道:“师爷要不你进去看看?”
师爷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大人别为难卑职了。”
陈垣鄙夷的看了一眼师爷,随后自顾自的从袖子里把官印掏了出来,然后把手伸到缝隙里面,寻摸了一会儿,眼前的石门便开始缓缓的上升了起来。
而密室里面,也有一道门缓缓的升起。
看到这种情况,那陈大县令也就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了,他等到门开了一半就十分勇猛的钻了进去。
刚一钻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子十分刺鼻的味道。
那味道像是……像是什么来着……
小姜学士:“火药。”姜宁从身后的石门底下钻进来说道:“这是火药的味道。”
哦原来是火药啊。
等等……
陈垣眼睛猛地瞪大看向张大胆手里的白纸灯笼道:“把灯放门口再进来!”
张大胆刚钻进来一半的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后便用一种极快的速度缩了回去。
直到把手上的白纸灯笼放在地上方才重新钻进来。
然而小姜学士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别人不清楚,她倒是清楚的很,这白纸灯笼里的灯油是鲛鱼油,一般情况下温度是很低的,不会点燃府库里的火药。
但是她也没说出来,也没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懒得说。
等到咸鱼县小队的四个人齐聚在暗室之后,陈垣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把木箱拆开看看。”陈垣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个暗室和第一次的那个暗室构造相同,只不过里面堆满大大小小的木箱和木桶。
孙大胆找了个木箱子,用水火棍把上面封装的木板给撬开后,拿出来里面的东西,递到了陈垣面前道:“大人,这里面应该是火药。”
陈垣拆开了外面的那层油纸,随后心中顿时就觉得安定了大半。
然而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一瞥,便猛地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只见一个木箱子的上面,赫然摆放着一个城隍神像,而那个城隍神像和县衙里的城隍神像有所不同,只是颜色要淡上少许。
陈垣走到城隍像前,紧接着,那道城隍神像的头顶上就有了一丝丝的青烟升腾了起来。
同时脑海之中顿时便有一道声音响起:“府库城隍,有何贵干?”
府库城隍?
听到这四个字,陈垣脑子嗡了一下就炸了,他有些不可置信,这里竟然是府库?
这里是府库并不要紧。
要紧的是,为什么府库的下面会有炸药?
要是炸药在府库里面,那不就和第二幅对上了吗?
仔细想想,第二幅幻境说的是什么?
老孙,师爷,和张大胆都死了,陈垣和小姜学士在无比绝望的情况下引燃了府库里的炸药,最终和府库里的怪物同归于尽了。
眼下老孙已经死了,还是被他亲手弄死的。
如果师爷和张大胆再死了,恰好陈垣和小姜学士也活下来的的话。
那不就是就印证了第二幅幻境的景象吗?
事情好像在朝着一种极其邪门的方向进展。
同时,陈垣的心中也涌出了一种极为荒谬的想法:现在的自己难道是在走第二幅幻境里面自己的老路吗?
但明明自己该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啊。
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想到这。
陈垣也来不及问什么,只是扫了一眼石门外面,随后又看向师爷和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