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幸运活下来的女子极有可能是四品命官的子女时,惊喜还是压过了麻烦。
突如其来的惊喜,黄岑坐不住了,亲自叫出一些人往安国公府走上一趟。
山庄内还未搜寻完,黄岑已经等不及,叫来亲信盯着,只带上几位随从,便前往安国公府。
“两位大人,请自便。”黄岑的亲信是正六品的大理寺丞,这会的注意力都在院子内的尸身上,说话之时,还带着愤怒。
对于这位幸运活下来的人,他虽然也上心,却认为查明死因,找出凶手,更为重要。
所以把冯秦他们从院子里带出来,吩咐侍卫守好院子后,便不再管冯,安两人。
在他离开后,两人对立而站。
两人似乎都没有先开口和离开的打算,这段时间,似乎等的便是这样一个么下会面的时机。
“何时收手?”冯秦先开了口。
安容会心一笑,对于冯秦能猜出凶手是自己并不奇怪。
眼中似兴奋的情绪闪动,安容笑得姿意,“在你死之前,这件事情会结束。”
冯秦看了眼距离自己指尖,不过只剩下一丁点的黑线。
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可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日?”
心底不由苦笑,若不是寻了些珍贵药物煎服,这会他早已经是一具尸体。
也不知道自己所中的是何毒,霸道至极,无药可解,无药可控,唯有以珍药续命。
近日来,每日睡眠时间渐长,胃口越发地不好,偶有干呕,伴随着夜里咳血。
咳出的血,颜色渐黑。
冯秦知道,就算是续命,他也可能活不久了。
顶多便是一年半载的日子,这也是他和苏盛儿合作的如此干脆的原因。
只是如今锦京根基不稳,风云未定,唯一的亲人,远在西疆,他绝不能现在拖后腿。
安容是个很危险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见面时,便有的直觉。
事实也如他直觉的那般,从来到这个世界起。
所见所遇之事,皆为凶杀之事,件件皆与安容有关。
安容手上沾的人命已经够多了,虽然如今看来,安容还是非常理智的,所杀之人,都是欠他之人。
可万一呢?万一哪一天便失了控,那么又有谁能制止?
“我知道你的顾虑。”安容面上的笑容渐收。
目光在冯秦的眉眼间停顿了几息,这个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只一次。
若不是冯秦,自己或许连个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可惜,自己是没有报恩的机会了。
“放心吧!只要那人死了,我便会离开。”安容说完转过身,往假山的方向而去。
“或许你不会认同我的做法,也会觉得我凶戾,残忍,是个手上沾满肮脏的恶鬼。”安容的脚步一顿。
“但是冯秦,你看,这两位得天下君臣民心的未来有机会龙位之人,所做之事,也并没有比我更光明磊落,同样是肮脏的让人作呕,唾弃。”
得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冯秦沉默地跟上他的脚步,这两位呼声最高本有缘龙位之人,手上并不干净,所做之事,一件比一件更凶残。
进入假山内,烛火通明,与想像中腐烂入泥的恶臭不同。
空气中阵幽香,让人心情舒畅。
冯秦细细辨认,和记忆中一种名贵香对上了名字。
一种以伽楠香为主调的香,在锦京最大香料铺子琉香阁里卖到一两黄金一两香,名为疏影。
并且,这种香在锦京用的人并不多,因为这是一种冷香,喜欢的女子并不多。
安容的脚步突然停下,手在一侧捏成了拳。
他往左侧移开几步,转身看向冯秦,“即使是这样,你也还要阻止我吗?”
酒肉池林,香风阵阵,英雄醉在温柔乡,从此君臣不早朝。
假山内,小亭流水。
虽然没有太阳,却始终亮如白昼。
少女衣着清凉,倚于软榻。
只是,少了生气,如同木偶。
或者说,就是木偶。
看到他们时,不动不言,只是笑容浅浅。
每个笑容如同一个印子印出来般,轻露皓齿,月牙湾湾。
冯秦快步上前,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少女。
肌肤胜雪,青丝如瀑,五官精致,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心很慌,突然就不感确定,这少女是否真如自己所想那般。
“不敢?”身旁轻笑一声,安容已经来到他身侧。
并未等他回答,安容便直接上手,拿起少女的玉手。
手如玉琢,柔若无骨,冯秦却心惊胆战。
安容拿起把脉片刻后便放下,轻抬下颚,打开少女的嘴巴,无齿无舌口中含着一颗白色珠子。
又查看了少女其他躯体,安容面上再无笑容。
“舌头丢失,口含香珠,四肢筋骨俱断…呵…可真是好控制,又不耽误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