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妃神色里微露欣慰之色。
不错,此女明知另有他人涉足婚事,却不怒反喜,是个宽容大量的好孩子。
若说这孩子要嫁的是寻常人家的夫婿,那必是要叫她刚强一些,聪明机灵些,才好留住夫婿的心,也才不会给天族丢人。
但是好在,她要嫁的是天族的君,性子便不宜太过刚强。这孩子也巧,并不很刚强的样子,教导起来便更加便利了。
只是,人有对比便有差距,亦笙的性子越合适,她那个棘手的妹妹便看上去愈发不妥。
这才哪到哪,就已经被激到了,往后入了宫,定要吃大亏。
想起她这个妹妹,阮妃淡淡叹息,也罢,各人自有各人命,若是她学不会乖觉,自是命本如此。
她静静凝视这身前端坐着的女孩,
“亦笙,”她缓缓开口,眉宇慈祥,“方才说你已有婚约,可曾听说过。”
亦笙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未知情,寻思一阵,憋出一句,“他是天族的神仙罢?”
阮妃:那还用问?难不成能是妖族的?
阮妃敛气颔首,委婉道,“不错,是先天君的其中一个儿子。”
亦笙讶然,还是先天君的子嗣?
“不行!这不合适!”她立即站起身子,把礼节忘乎身外,惊叫起来。
不是,她也是先天君的子嗣啊!那,那岂不是就是说她要嫁的是自己的其中一位哥哥?什么意思?
亦笙觉得有点乱,不仅心里乱,这关系也乱。
天族这么缺女人吗?都到了兄妹乱伦的地步了?
而且,还是先天君在世的时候,亲自定下的?
这叫什么?父亲要求看自己的子女乱伦?那也太扭曲了些!
她觉得这实在荒唐,这不可行,绝对不可行!人间有一句话,叫是可忍,熟不可忍。叫她嫁人,她忍了;未婚夫冒出来一个疑似情人,她忍了。
但这种和哥哥结亲的事情,实在不能忍。一旁的侍女见她忽然举止无礼,就要开口训斥,却被阮妃抬手拦住。
她并不惊讶,“无妨的。”是个孩子,有些孩子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不妨说说看,哪里不合适。”
亦笙如遭雷劈,这还用问?莫非在深宫后院呆久了,三观也会扭曲不成?
她觉得自己小瞧了这些后妃的原则和底线,原来宫斗真的可以把人斗得三观颠倒,是非全无。
她不开口问哪里不合适还好,这一问,亦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叫哪里不合适,明明哪里都不合适!
望着阮妃娘娘慈眉善目冲她笑的样子,亦笙一阵恶寒,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转而讪讪一笑,“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说罢,怕阮妃不信,还补了一句,“我就是惊到了,而已。”
还是别反驳了,要真说了什么兄妹不宜结婚的话,再叫这宫斗斗得三观颠倒的人说出什么震惊世俗的话来,可实在是罪过。
一侧的阮玉红唇轻勾,低低浅笑,“谅你也不敢。”
······亦笙无语。所以合着她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阮氏一族的女子都如此······不拘小节的吗?连个哥哥都不放过。
真是大白日里见了鬼,一早上的一口气碰见两个变态。
阮妃似乎并不觉得奇怪,仍旧颇为温和地坚持,“有什么不妥不喜,公主不妨说出来,本宫帮公主思忖着些。”
亦笙冷汗都快吓出来了,还叫她公主呢,哪里会有高兴和哥哥结婚的公主?快别再提了吧,姑奶奶!别冒出些大逆不道的词来吓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