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最终还是放走了古丽。
“天道为她安排了32年的寿命，那我就稍微尊重一下这个数字吧。”寒雪这样想着，转身离开了。
回到蓉城人民监狱，梁逵已经离开了，据狱警说，他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杀父仇人在自己面前整了个这么高难度的花式死法，他还不满意，这个梁大孝子要求还真是高啊。”寒雪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监狱。
回事务所的路上，寒雪给梁逵去了一个慰问电话，约定三天后一起去规划县城后续环境治理问题。
晚上，寒雪在事务所自己房间中闲坐，不知怎么就掏出了芈俊龙送给自己的U盘。
U盘里，应该是芈俊龙通过特殊手段拿到的关于卢炘的材料。
“闲来无事，先来看看这个卢炘究竟还瞎搞过什么大新闻吧。”寒雪这样想着，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了USB接口。
寒雪看到的第一则材料，是卢炘与另外一名心理学教授的合作记录。
前半段，还算中规中矩，就是有些无聊，全是些专业名词和令人眼花缭乱的图表。
“搞什么，我可不是来辅修心理学基本研究方法的，有没有什么猛料啊。”寒雪左手托着腮，右手猛地一转鼠标滚轮。
然而寒雪翻出来的“猛料”差点让他大半夜从椅子上蹦起来。
这是一张无比惊悚的图片。
照片中的家伙，头发灰白，衣衫褴褛，锁骨突出，肋骨条条分明，血红的眼睛和锋利的犬齿仿佛在竭力向人证明，自己绝不是人类。
看了图片下面的介绍，寒雪得知，与卢炘合作的教授，为了分享卢炘的更多独家研究成果，答应让卢炘催眠自己，成为卢炘的实验观察对象。
“开什么玩笑，这催眠硬是能催出生化病毒的效果来！”
寒雪又往下翻了几张图片，发现这家伙一直是在四足行走，手脚上都是厚厚的老茧和土灰。
“唔……尊敬的卢炘教授，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你是学心理学的，不是学基因工程的啊，这哥们物种都变了啊！就这副尊容，我打死都不想承认他是人类啊！”寒雪忽然发现，“相由心生”这句话，还真是自有他的道理。
寒雪又翻了几份档案，发现卢炘基本隔大半年就要整出一只“生化危机”风格的催眠试验品，乐此不疲。
“惹着这种疯狂科学家，还真是让人头疼，哪天搁荒郊野外暴毙了，人家还以为是飞碟玩漂移甩下来的天外来客尸体呢。”寒雪在心里说道。
寒雪这些恶作剧中，可以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孤独。
没错，芈俊龙是孤独的，卢炘同样也被孤独所笼罩。
不同的是，芈俊龙的孤独深沉绵长，卢炘的孤独张狂恣肆。
卢炘的放纵，疯癫，愤世嫉俗，其实都是孤独的产物。
他自视甚高，认为没有人配做他的朋友，没有人有资格分享他的研究成果。
即使是社会公认的“上等人”，在卢炘那里也充满了愚蠢的气息。
所以，把上等人的虚荣踩进粪土中，是卢炘最好的消遣。
拜访秘密监狱的人，越是自信有资格可以跟卢炘共享信息资源，就越是会遭到卢炘的残酷愚弄。
“放浪的美女，不自量力的合作者，卢炘所盯上的猎物，大体就是这两类吧？”寒雪盯着电脑屏幕思忖到。
没错，卢炘年轻时也害死过一部分完全无辜的普通人，比如说卢炘入狱前那一次催眠表演中自杀的观众和警察。但被关进监狱之后，他明显对灰头土脸的普通猎物失去了兴趣，单单只对触怒了他的人和有某种特殊渴望的人下手。
“大晚上还真不适合看这些东西啊，容易作恶梦……嗯，是不是有必要给芈俊龙去个电话，让他给我疏导一下呢？”
这个时候，寒雪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寒雪偏头一看，正是芈俊龙。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寒雪微微一笑，接通了电话，“喂，俊龙，有什么事吗？”
“出来遛弯溜到你们门口了，想见见你。”芈俊龙在电话那一头用柔和平淡的声音说道。
“我的天，我不是提醒过你吗，你现在处境很危险，不知有多少伍辰意志承载者在盯着你呢！你这样出门，就像小老鼠逛野猫据点一样，你知道吗？”寒雪双眉一皱，用带了几分责备的语气说。
“崇天，子曾经曰过啊，往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你就不要责备我了。”芈俊龙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到。
“我说，程序员的人物设定可都应该是木讷迟钝不善言辞，你这么会拽文，会让人感觉很有违和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