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林羽跟着李主任来到轧钢厂人事部。
“小林，你怎么来了？”正在学习认字的林晓悠一脸惊喜。
“他是来报到的。”李主任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秦悦华，“秦主任，林羽同志是区里推荐过来工作的，这是介绍信……”说着便把盖着区里和街道办印章的推荐信递给了她。
“区里推荐？”秦悦华微微一愣，赶忙拆开推荐信。信上满是夸赞之词，大致意思是林羽是个优秀同志，希望轧钢厂能给予妥善安排等等。
林羽瞥了一眼一脸严肃的李主任，这封肉麻的推荐信，他可是看着对方写的，写完后派人送去区里盖了个公章而已。
秦悦华看完信，神色认真地说：“林羽同志，我对你也有一定了解，你有高中学历，字也写得不错。这样，我推荐你去宣传部，至于级别……等会儿我把推荐信送给厂领导，他们会给你定级的。”
“多谢秦主任。”林羽微笑着点头。
“嗯，你先回去吧。”秦悦华轻声笑道，“明天上午八点，你准时来我们人事部报到，我会把厂里给你的定级情况告诉你。”
“好。”林羽伸手与她握了握，这才跟着李主任出了门。
林晓悠见状，不禁嘟起了嘴。这家伙居然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秦悦华注意到林晓悠的异样，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可别生小林的气，人家这才是做事的态度……”
“啊？”林晓悠一脸错愕。
“现在他的职务还没确定，谁也不知道厂领导是怎么考虑的。”秦悦华叮嘱道，“要是他级别定高了，说不定别人会以为他在厂里有关系呢。”
“我就只是个办事员……”
“可你长得漂亮啊。”秦悦华捏了捏她的脸，“坏人到处都有，万一有人说他搞‘夫人外交’，那不是坏了他的名声吗？”
“我……我知道了。”林晓悠赶忙说道，“我以后在厂里不跟小林说话了。”
“那倒也不必……”秦悦华话说到一半，想起林晓悠单纯的性子，改口道，“不说话也好，以后小林要是成了干部呢？”
干部？林晓悠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不禁一颤。既高兴又担忧。在她心里，林羽一直有点瞧不上她。要是林羽哪天当了领导，她该怎么办？
秦悦华不知道她的心思，拿着推荐信就准备走。可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写了一份人事部对林羽的面试报告。
四合院。林羽回到家睡了一觉。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小林，快起来。”林晓悠一把将躺在床上的林羽拉了起来。
“怎么了？”
“许老三升职了，听说当上放映员了呢。”
“放映员？”林羽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放映员是个什么样的工作？
咚咚咚！
“谁呀？”林晓悠喊了一声。
“林姐，是我，柱子啊。”李二柱在门外喊道，“许老三说要在院子里摆酒呢，一大爷让我来请你们出去……”
摆酒？林羽和林晓悠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荒唐。
大院里。两人刚出来，就看到容光焕发的许老三被院子里的年轻人簇拥着。
“小林，你来了……兄弟我可当上放映员了。”
“恭喜恭喜。”林羽打了个哈欠，坐在林晓悠搬来的凳子上。
“小林，你年轻又没工作，可能不知道放映员意味着什么……没关系，哥哥我可以给你解释解释。”许老三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对面，滔滔不绝地说，“虽然我现在只是获得了放映员的资格，但一旦学会放电影，工资可就不一样了。”
“等等，你还没学会放电影呢？”林羽一脸惊讶，“都没学会，这么大张旗鼓干什么？”
“你小子不懂了吧？”许老三撇撇嘴，“我师父已经正式收我为徒，说要教我放电影……一旦我学会了，工资就能涨到三十二块。”
“那等你学会了再说吧。”林羽起身朝屋子走去。
“林羽，你这什么意思？”陈大宝不高兴地说，“人家大茂好心和你分享好消息，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有闲心管这种事，还不如想想怎么升为二级工呢。”林羽不屑地说，“你在院子里还称老大，结果工资还没小弟高……要是我，都没脸见人。”
噗！王光奇忍不住笑出声来。陈大宝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王光奇也毫不畏惧地回瞪过去。自从那次“礼金事件”后，王光奇就十分看不起陈大宝，什么东西……还说自己是四九城的爷们，做人做事还不如林羽这个乡下来的。
“小林，明天我在院子里请客吃饭，你可一定要来啊。”许老三对着林羽喊道。
“知道了。”林羽摆了摆手，走进家门。
林晓悠也迅速提着两个小板凳回了家，顺便把门给拴上了。
“这林羽天天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家干啥。”李二柱语气中带着一丝酸味。
“你要是有林姐这么漂亮的老婆，你估计也不出门。”王光奇打趣道。
“可不是嘛。”许老三也跟着叹气，“要是我有老婆，还会在这儿跟你们聊天？回家抱着老婆睡觉不香吗？”
陈大宝看了一眼正在屋外炒菜的陈嫂，脑海中浮现出林晓悠那姣好的面容，不禁长叹一口气。陈嫂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比林晓悠差太多了。昨天让她在上面，她竟然不愿意。
西南角。林羽躺在床上，林晓悠去厨房做晚饭。他心念一动，进入了超市。快速跑到进货处，却只看到一个带龙头的自来水管，淋浴设备却不见踪影。他仔细回忆，进货单上“自来水”三个字消失了，“淋浴设备”四个字还在，后面还有四个大字——余额不足。
“这东西有什么用？”林羽皱着眉头拿起水管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又把水管举起来，看了看中间。发现里面有个小纸条，便伸手抠了出来。只是朝纸条上瞥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