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想着却也准备直接跳下去查看,然而话音未落,头顶上便传来了一声轻啐,您接着便是娇嗔:“你在咒谁?”
白玉堂大惊失色抬头看去,只见黛玉坐在房间的横梁上,一双小腿前后摆动着,裙角飞扬,从白玉堂的视角看去,微微露出些嫩白的小腿,仿若云端仙子一般,嘴角带着几分调侃笑意的看着他……
然后这股笑意很快就变成了羞怒娇嗔:“你,你看什么!”
白玉堂这方才是回过神来,将视线从她的小腿上收回来,坦然的和她对视:“你怎么上去的?”
黛玉捂着裙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白玉堂微微有些心虚之后,方才是对白玉堂轻哼一声,颇为得意:“顺着床架子,没两下就上来了,还没我家里的树高!”
白玉堂面色有些古怪,林黛玉,爬树……
他活了两辈子都没想到这两个词能扯到一起去……
“你还要我在上面儿多久?”
白玉堂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应了两声,一个提纵,轻手轻脚的将黛玉给抱了下来,甚至黛玉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闪便已经落到地上了!
黛玉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样的遭遇倒还是头一次,她未免有些新奇了起来。
只是身为少女的矜持又不好让她说出要白玉堂带她再玩一次的请求,于是落地之后便急忙的离开了白玉堂的怀抱。
她整理着鬓角的发丝,同时眼神微微有些慌乱的看着四周,嘴上却是强硬道:“你比那两个蠢物也不如,我早便提醒过你,你倒好,全当了耳旁风……”
黛玉语气微微有些兴奋,她完全还沉浸在方才的“玩乐”之中,显然有些自得连白玉堂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战绩中。
她又哪里知道,白玉堂只是方才关心则乱,再加上身中寒毒,时不时便会情绪失控,因此方才是没注意到黛玉的气息,倘或是平常的白玉堂,早便发现她的踪迹了!
不过她的话到了白玉堂耳朵里自然就变了个意思,白玉堂微微尴尬了些许,随后方才是郑重其事的看向黛玉道:“这次是我的失误,方才至林姑娘于险地,林姑娘放心,接下来的路程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黛玉看着白玉堂严肃的样子,心中不知道何处微微颤动了几分,连忙低下头小声道:“谁,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反正我如今是你的阶下囚,你也不把我当一回事儿,搓圆了也是你,揉扁了还是……呃!”
黛玉好像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儿了,于是连忙转过身,语气颇为冷淡的哼了一声:“记住了便是了,下次我说什么,可别又做了耳旁风,这边进去,那边竟又出去了!”
白玉堂看着黛玉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小丫头没看出来还是个傲娇的性子……
然而就是这几句话,让原本有些隔阂的两人不由得更近了几分,一直以来书中那个病弱造作的美人儿,仿佛一瞬间有血有肉的出现在他眼前,活灵活现。
于黛玉而言,则是那个一直以来不愿意面对的大魔头,一转身却发现他原来也是人模人样的……
“啊,对了,那两个,你如何处置了?”
黛玉关切的转身看向白玉堂,看着黛玉纯净的眼神,白玉堂还是选择隐瞒:“我把他们捆在厨下了,等天亮了,官府来人自然看到他们。”
黛玉点点头捏紧小拳头恨恨道:“就该如此,让他们自食恶果,免得多少无辜女子受害。”
显然黛玉也听到了掌柜的二人的言语,此时也未免有些义愤填膺,不过她要是知道那俩现在已经被白玉堂活烤了,可能就转变为同情了。
两人正要说话间,却听到外面传来亭儿的呼唤声:“恩公,恩公?”
黛玉疑惑的看向白玉堂,白玉堂这才草草的跟她解释了一下自己这一晚做了些什么,黛玉不由得颇为诧异,于是急忙的跟着白玉堂一起下了楼,众人见了面。
等看到白玉堂身边站着的黛玉,亭儿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玉堂这么心急火燎的跑回来了,不由得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黛玉,心下不由得暗赞,这等美人儿,竟连我这女子一时间也看呆了,难怪恩公急成这样……
黛玉也同样好奇的打量了一阵亭儿,双方互相见了面,白玉堂又跟黛玉说了亭儿等人经历身世,黛玉不由得有些同情。
“既然你们要上京,不若就,坐我们的马车去吧。”
白玉堂诧异的看向黛玉,随后嘴角微微抽搐道:“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装得下?”
黛玉看向白玉堂,犹豫了一下:“那,咱们就……就走着好了。”
白玉堂:“……”
似乎是看出了白玉堂的无语,亭儿急忙道:“怎么敢耽误恩公的事情……”
黛玉急忙的暗中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袖,于是白玉堂也只能心下无奈叹息一声,对亭儿道:“你们坐我们的车吧,不然这么多人也不好上京,路上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反倒是不美了。”
亭儿急忙摆手拒绝,白玉堂却直接敲定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天马上就要亮了,你们得立刻启程,不然等到天大亮了,怕就不好出门了。”
黛玉也是在一旁劝:“我们没什么,你们现如今才是危险,还是坐马车,稳妥些。”
亭儿闻言犹豫半晌,也就不在拒绝,于是白玉堂去后面把马牵出来套上了马车,将黛玉和自己的行李取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丢了十两银子在马车车座内,这才是将马车牵出来给了亭儿。
亭儿先送了姐妹们上车,之后跪在黛玉和白玉堂面前,白玉堂和黛玉急忙要去搀扶,亭儿却是眼中含泪的磕了三个响头:“多谢恩公搭救,此恩无以为报,唯有衔草结环为奴为婢。”
黛玉面色诡异的看着白玉堂,白玉堂则是急忙的对亭儿干笑道:“我用不着什么奴仆……反倒是……”
白玉堂看向黛玉:“那你就跟着这位林姑娘吧。”
黛玉一怔,怎么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于是急忙也是要拒绝,然而亭儿则是直接对白玉堂叩头道:“等亭儿送姐妹们上京团聚之后,便立刻来找恩公。”
白玉堂摆摆手:“你也不用老是恩公长恩公短的,我姓白。”
亭儿这方才是起身点头称是:“那,亭儿在京城等着林姑娘和恩,白公子。”
白玉堂点点头,两人目送着亭儿等人离去了,黛玉这才是对白玉堂道:“你为什么叫她跟着我?又不是我救了她。”
白玉堂看了黛玉一会儿,直到黛玉第三次瞥了他之后小脸儿涨红的恼怒道:“你看我做什么!”
之后,白玉堂方才是笑了笑:“总得有个证明你我一路上秋毫无犯的证人吧?”
黛玉一怔,小脸儿红的连耳朵根儿都红透了的低着头不言语了。
“到了京城之后先和亭儿汇合,你到时候就说是林家的仆人,你外祖母不会怀疑的,到时候我再给你找几个男仆人,这样一来人证物证俱全,方才是万无一失。”
黛玉撇了撇小嘴儿,虽面上不以为意,实则心中却是涌起一股股暖流,显然对白玉堂为自己全面考虑的行为十分受用。
然而这种感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实际上当两人走到距离安溪县不到五里左右,黛玉就已经没心思想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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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白玉堂和黛玉倒是走了个利索,然而却将李家父子给吓了个半死。
尤其是那虬髯大汉,来自关中五虎门的高徒关志豪,对他二人讲了所谓锦毛鼠白玉堂究竟是何人之后,就更是让李家上下鸡犬不宁起来了。
“燕山五鼠向来是刀不离鞘,鞘不离刀,如今怎么只剩下锦毛鼠一人……”
关志豪沉吟着摩挲着他那颌下钢针一样的胡须,而坐在上面的李寅则是苦笑不止,他不在乎白玉堂到底是几个人,他只在乎他儿子到底该怎么从白玉堂手里活下来!
从关志豪的描述中,李家父子也算是大概的对白玉堂有了个基础的了解,在他们看来关志豪就已经算是十分了得了……毕竟关志豪刚来的时候也存了卖弄的心思,李家父子一激他,就展示了一番。
关志豪的大刀挥舞生风之下,居然连假山石都能劈的粉碎!隔着豆腐挥刀能一下击穿豆腐后面的石板而豆腐毫发无损!
当时的李氏父子可真是把关志豪给当成江湖大侠了……其实到现在也是这样认为的,只不过关志豪对锦毛鼠的忌惮却让他们更为恐惧罢了。
连关志豪这样的猛人都害怕的主,那特么还是人吗……
“关先生,若果然那锦毛鼠如此厉害,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关志豪也有些尴尬,毕竟他来到李家之后李家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而且每日的供奉也相当可观,结果真到有事儿了,自己反倒是摆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