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条黑白大花狗,特别是狗的眼神儿,叫我的心里又有了某种不踏实的感觉。
同时,我又回想起了趴在墙头上的傻子所说的话,那根本不像是一个傻子说出来的,倒像是什么人特意教给他的。
还有,就是三叔家的茅房,我看到那一眼,总感觉到有一股浓重的阴气存在着。
特别是三婶那不怕冷的,怪异的,在这样的雨天,光着脚丫子,光着膀子,在院子里跑步的情景。
这所有的问题,都让我的心里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分的因素存在着。
于是,我在回我家之前,顺道去了牛道长的家里。
我要去请教内行,我要把所有的这些疑惑,都问个清楚,问个明白。不然,我的心里永远也踏实不了。
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那条狗。
因为,笔记里说了,最为恐怖的的魔,就是鬼驿站的那条狗。
我看到了那条狗,这是不是就说明狗魔已经出现了。
这狗魔如果出现了,这条大花狗从来没有过那样的眼神儿,今天,这条大花狗却突然出现了那样的眼神,是不是这条大花狗被那个狗魔附体了。
如果是的话,这条狗今天只所以见到我没有动,只是展示了一下它的眼神儿,那是不是因为它还没有完全被魔化,而是还保留着一点儿良知。
不管怎么样,我到了牛道长家里,刚一迈进牛道长的门坎儿,我就在门外大声地叫道:“牛鼻子老道,快起来,快起来了,又有了怪事了。”
牛道长听出是我说话了,就在屋里说道:“行了,秀才,我早就起来了。你以为我是你呀!我没有星期天睡懒觉的习惯。”
我一头扎进牛道长的房间,就见牛道长正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好像看的很专心。
“牛叔,不好了,我又遇见怪事了。”
于是,我就把新三婶的做法告诉了牛道长。
牛道长听我说完了,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说道:“秀才,来,你伸出你的舌头。”
我把我的舌头伸了出来,让牛道长看了看。
然后,又听牛道长说道:“再伸出你的左手,让我看看你的左手的手心。”
我又把我的左手伸了过去。
牛道长把我的左手拿了起来,很认真的看了半天,然后才问我,“秀才,你的心里感觉到发闷了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了否认。
牛道长又在我的左胸,用他的右手的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问道:“现在呢?”
随着牛道长这轻轻的一点,我的心里确实感觉到了一种憋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憋,是一种马上就要张开嘴向别人哭诉的憋闷。
就好像我到三叔家,去为两个叔伯妹妹取衣服,是一件多么委屈的事情似的,我想哭,我特别想哭。
而且,我如果不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声,我的心里就永远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并且,我还急于想向我的三叔去解释什么。
如果,我不前去跟我的三叔解释清楚,我就会被冤枉死。
并且,这样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把我的感觉给牛道长说了。
牛道长说道:“这就对了,秀才,你又着了道了,你肯定没有穿你的八卦坎肩儿。”
“牛叔,我这一大早地,就给我妹妹去取衣服,我真的没有穿。”
“嗯,我知道了,你身上正在被潜移默化地注入一种魔的意念。幸亏你到我这儿来,否则,你再晚来上一个时辰,这麻烦就大了。”
“牛叔,我现在就想哭,想去向我的三叔解释一下。”
“你想给你的三叔解释什么呢?”
“我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我三婶的肚子有了变化了,但是,那不是我干的事儿,真的,我就是往三叔家去了一次,就一次。就是今天早晨这一次,我给我妹妹取了衣服,我就出来了,傻子可以给我证明。”
“秀才,你觉得人们能够相信一个傻子的话吗?”
“好了,秀才,你着了道了,你目前的这种状态,叫做‘瘟’。”
“牛叔,这怎么又叫瘟了?”
“瘟是魔法最初的表现,也就是在魔法还没有形成规模的时候,先给人体之闪注入的一种潜意识的存在。总让你的心里认为,你做了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然后,让你到人前去辩白。这样,就达到了越抹越黑的效果,魔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怎么办,牛叔,我要去找我三叔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秀才,你不要着急,我这儿有道符,先化成一碗符水,你喝了以后,就没有事了。”
就见牛道长快速地从水桶里舀了一碗非常普通的水,然后,把自己右手的食指伸进了水里,用手搅了搅。
牛道长把水递给了我,说道:“把它喝下去。”我遵照牛道长的吩咐,把符水喝了下去。
突然牛道长又抬起了他的右手,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一掌,说道:“睡觉。”
我就感觉到我的意识在逐渐的模糊,我慢慢地躺在了牛道长的床上。
以后,我所有的感觉几乎都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中。
因为,我自己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我自己躺在床上。
我自己还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我自己从牛道长的床上慢慢地起来了。
我知道这不是梦游,因为,梦游,没有这样清醒的意识。而且,只是自己在梦境的召唤下,做着自己没有办法控制的行动。而这次,我自己就好像是我自己的影子。因为,我自己非常清楚地可以看到,我的身体在我自己的前边,我就紧紧地像是我自己的影子一样,跟在我自己的后面。
然后,就是我跟着我自己又重新来到了我三叔的家里。
三叔的家里,院子里没有人,房门也紧闭着。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悄悄地爬到了三婶睡觉的房间的窗户上。
而且,三婶没有拉窗帘。
三婶正紧张地跪在地上,冲着房间的一个极阴暗的西北的角落跪着。
三婶的嘴里正在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姐姐呀,你饶了我吧,你可不是我害死的,你是自己上吊死的。如果不是那个死鬼勾引我,我断然不会跟他上床的。真的,顾老三答应了给我一百万,才打动的我的心,我不是有意的,你饶了我吧!”
然后,就见三婶站了起来,走到外屋,拿了一个痰盂,又回到了里间。然后,就是褪下自己的那非常紧身,非常性感,非常时髦的肉色紧身内衣,好像要撒尿。
我紧张了,我想把我的头转过去,但是,我却亲手把我自己的头给按住了。
我的头没有转过来。
就见三婶在即将尿完的时候,突然,从紧挨着的桌子上,拿了一条儿窄小的试纸。
这个我是知道的,因为,我经常在学校看到化学老师们用它。
但是,我不知道三婶要用它做什么。
就见三婶用试纸沾了一点儿自己的尿液。
然后,就是三婶的脸色变得煞白。
“妈的,还他妈的真的怀上了,这可怎么是好?虽然和顾老三也这么长时间了,但是,在砖厂住的时候,由于每天晚上,都有夜猫子的搅闹,顾老三根本就没有碰过自己,因为,顾老三一听到夜猫子的叫声就紧张。”
“这他妈的自己也回到家里住了一个来月了,但是,这两个月,由于砖厂的事情非常忙,顾老三虽然也回来住了几个晚上。但是,不知道是顾老三年纪大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反正自己目前的躯体状况,没有办法向顾老三解释,这可怎么是好?”
“这他妈的按到谁的身上呢?说句他妈的实话,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我自己都不清楚。”
“对了,今天早晨,秀才来过,而且秀才还进过屋,当时正好屋里没有人,对了,这个孩子就按到秀才的身上。反正一个是亲叔叔,一个是亲侄子,让他们俩相互的去斗吧!丢人也是丢他们老顾家的人。”
“反正老娘也没有长期跟着这个顾老三过下去的意思,等老娘一拿到钱,我就抬脚走人。”
我也不知道是跟在我的身体后边的我,探听到了三婶儿的心声,还是我前边的我的身体真的听见了三婶说话的声音。
我觉察到这个新三婶的阴险,以后这个家是不能来了。
我觉得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我转过了我的头,我想走,却看见我原来的三婶在茅房的口上,正在用她的双手按着那条黑白花的大狗的脖子。
“秀才,下雨的天,你不嫌淋的慌吗?注意,看在你三婶疼你一场的份上,照顾好你的两个妹妹,快走吧!”
听了原来的三婶的话,我意识到天还在下着雨。
但是,这雨却下的奇怪,因为,从早晨到现在一个雷都没有打,现在却突然打了一个响雷。
我被震醒了。
我愕然地看到牛道长正在看着我。
牛道长笑眯眯地问我,“秀才,都看见什么了,给我说说。”
我把我好像是在梦境中见到和听到都给牛道长说了。
牛道长一听,就着急了,说道:“坏了,秀才,今天晚上,你三叔要出事,咱们俩还得一起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