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耳畔回荡着烛龙的声音:“剑主,睁开眼。“他艰难地撑开眼皮,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剑意海洋中,无数细小剑气如游鱼般穿梭周身。胸前断裂的青霜剑正在吸收这些剑气,断口处闪烁着微光。
“这里是我的识海。“烛龙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从现在起,你要在这里承受三次剑灵根觉醒之劫。每成功一次,就能解锁一道剑纹。“他抬手划过苏寒的眉心,一道金色符文没入皮肤。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苏寒感觉有无数根细针在骨髓里游走,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咬碎第三颗臼齿,任由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却发现这些血迹在剑意海洋中凝结成剑形血珠。
“不错,剑心够硬。“烛龙赞许道,“现在开始修炼《剑骨淬炼法》。记住,寅时东来紫气最盛,你要在万剑崖顶吸收第一缕紫气。“他伸手按在苏寒心口,一段晦涩的剑诀涌入识海。
当苏寒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剑冢外的青石上。夜空中繁星璀璨,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他踉跄着站起身,突然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剑骨中涌出,青霜剑的断刃自动飞起,悬浮在掌心。
“烛龙?“苏寒试探着呼唤。青铜古剑从虚空中显现,剑灵的身影比之前凝实了几分:“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用本命血祭剑。“他的语气虽严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苏寒点头,目光落在剑冢入口处新出现的裂缝上。那里残留着微弱的魔气,与青霜域纯正的剑气格格不入。“血煞门的探子?“他皱眉思索,将断剑收入怀中,朝着万剑崖顶走去。
寅时三刻,苏寒登上崖顶。三百六十五根巨型石柱组成的都天神煞阵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每根石柱上都刻满了上古剑诀。他按照烛龙的指引,盘坐在阵眼位置,五心朝天运转功法。
第一缕紫气降临时,苏寒感觉全身毛孔张开,天地间的剑气如百川归海般涌入体内。剑骨发出清脆的鸣响,皮肤下的金色纹路逐渐扩展成剑形脉络。突然,阵中某根石柱发出嗡鸣,一道剑气直冲苏寒面门。
“不要躲!“烛龙的声音在识海炸响。苏寒本能地运转《太虚剑气》,将东来紫气凝聚成盾。剑气撞击在气盾上,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他惊讶地发现,被击碎的剑气碎片竟融入了自己的剑骨。
“这就是都天神煞阵的奥秘。“烛龙解释道,“每根石柱都是历代剑修的剑意载体。你要在七日之内,将三百六十五道剑气全部融入剑骨。“
苏寒深吸一口气,再次运转功法。这一次,他主动引动石柱上的剑气,让它们穿透自己的四肢百骸。剧痛中,他看到了幻象: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在剑雨中起舞,她的腰间挂着一枚与自己剑穗相似的玉佩。
与此同时,在万剑山脉另一侧的采药小径上,洛璃正背着竹篓采药。她腰间的玉佩突然发出温热的红光,指引她朝着万剑崖方向走去。当她看到苏寒盘坐在都天神煞阵中,被三百六十五道剑气贯穿时,惊呼出声:“快停下!会没命的!“
苏寒闻声睁眼,对上了洛璃担忧的目光。两人的玉佩同时发出共鸣,空中浮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剑形光门。洛璃的玉佩突然飞起,没入苏寒的剑穗中,而苏寒胸前的九窍玲珑心残片也随之亮起。
“你是谁?“苏寒艰难地开口,感觉体内的剑气突然变得温顺起来。洛璃取出怀中的九转还魂草,递到他面前:“我叫洛璃,是附近的采药人。你...你在修炼禁术吗?“
苏寒摇头,正要解释,远处突然传来破空声。三名身着黑袍的修士出现在崖边,为首者手中握着染血的罗盘:“果然是苏家的小崽子!血煞门悬赏十万灵石要你的命!“
烛龙的剑灵瞬间显现,周身环绕着九条血色锁链:“剑主,让我来。“苏寒却抬手阻止:“不,我要自己试试新领悟的剑意。“他站起身,青霜剑的断刃自动悬浮在身前。
“霜天剑诀·孤鸿掠影!“苏寒低喝一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万道剑气凝聚成一只展翅的鸿雁。黑袍修士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魔气在剑势下迅速冻结,连逃跑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当鸿雁剑影消散时,三名修士已化作冰雕。苏寒踉跄着扶住石柱,发现自己的剑骨上多了一道若隐若现的霜纹。洛璃担忧地扶住他:“你受伤了...“
“放心,这是必经的淬炼。“苏寒勉强一笑,突然注意到洛璃耳后若隐若现的鳞片。不等他开口询问,远处传来家族的传讯烟花。
“我必须回去了。“苏寒将九转还魂草还给洛璃,“谢谢你的药。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他转身跃下悬崖,衣摆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洛璃望着苏寒消失的方向,轻轻抚摸腰间的玉佩。在她的记忆深处,某个声音在回响:“轮回剑仙,该醒了...“
与此同时,苏家祠堂内,苏震天望着供奉的初代族长佩剑,剑身突然浮现出新的剑纹。三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家主,那孩子...真的要继承烛龙剑灵吗?“
“他的剑骨里流着盘古血脉。“苏震天握紧手中的传讯玉简,“通知所有族老,启动家族最高级别的护山大阵。血煞门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