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的表情变得冷峻，“需要我介入此事吗？”杨厂长主动问道。
杨厂长同样听闻了秦淮茹被李怀德调去厨房的消息，现在看来，确有深意。
“这种小事，不需劳您费心。”李建国淡然一笑，话语间不带丝毫情绪。
夜幕低垂，归家之时已至六点，李建国在司机离开后，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隔壁的院子。
那里正上演着一出喧闹的戏码，贾张氏的怒斥声隔墙传来，尖锐而清晰。
“你还有脸活着？你对得起东旭，对这个家，对这三个孩子吗？你把我们贾家的脸都丢尽了！”
秦淮茹遭受的非议和嘲笑，在院子里扩散。流言蜚语如瘟疫般蔓延，院中众人窃窃私语。
怒火中烧的贾张氏，在听闻秦淮茹所谓的不检点行为后，更是感到羞辱。
她们之间的争吵早已司空见惯，但今日的冲突却格外激烈。
情绪失控的贾张氏，挥手给了秦淮茹一记耳光，“贾张氏，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何必动手呢？”
一大妈试图平息纷争，但她的劝解显得无力，其他邻居则选择了事不关己的态度。
如果在往日，贾张氏或许早已被众人责备，但今非昔比。秦淮茹与厂里李副厂长之间的丑闻，确是事实。
“还一家人？你这种人不配提‘礼义廉耻’这四个字！”贾张氏的指责声中，充满了轻蔑与道德审判。
“老太太，你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还好意思这样胡闹？除了摆出长辈的架子，你还有什么能耐？”
“敢说我姐姐不懂礼义廉耻，你看看你，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良心都哪去了？”
秦淮茹用手遮住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默默承受，而秦京茹却忍不下去了。
她对贾张氏发泄了一通不满，来到这个院子没几天，她已经从人们的议论中了解了情况。
贾张氏的为人她也看得一清二楚，平时只懂得指使别人，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样。
这样一个面目可憎的老人，怎么有资格指责别人？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你吃我的，住我的，你现在竟然还敢骂我！”
“我的儿啊！我那可怜的东旭啊！你快回来吧，你媳妇都要抛弃你的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开始撒泼。
在这个院子里，要说谁看人最准，除了后院的聋老太太，就数她了，秦淮茹的为人，她比别人都清楚。
如果不是这两年贾张氏的管束，恐怕早就丑闻缠身了。许大茂不说，易中海一直充当老好人，那份心思也只有她能看透。
秦淮茹满腹委屈，心事只有她自己明白，说到底，她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贾张氏却让她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易中海站在一旁，冷漠地观察着，全然没有要介入劝架的意思，刘海中更是明智地远离这场是非之地。
贾家如今犹如漩涡，任何人接近都难免被卷入，“哎，你说，小秦真的和轧钢厂的副厂长有染吗？”
“这事儿难讲，我总觉得他们家早晚要分崩离析，不过这种闲话我们还是少说为妙，省得惹一身腥。”阎埠贵轻叹一声，决定不趟这浑水。
秦淮茹心中有愧，无法辩解，只能维持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形象。
无论贾张氏的话多么尖酸刻薄，她都选择默默承受，眼中含泪，引得旁人同情。
秦京茹本想要反驳，却被秦淮茹紧紧拉住。生活还得继续，现在并非彻底决裂之时。
夜色渐深，贾张氏终于骂累了，住户们也纷纷散去，院子里恢复了宁静。...
夜深人静时，许大茂吹着口哨归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秦京茹突然出现，质问道：“你这么晚又去哪里鬼混了？”
许大茂扬了扬眉，不以为然，“秦京茹，你管我那么多干吗？我去了哪里犯得着向你汇报。”
他察觉到秦京茹的语气不对，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今天没出什么事儿吧？”秦京茹显得有些迟疑，她今天对贾张氏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两人的关系无法挽回。
即便能够继续留在这座城市，秦京茹也预料到将不断遭受他人的白眼。
作为依靠他人的生活，确实不好过。但是让她立刻返回农村，她同样难以接受。
假使能谋得一份差事，或许还能分配到单位的住宿。即使是条件简陋的筒子楼，对她来说，也比被遣返回乡要好。
但秦京茹既缺少学历，也缺乏靠山。毕业季节已过，众多高中生正为就业而焦虑。
除了尚可的外貌，她还有什么资本与他人一较高下？
秦京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心里明白，家中真正做主的是贾张氏。
那么，为何她还要在众人面前为秦淮茹说话，还不是因为听到姐姐搭上了轧钢厂的副厂长吗！
有了李副厂长这层关系，自己进厂工作不应该是易如反掌？
只要适当表现，说不定还能从姐姐那里争取到一个职位。
秦京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一方面指望秦淮茹，还有许大茂这条路可以试试。
“哎，我记得你提过，和李副厂长关系不错，对吧？”
“李副厂长？你问这个干什么？”许大茂显得有些得意。
今天李副厂长已经向他承诺，等到杨厂长卸任，宣传科的副科长位置就将属于他。
“我和李副厂长，关系还算过得去。”秦京茹双眼圆睁，脸上流露出急切的神情。
“你能不能跟李副厂长说说，给我弄个工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想加入我们轧钢厂？”许大茂若有所悟，他瞬间明白了秦京茹突如其来的热情从何而来。
厂里的职位一向是僧多粥少，每年的新岗位也就寥寥数百个。
以秦京茹的条件，想要正规途径进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李副厂长权力那么大，安排个工位应该不在话下吧？”
许大茂心中窃喜，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这个机会他怎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