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罕帖木儿轻咳一声。
玄冥二老回头,鹿杖客久在他身边,明白察罕帖木儿的意思,“王爷,点子扎手。”
“但我兄弟也并未尽全力,全力之下,我们伤,他死!”
张常明很难缠,但刚刚的交手,鹿杖客有七成把握,重伤换死。
察罕帖木儿双眼微眯,这一刻他对张常明的重视程度更上一层。
而张常明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顺势坐下,“不打了。”
“老话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都是人情世故。”
“我又不是来杀人的,是来投奔的。”
张常明知道前面的表现,已经充分的表现了自己的价值。
这边,察罕帖木儿宦海沉浮,对于眼前的张常明,既有欣赏,但也有着不信任。
“张常明,武当历来对朝廷态度暧昧,你冒然投奔,闯营绑人,这就是你的人情世故?”
张常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看中的又不是朝廷,而是你。”
“武当弟子,名门正派,算的上是金字招牌吧。”
察罕帖木儿心中暗想,“真是个狂傲的家伙,看来要敲打敲打他。”
“武当,被灭门了。”
张常明骤然一惊,右手扶手被他抓出了指印,站起身来,
“什么?”
“我师傅张真人武功绝顶,众师门弟子武功极佳,怎么会.....”
察罕帖木儿身子前倾,“似乎还和你有莫大关系。”
“截粮元廷,孛罗帖木儿围山,五日内要求武当归顺,结果张真人宁死不降。”
“时辰一到,大军围剿,听说张真人带着你的几个师兄逃了出去,但武当损失惨重,怕是江湖除名了。”
张常明沉吟不语,这是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莫名的无力。
察罕帖木儿继续劝解,“孛罗帖木儿与我向来龌龊,想来也是你投奔我的原因。”
“你的武功得到了我的认可,留下来做个近身侍卫如何?”
张常明从恍惚中醒来,“侍卫?我想做仪鸾卫首领。”
此时此刻,张常明的心中对权利的追求愈发迫切。
仪鸾卫,察罕帖木儿成立的特务机构,随着玄冥二老的几次带队江湖行动,也愈发的名声在外。
张常明需要权利做两件事,第一件查出当时一起截粮的人中,谁走漏了消息,做了叛徒。
第二件,就是找孛罗帖木儿复仇。
而做上面的事,都需要极大的权利才能便利。
察罕帖木儿望着眼前的张常明,陷入沉思。
不得不说,眼前的年轻人,无论是胆识,还是自身的武功,都是上佳的人物,但也凸显的野心勃勃。
而仪鸾卫又是自己的私卫,显然张常明是想借用自己的力量复仇。
察罕帖木儿略一思量“你入仪鸾卫,此事准了,不过能不能坐上首领,要看你的本事。”
“我门下可不养闲人,你要先经过考验。”
“前日你截粮,想来也知道粮价暴涨,开封城的粮价,也是如此,平抑粮价的事交给你去办。”
察罕帖木儿伸出一个令牌,“张常明,这挑战你敢接么?”
张常明没有犹豫,接过令牌转身而去。
他走到破碎的帐门前,没有回头,淡淡的留下一句,“小心田丰、王士诚,对你有不轨之心。”
帐中众人脸上各异。
田丰、王士诚是新投诚的降将。至正二十一年六月,察罕帖木儿乘山东红巾军内讧,分兵五路,水陆并进,招降田丰、王士诚,陷济南等地。
张常明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察罕帖木儿的这几个心腹泛起了不同的心思。
王保保看着张常明走后,急忙谏言,“父亲,就这么放他走了?”
“且不论他的失仪之事,平抑粮价这样的重任,可不是一个打打杀杀的武夫能担得起的。”
“田丰、王士诚是新降之人,张常明为什么这么说?”
玄冥二老站在身旁,“王爷,需要我二人将田丰、王士诚擒回见你么?”
察罕帖木儿搓着玉佩,他先是吩咐玄冥二老跟紧田丰、王士诚,一有异样及时禀报,二人领命而去。
帐中,察罕帖木儿语重心长的对着王保保,“孩子,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朝廷内忧外患,未来必然你掌权,你需要人手辅佐。张常明如果是个武夫,算是给你添个护卫。”
“平抑粮价一事,是对张常明的考验,事不成,也算对他的敲打。”
王保保抬头询问,“如果他成了呢?”
察罕帖木儿一脸狠厉,“允文允武,必要收服其心。不为所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