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之时,不必骄傲 第一百三十六章 揪住不放

作者:wenjiu 分类:女生 更新时间:2024-04-07 20: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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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手心全是汗水,那日他所说的自然都是气话而已,却不料婳懿还真就当真了,“你就不能如贤贵妃那般的温柔一些?朕当初错过她与东临太子有染,她都未曾怨过朕半分。”

“我木族一直修习的功课里只有杀人放火,从未有过如此,皇上喜欢这样的,宫里不多的是,又何必来臣妾这里。”婳懿说完,仍然不觉得尽心,又继续说道,“皇上曾经答应臣妾,若是与臣妾不睦,可以放臣妾出宫,与臣妾和离。”

“那日的事情,咱们就当没有发生不好吗?你偏要揪着和离一事说到几时!”皇上也恼了,他都已经这样来与她求和,她还要如何,到底还是自己太过于宠坏了她。

“是臣妾揪着不放?皇上那日听到木易提及和离二字便是连听都不听我解释一句,我多次到养心殿寻你,你都避之不见!后来你独上天台山留我一人在宫中被人耻笑!”这一回,婳懿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方才那般决堤的泪水。

许是婳懿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些,她捂着小腹吃痛的不让绿歌来搀扶,皇上见她此番模样深怕她会伤及腹中孩子,便主动起身来,想要将她拥进怀中在好生安抚。

怎料,婳懿根本就不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在他向自己靠近的时候,她快速一步的朝一旁躲了去,皇上满目失望的望着她如此之举,多年的宠幸,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到底是他想多了。

“夜深了,绿歌,照顾好皇后。”皇上在转身离去的时候,连他都没有注意到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滴泪。

婳懿看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离去,心下有些不甘心,竟然他就这样离我而去,从前他都是将自己给哄好,变着花样的来哄着自己的....

刹那,心如刀割的感觉突如其来,让她无所适从,今日与皇上的争吵,将她所有的欢乐与希望都一一击碎,只留下来绝望和寂寞陪着她。

皇上独自漫步在宫道上,望着这条深不见底的宫道,犹如他此时绝望而无助的内心一般,慢慢吞噬,直到他消失在这三月里的黑夜里。

翌日,没来由的压抑充斥着整座宫殿,一早在六宫得知皇上昨晚去了翊坤宫后,以为二人就此和好如初,却只等来皇上昨晚又离开了翊坤宫的消息。

当日最是让人稀罕的是,据说婳懿连夜搬到了蓬莱岛上,就连翊坤宫的宫人都给打发到了各宫各处,皇上对此事是充耳不闻,有不知情的便就以为是婳懿昨晚又得罪了皇上,所以皇上才会又一次的下旨将她送去了蓬莱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皇上一改先前日日召幸,接连五日都在养心殿里闭门不出,只除了纪风一人外,再无任何人能进入养心殿与皇上说话。

纪风望着皇上浑身酒气缠绕,胡子拉碴的样子,只觉得他如此有些寒酸了些,“皇上再怎么伤心,也要保住自己的身子。”

这样的话从前纪风是从来都不会说的,只因近日皇上接连召他来养心殿,一直能口若悬河的他竟然也有寻不到话说的时候。

“哼,有什么好保住的!她怕是早就巴不得我死了!”皇上心里对婳懿有怨,怨气早就将他的理智给淹没。

“皇上,皇后娘娘不会,你若是死了,怕是她会伤心死的。”头一回,纪风不想在养心殿陪着皇上,其实他与婳懿之间的问题还是很好处理的。

只要皇上去哄哄婳懿就好,可偏偏皇上放不下他的架子,更是心有不甘的说道:“你是不知她性子有多倔,朕那日都去看她了,可她不仅是备好了和离书,还连,还连身子不适都不让朕关心,你说说这天下间,怎会有她这样驴脾气的人!”

“回回生气,都是朕去哄,她就不能来哄哄朕!”

“即便是朕说了她两句不好又怎么!”

“朕是天子!”

“是她的夫君!”

“再说,她就没有说过朕不好?”

“说朕不好的时候,什么市井小流氓的话都给骂了出来,朕有如她这般的斤斤计较?”

........

诸如此类的话,纪风实在是听得耳朵都起了老茧,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帝师的任务是要陪皇上疏解心情,当他的出气筒了?

“皇上,不如你就冷冷皇后嘛,臣以为不如皇上与臣去散散心,也好放松放松。”纪风是了解皇上的,只要让他将心中的气结给疏散了,自然也就会如从前那般,耐心的又去讨婳懿高兴了。

“从前是你说让朕对皇后多点耐心,现在朕对她的耐心还不够?她屡次犯事,都是朕帮她给拦下,生气了回回都要朕来哄她,你是不知,那天晚上朕是有多卑微,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能让朕花费如此多的心思来对待。”皇上没有直接回答纪风的提议,天知道纪风此刻是有多么的难过。

这些时候他是白日里被皇上给折磨,到了晚上又被杜若给折磨,还无端的嫌弃了自己一番。

“那和离书是白墨为他准备的,朕倒是要写信问问,他这是何意!是不是想等着朕的婳儿离开了朕,好做他的续弦啊!”

“放屁!朕的婳儿,只能是朕的,就是死,也要做朕的枕边鬼!”皇上这是喝上头了,说是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当即就洋洋洒洒的写下数篇要质问白墨的话。

纪风还趁机瞥了一眼,其中不乏对于婳懿的控诉。

白墨的妻子上官念念自去年的时候染病身亡,留下一女筱绡陪伴白墨左右。

徐坚看着皇上交给自己的书信,深知自己若是送去东望山,等到皇上酒醉清醒过来,怕是会质问他为何要如此。

“行了,你也别看我了,这信,你若是不送,怕是皇上会念个没完。”徐坚听了纪风的话,正要将此信交出时,纪风又才慢悠悠的开口,“不过,你若是送了,本帝师保证皇上会亲自将你剥皮抽筋。”

您不怎么不早说?徐坚对纪风的怨也只能藏在心中,他可万死也不敢得罪了纪风。

“徐坚,朕要与帝师骑马!”皇上终于是肯放下手里的酒杯,心里郁闷的他只想换个地方纾解,发泄一番。

徐坚心有担忧,又不敢在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驳了他的面子,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皇上要骑马的话,不如等明日吧,今儿臣答应了要陪若儿回和亲王府。”好在有纪风在,皇上到底是给这位师叔面子,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不知是何时手里抓着腰间的那枚紫灵玉佩,低垂着眼眸也看不请眼里的情绪。

徐坚见皇上不再说话,便壮着胆子走上前,扶着皇上朝寝殿走去,纪风也在皇上离去时长舒一口气,“呼~,臣告退。”

就这短短五天里,着实是让他见识到了何为人间酷刑。

在离去养心殿后,纪风没有出宫,而是越过宫中巡查的护卫来了一处‘人间仙境’,此处处于御花园偏正中间的位置,纪风来的这里正是蓬莱岛,也是他头回上来这里。

一直听闻蓬莱岛乃宫中绝色,没成想,还真是如此。

亏得皇上想得出来,在这皇宫里修建一处这样的别苑,闲时与婳懿二人在这上面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也算是一种夫妻情趣。

“奴婢参见帝师。”苏兰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纪风,她稍稍歪着身子想看看皇上来了没有,若是没有纪风怎一人就独自来了这里。

“皇上不在,皇后在哪儿?”纪风明知苏兰心里的疑惑,要不是这些时候他过得不好,怎会想到来私自面见自己的侄儿媳妇的事情来。

婳懿原本在里面闻得一抹杜若花香的味道,一开始还以为是杜若来看自己,出来一看没成想正好看见纪风在与苏兰说话,怎么他会来这里?

“帝师怎么得空来这里寻我?”婳懿悠闲的倚靠在院落里的秋千上,邪魅的丹凤眼一如往常那般透露出几分嚣张。

纪风打量婳懿今日身着她白衣红裙的巫女服,黑发如瀑,虽说不够华丽,倒是也还很整整齐齐,对比养心殿的那位,看来这五日里,婳懿过得还是很不错。

“侄儿媳妇,你叔叔我命苦啊~”纪风随意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满门愁容,一脸幽怨的盯着婳懿看。

婳懿被他看得不自在,也有些嫌弃,想是他近日惹了杜若不满,这才会来寻自己,“又是哪家姑娘盯着你看了半晌,惹得杜若生气了?”

“我家娘子最是温柔贤淑,岂会如此小气。”纪风这便是说谎话不打草稿了,是谁先前因为在上街给杜若买小食时,被吕国公的小孙女给看上,她没有见过纪风,只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便是不顾形象的盯着纪风看了半晌,后又壮着胆子上前邀人家去畅音阁听戏。

“不是为了杜若,那叔叔这是为了谁来啊。”婳懿其实知道纪风是为了皇上的事情而来,只是她在怀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自然是为了我那苦命的侄儿而来,这几日他过得可一点儿也不好。”纪风手里还拿着杜若给他的那把扇子,就因为皇上和婳懿的事情,他们夫妇二人也实在是因此而受到牵连。

婳懿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心想他过得不好与自己有什么相干,“皇上佳丽万千,能得天下人所不能得到的东西,怎会过得不好。”

事情的来龙去脉纪风是再清楚也不过,情感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对错,偏偏两人都是固执的主,彼此谁都不肯后退一步,又正逢那日太后借此在皇上的怒火中增添一把火,才会有先前皇上那般生气的时候。

“佳丽三千,不敌国色一人啊。”纪风用扇子拍打着胸膛,原先还听杜若说婳懿是人比黄花瘦,今日看着他怎么觉得还可以啊。

婳懿冷笑一声,偏头没有看了别处。

纪风今日是抱着势必要将婳懿与皇上撮合的目的而来,现在想想邪里那副死不要脸的性子还是有好处的,今日若是有他在,或许场面就不会如此尴尬了。“皇上生气,是气在你一早做好要与他和离的准备,还从不与他相说,那侄儿媳妇是在气什么?”

婳懿转头倚靠在秋千的柱子旁,有些无聊的慢悠悠的晃动着秋千,那日其实她也将心里的委屈都与皇上说了,可他不还是直接就离自己而去,都没有如以往一般的来哄自己。

“哼,我不过是感慨,就因为长老无心的一句话,我就要被他这般嫌弃,凭什么,就因为他是皇上啊。”婳懿只觉得这件事情自己本来就委屈的很,直到纪风那如醍醐灌顶的一句话,如一盆冷水一般的直击她的脑门。

“对,就因为他是皇上,莫说是你私藏和离书,即便是随口提一嘴都是原罪。你引以为傲的家世,于皇家而言不过一介江湖门派,帝王或会敬你们木族千年家族,却不会真就高看了你们,当初,是他一心要给你妻子的身份,才会因此而见罪族中尊老,多年来都未曾见他。”

纪风同婳懿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懂,若非是自己在京都还有侯府世家的名声,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成为一国之后,就算是这样又怎么,这宫中皇后除了她以外,还有谁有这样的资格,就凭贤贵妃那左右逢源的贤惠?还是德贵妃那高贵的出身。

“呵呵呵呵呵呵,”婳懿忽然大笑起来,眼里一直隐忍的泪水及时止住,没有叫纪风看了她的笑话,“我早该知道如此,他是皇上,我本不该在这里与他纠缠。”

“皇后的意思?”纪风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该不会自己来劝婳懿与皇上和好,反而是让她有了更要和皇上和离的想法了吧。

“我木族有一假死药,世间无人知晓,为了皇上的名声,我可以吃下它.....”婳懿呆若木鸡的望着袖口上绣着的桔梗花,为何她与皇上之间会演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皇后,还真是无情。”纪风失去了原本的耐心,顷刻间他能明白裕厘对于婳懿的愤愤不平,皇上是如何的宠她,护她,他们都看在眼里,可是对于皇上如此付出,婳懿却如是皇上理所应的事情。

婳懿不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与皇上改要如何,还能回到从前吗?从前是哪个从前,是潜邸的从前,还是此番吵架后的从前。

如果可以,她宁可选择潜邸短暂的一年光阴,那时的她绝不会再借口避开他了,因为那段时光胜过入宫后宠冠六宫的名声。

“苏兰,送客。”婳懿经过一番心里的纠葛,还是恢复了方才淡淡的样子,毕竟这里也是六宫,传出谣言来,她怕他会吃醋。

当天夜里,婳懿蜷缩在床上难转难眠,思索着与皇上之间的感情,是该要继续还是趁早?

连她都认为可笑的是,让她生出有和离想法的时候,她以为是终有一日,睿亲王倒台,皇上厌弃了她之后,与贤贵妃恩爱相守时的那一刻。居然会是因为木易的那句戏言而生出了这样的嫌隙来。

还是情比金坚的夫妻好,断不会因为这样,就闹成今日这般难看的局面,婳懿素手覆在肚子上,难得语气温柔,“娘亲,该不该离开你父皇啊。”

殿中安静的可怕,婳懿以为她说话的声音明明很小,可总感觉还是会有人听到。想起从前皇上总是在他们闹别扭的时候来看自己,想到此,婳懿难掩内心的激动,赤着脚丫子走在软和的地毯上,环顾了一圈都没看见任何人的身影,心有不甘的她打开房门,只见苏兰一人在门外留守,在无其他。

“娘娘,您想喝水吗?”苏兰见婳懿醒来,以为她是口渴,便作势要去给她倒水。

婳懿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接过苏兰递过来的水后,她小小的喝了一口都觉得是苦的,“皇上呢?今晚谁在养心殿?”

原本婳懿还以为皇上今晚没有召幸,却被苏兰的如实的回答又一次的失望了一番,“是,是贤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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