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逍遥客 第115章 陷囹圄

作者:海正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03-17 03: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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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王本草最后一次给张游龙治完伤,便借口与汇通山庄有约,放弃了参加幽冥教新年大会的机会,策马南下。

张游龙的右臂,在第一次治伤时痒得最厉害,第二次已经不怎么痒了,第三次则只觉得热乎乎的了。如此,三天便将一条手臂的伤基本治好了。王本草于是如法炮制,又用了三天时间,把张游龙的左臂也治好了。

萧红怡原本希望王本草再多给张游龙治两天,以巩固效果,但王本草急于去汇通山庄借钱,便以欲速则不达为借口,说年后出了正月再巩固一次,萧红怡也担心出手太猛不利于伤情的彻底恢复,便答应了。

此次南下,王本草算是第二次在路上过年,但心中不但没有遗憾,反而十分兴奋。北风呼啸,却成了他南下的助力,马儿不用出多少力,便可以四蹄如飞。

由于准备找汇通山庄借钱,担心两位少主从吴越国返回位于蜀国的汇通山庄祖宅过年,王本草在从洛阳返回太平山庄的路上便向汇通山庄发出了信息,只说有要事相求。在为张游龙治伤期间,王本草便收到了回信。为了不耽误正月十五之期,王本草只好大年关的外出借钱。

大年初五,王本草一路顺风,经过九天的长途奔驰,终于抵达苏州,来到了汇通质库。

站在质库后门口,王本草忍不住想起第一次来拜访汇通山庄两位少庄主的情形,那时的他初出茅庐,对世事尚还懵懂,行事并没有多少主意,更多地是观察和学习的心态。

而如今,他每做一件事,都会有明确的目的性,并且在做决定前会反复权衡利弊,这当然是一种成长,其中也有不少源自父亲王庆丰所留下的那本《利论》的教诲。

用王本草的观点来看,《利论》一书比起儒家经典《论语》更加实用且直接、深刻,既洞察人性,又趋利避害。只是王本草有些不解的是,父亲如此大智大慧之人,为何会英年早逝呢?

父亲的死因,母亲讳莫如深,二爷爷则故意不说,这让王本草原本想通过其他人一探究竟的心思也逐渐淡了,甚至连继续打听父亲的江湖轶事的想法也放弃了。

王本草相信,母亲和二爷爷一定是为他好的。既然不说,自然是现在的自己不适合知道真相。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王本草相信二爷爷一定会全部告诉他的。否则,王本草也会在他认为的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向二爷爷一探究竟的。

这番心思不过一念之间。王本草在汇通质库门口稍立,讲明来意,便顺利进入质库后院,就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直接去了客厅。在客厅等了不过一盏茶时光,周天成、周天策兄弟俩便现身相见。

一番寒暄,周天成询问了王本草在宋家庄夺擂的事情,王本草顺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借一张一千两的聚元质库的飞钱票。

周天成尚未询问这笔钱如何还,王本草便明言可为汇通山庄出手一次以偿还这笔钱。王本草很清楚,幽冥教出手一次的底价就是五千两,自己身为幽冥教三位使者之一,出手一次只抵一千两,已是让汇通山庄占了莫大的便宜了。

果然,周天成闻言,满口答应,并让周天策立刻去取飞钱票。

在周天策取钱的空当,王本草向周天成了解了一下汇通山庄的经营情况,权当是闲聊。从周天成口中,王本草得知汇通山庄的经营在持续扩张,已经成功地从发源之地——蜀国成都一路沿江而下,横跨蜀、楚、吴、吴越四国,直抵东海。

山庄主要经营质库生意,汇通质库开遍大江南岸,在蜀国境内则不分江南江北皆有布局,出蜀后主要是畏惧百年死敌——通天谷的天圣教与天灵教的袭扰,一直没有在江北开库。

而今年,周天成已经决定再向南去,到吴越国的首都杭州开设新的汇通质库,将汇通山庄的势力向东南推进。在开设质库的同时,汇通山庄还借助大江水道,建了数条河运船队,既运送各类物资,也可运送人员。

周天策去了许久才回来,可见这一千两飞钱票着实不是小数目。

好在一切顺利,王本草一下子就拿到了亟需的婚约礼金,一番致谢后,就急匆匆地告辞了。

周天成知道王本草要赶在正月十五前把礼金送到宋家庄,便没有留王本草吃饭,还安排了一艘客船和一辆上好的马车专程送王本草北上,直至洛阳,这倒让王本草少了骑马的辛苦,心中自是十分感激。

但更令王本草感动的是,周天成在送别时,提醒他到了宋家庄一切小心。通常来说,送别时常说的应该是“一路小心”,而周天成作为汇通山庄的少主,居然郑重提醒他到了宋家庄一切小心,显然确有所指,这让王本草对此次洛阳之行又多了一分戒备之心。

他倒不是担心宋月心思不纯,而是知道宋家庄庄主等人对《先天功谱》用心颇多。但周天成居然直接提醒,恐怕他们对自己的背景,或者说太平山庄的武学传承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吧?看来有钱真是无往而不利啊!就连自己一身本领也要为钱所困,向汇通山庄求助。

有了汇通山庄的马车相送,王本草自然不会再受北风之苦,舒舒服服地进了洛阳城,比原计划的正月十四还早了一天。不过王本草并没有急着去宋家庄,而是在远离宋家庄的地方找了间客栈住下,然后开始观察宋家庄内外的状况。

只是盯了两天两夜,仍然没有看出明显的不妥。这也难怪,自己孤身一人,所见有限,就算情况有异,单从一处着眼,也很难发现。于是。在正月十五午后,王本草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宋家庄。

宋家庄上下都在忙着准备元宵佳节,但见到王本草后,却十分郑重地前去通报。很快,王本草便在熟悉的客厅见到了宋月和宋世雄。王本草说明来意,递上了飞钱票,又连忙道歉说大过年的店铺都关门了,没有买到别的什么礼物。

待正式定下下聘礼的日子,再行礼聘之事。宋世雄连忙表示“无妨”,宋月还主动邀请王本草晚饭后一同逛洛阳灯市,这让王本草原本有些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想想自与宋月相识以来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宋月的主动相邀也算情理之中,王本草也自信现在的他值得宋月的主动一邀。

但逛灯市前的晚宴上,王本草依旧小心翼翼,不但滴酒未沾,就连菜也只吃宋家人吃过的,以防出现意外。

洛阳的元宵灯市着实漂亮和热闹,但王本草的心思却全在宋月身上。宋月依旧戴着薄纱,美丽而神秘。为了避免麻烦,宋月还特意从宋家庄的偏门出来,但没走多远,还是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王本草见状,索性一把抓住了宋月的手,与宋月手牵手并行。宋月开始时有些迟疑,但走了两步便一切如常了。如此一来,二人反而更加引得路人的注目。但也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说起年前比武招亲之事,此时敢牵宋月之手的人是谁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王本草却并不惊慌,反而满心欢喜地领着宋月将洛阳灯市一一看遍,方才意犹未尽地返回了宋家庄。

当晚,王本草依旧在宋家庄的客房住下,然后打坐了一夜,没敢躺下,生怕一不小心睡着了发生什么意外。

第二天一早,宋家庄照例安排了早饭,宋月亲自带着早饭与王本草在客房食用。王本草接过宋月递来的米粥,突然生出了一种找到家的感觉,毫不犹豫地喝了个底朝天。宋月见了,连忙笑着让王本草慢点儿。

用过早饭,王本草便告辞返回太平山庄,准备与二爷爷和教主商量婚礼的事,首要的是定下送聘礼的日子。宋家庄特地安排了马车一路相送。

马车行得不快,所以也就更加平稳。王本草坐在车中,渐渐地竟生出一丝睡意。待马车行到半晌时,车夫叫了王本草几声,王本草居然不应,仿佛已经睡着了,车夫便调转车头加速返回了宋家庄。

当王本草醒来的时候,脑中一个激灵,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在马车上睡着了,但此时却不知身在何处。王本草没有着急睁开双眼,更没有动弹一丝一毫,而是用心感受周围的一切和身体的触感。

这一感受,顿时大吃一惊:自己手腕和脚腕上分明被套上了冰凉沉重之物,自己则像是躺在一张并不柔软但还算暖和的胡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四周光线有些昏暗,不知是夜晚还是白天。

再一感知,四周居然还有两个活人!

这一下,王本草彻底死心了,自己显然是被算计了!王本草面露苦笑,轻叹一声,睁开了双眼,坐起了身。

这时,王本草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这原本该是一间阴暗的牢房,却被放了一张长几,几上铺了褥子,自己就躺在这褥子上,身上还盖着厚实的棉被,如果不是手脚上拇指粗细的锁链和门口两名精壮的守卫,王本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身陷囹圄。

虽然四盏油灯将地牢照得明亮通透,但牢内潮湿的空气让王本草很快判断出自己的所在很可能是在地下,自己是在一间条石砌成的坚固牢房里,连牢门细看之下也泛着精铁的光泽。

自己虽然自负武功了得,但没有神兵在手的情况下,也绝对无法自行破牢而出。想到神兵,王本草又在身上摸了摸,四下看了看,结果不但“逍遥”和“怀仁”两把刀没了踪影,就连皮靴里藏的“大木”和“秋水”也完全感觉不到了。

守卫见王本草醒了,一人自行离开了牢门,看样子是向上报告去了。

王本草细看那守卫,才发现其身上穿的棉袄上赫然印着一个“宋”字。王本草没有问什么,而是继续思索着、回忆着。

自己最后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宋家庄的那辆马车里。自己大概是坐在马车上睡着,着了别人的道了。但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如此迟钝,被人捆了还没有反应?应该是中了迷药了。只是一般的迷药根本不可能在达到迷倒自己的药量的时候还不被发现,除非是自己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且大量进食了某种无色无味的特制迷药。

如此一想,王本草很快想到了最可疑的一件事情:离开宋家庄之前的那顿早饭。那是宋月亲自送来并且陪着自己吃的,难道是宋月下的药?她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呢?她的心里难道没有自己吗?一切只是她在做戏?还是说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王本草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宋月那清纯而美丽的面容,内心仍然不由自主地心神荡漾。如果之前有人说宋月会害他,打死他也不相信!可是现在呢?自己却拿不定主意了。如果不是那顿早饭有问题,还能是什么呢?自己在宋家庄一直都很小心啊!

想不明白自己被困的原因,王本草又接着思量自己被困的后果。这一思量,当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玉成子所描述的清风观前任观主金鼎真人的死状声声犹在耳畔,龙镇东的死更是殷鉴不远,自己居然就这样重蹈了覆辙,当真是可笑!

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己当真是太过无知了,居然就这样被宋家庄的美人计给俘获了。可怜王家三代之功尽在己身,如今却要功亏一篑了!

二爷爷何等心机,就这样枉费了;母亲忍辱十年,却没有得到回报;自己冒死拼搏了二十年,也都成了空!

可这一切又能怨谁呢?只能怨自己太过自信了,真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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