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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番话,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陷入了沉思。

“我终于懂了,当那些领导把礼物带回家,被家人问起时,他们肯定会想起我们的好处。将来厂里有任何好事,他们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我们。”

刘海中对此未予明确表态,心中却想,这小子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哥哥,这糖味道真好,哪儿买的呀?”

“不是买的,一个朋友送的,虽然好吃,但也不能吃太多,对牙齿不好。”

“朋友送的?”欣怡微微皱眉,见李建国没有细说,她也就没再追问。

轧钢厂厂的自行车停放点,除杨厂长外,其他条件较好的领导都骑自行车。

李副厂长也不例外,他的飞鸽牌自行车已骑了数年,看起来有些陈旧。

“这是谁的车?”看到停车点新增了一辆锃亮的自行车,与自己的相比,李副厂长心中不禁失衡。

“这是食堂李师傅的新车。”

“李师傅?李建国?看来这小子搭上杨厂长后确实不简单了,竟然骑上了永久牌自行车。”

一个厨子骑的车竟然比副厂长还好,这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李副厂长素来最爱面子,更何况李建国与杨厂长关系日益亲近。

李建国现在的位置也是得益于杨厂长的提拔,在李副厂长眼中,李建国显然已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李建国并未察觉到李副厂长的密切关注,他在忙碌完厂里的早餐后,刘岚和其他人便开始好奇地询问他购买自行车的事情。

“李师傅,听说你买了一辆自行车?”在这个节俭的年代,谁不是紧紧巴巴地过日子?

她几乎没听说过哪个普通工人会舍得为自己买这么昂贵的物品。

即便是在结婚这样的特殊时刻,大多数家庭也会选择简单办理,不会购置所谓的“三转一响”。

李建国才刚刚转正,他的钱从何而来,能买得起这样的自行车?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你们跟我一样没有家庭拖累,也能买得起。”

李建国随意地回应了两句,他知道买了自行车就无法保持低调,但他也不希望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嗯,也有道理。”这个解释虽然有些勉强,但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深入质疑。

李建国在厂里已经小有名气,任何与他相关的消息,都会迅速传遍整个轧钢厂。

但这次的传闻风向有些不同,有人帮李建国算了一笔账,如果每月平均花费十元,那么两年下来就是240元。

扣除这部分开销,算上他这两年的工资,手头剩下的也不到200元。

如果再遇到一些小病小灾,想要买自行车似乎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知是谁在背后加盐加醋,将李建国家中早年因丧事而欠下的巨额债务曝光了出来。

厂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又复杂,到了中午用餐时间,不少人对李建国购车款项的来源提出了疑问。

在当下,工人与商人的界限分明,超出工资以外的金钱,往往被视作不当得利,甚至可能被指责为投机倒把。...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李建国才选择欠下人情,特地找杨厂长借钱。

“喂,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外头有人传言,说李师傅买车的钱是偷的。”

“你这家伙也敢胡说八道?知道造谣生事是什么罪名吗?”

“别吓唬我,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说,外面都在传,李师傅可能就是偷走许大茂那两百块钱的凶手。”

“那你们信不信?”李建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胖子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说话都结巴了。

“我,我们当然不信,李师傅的为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

“没错,李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够了,我买车的钱是向厂长借的,有谁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

李建国不愿多做解释,他这一说,流言蜚语应该就会平息。

除了许大茂,别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影响力,李建国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件事。

李建国在厨房的声誉一向很好,他既然表明钱是向厂长借的,便无人质疑其真实性。

从厂长秘书那里,已经有人获得了明确的答复,此前的不实谣言不攻自破。

李建国能从厂长那里借得购买自行车的款项,足以见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外界猜测的要深厚得多。

刘海中自然期待李建国能够为自己在杨厂长面前争取到一些话语权,他特意来到厨房,想了解职工评级的事情进展如何。

四周空无一人,刘海中满脸期待,他来此的目的不言而喻。

李建国眉宇间露出一点狡黠,“关于你评级的事情,厂长已经有些松口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刘海中笑得合不拢嘴。

“祝贺二大爷,杨厂长那关已过,但测评小组亦不容忽视。”

“哦?”刘海中愣住,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原来一切尚未定论,他心中不快,却不敢在李建国面前表露。

“你还好吧?之前已提醒过您,单是杨厂长点头还不够,是否奏效还得看咱们的诚意,你认为呢?”

“如果您实在舍不得这些投入,我也帮不上忙,就当我没提过此事。”

刘海中深知这个道理,但这笔开销对他来说并非小数目。

“我之前确实考虑不周,小李,你说测评小组那边需要什么?”

刘海中硬是挤出一丝笑容,为了职工评级,他决定忍了。

“测评小组虽众,但关键在于汤组长和周副组长。”

“我看可以先准备两斤猪肉,一瓶五粮液,再添几瓶汾酒或西凤酒。”

“领导们挺喜欢上次您送的红杏软糖,这次不妨再送五斤。”

“什么?”面对李建国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刘海中心中一阵错愕。

“这区区二十元,在你看来似乎微不足道?”

刘海中心里清楚,猪肉虽不昂贵,但自己的配额已所剩无几。

一瓶五粮液,市场价格高达五元,即便是中层领导,也鲜少公开品饮此类高档酒水。

常见的汾酒或西凤,也需两块五一瓶,而这清单总价,无疑直逼二十元大关。

刘海中心如刀割,对李建国的要求感到如同割肉一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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