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话筒里传来汤彩蝶银铃般的笑声，她似乎听到很好笑的事，笑了好一会儿，才道：“陈谦，你真会开玩笑。虽然你看起来真的很年轻，像高中生，但也只是像，怎么可能只有十八岁嘛。
我还想向你请教怎么保养呢，我才二十八岁，看起来却像三十五岁的中年妇女。唉——”
汤彩蝶叹息着说出联系陈谦的目的。
这话，陈谦半个字都不信。女人都希望自己外表年轻一些，汤彩蝶有这种想法没错，她自爆二十八岁，看起来也真的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哪里像中年妇女了？
陈谦道：“汤经理应该去美容院做SPA，我这里是网络公司。”
话筒里沉默几秒，汤彩蝶语气认真了些，道：“陈谦，你是HR（人力资源）吗？能不能介绍你们CEO给我认识？回头我请你吃饭。”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陈谦笑道：“小公司哪有什么HR，我就是CEO。”
汤彩蝶功利心太强了，如果不直接拒绝，她会没完没了的打电话，要耳根清净，只能亮明身份。
电话那头传来吸气声，然后娇媚的声音略响夸张地道:“原来你是CEO啊，真没看出来。陈哥，相遇即是有缘，小妹想请您吃顿便饭，请您赏脸。”
不仅立刻改口喊哥，连尊称都出来了。
估计汤彩蝶不怎么相信，但她想拿下拼哆哆的业务，只能从陈谦入手，于是打蛇随棍上。她只认识陈谦一人。
陈谦敷衍道：“行啊，有空再约。”
汤彩蝶哪里听不出他在敷衍，却欢快地道：“一言为定。我过两天再和陈哥联系。”
这才是当业务员的料，没机会创造机会，有机会抓住机会，为了签单先把脸皮放在一边，自己手下的地推人员还是差太远了。
陈谦放下话筒无声叹息，要是汤彩蝶是自己的地推经理就好了。嗯？不如想办法把她挖过来。
陈谦心中一动，拿出名片夹翻找她的名片，找了好一会儿没到，不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夹在简历里丢进垃圾桶，正想问范文浩，一抖桌上的文件夹，掉出一张名片，可不正是她的？
他照上面的手机号拨过去，响两下，传来汤彩蝶娇媚的声音：“陈哥。”
陈谦笑嘻嘻道：“我晚上有空，你请我吃饭不？”
对方停顿两秒，应该是她没料到这么快出现转机，愣了一下，不过她反应很快，马上道：“荣幸之至。陈哥喜欢吃什么？”
陈谦道：“客随主便，我生冷不忌，吃啥都行。”
随便最难处理了，陈谦这么说，也有看她应变能力的意思。
汤彩蝶想了想，道：“陈哥，我们的公司相距不远，不如就近找一家比较干净的餐馆？你看红磨坊行嘛？”
红磨坊是一家经营粤式点心的餐馆，环境很好，价格不贵，人均五六十元，深受年轻人特别是刚参加工作的小白领喜爱。
陈谦很年轻，她嚷嚷自己看起来像中年妇女，真实年龄二十八岁，打扮时髦，青春洋溢。总之，选这个地方再合适不过。
至于合不合陈谦口味，那就要看陈谦接不接受了。
红磨坊么?陈谦恍惚了一下，原来的轨迹，他接受周雨薇表白，暑假两人天天腻在一起，周雨薇特别喜欢红磨坊的情调，两人也就成为它的常客。
分手后，他再没有去过。
这家店果然是年轻女孩的最爱。
他一再拒绝周雨薇，最近又忙得团团转，现在想起她虽然有些反感，却已经没有恶心呕吐的感觉。
只是那里有这么一段记忆，他不想旧地重游，正想让汤彩蝶换个地方，就听她道：“红磨坊的老板娘是我的闺蜜，如果陈哥不嫌弃这家馆子档次低，我想帮衬闺蜜。”
她都这么说了，再换地方就显得他没有人情味了，何况周雨薇已经是过去式，没必要纠着不放。陈谦道：“那就红磨坊吧。”
“好。下午六点，红磨坊不见不散。”
“嗯。”
下午没什么事，陈谦双脚翘在桌面上，打开笔记本，挑了一部片子看了起来。片子快播完，范文浩敲门进来，道：“陈谦，明天得去拿录取通知书。”
差点忘了这事。陈谦道：“明早我去接你，直接去学校吧。”
“行。”
范文浩犹豫一下，道：“我听说周雨薇逼着父母去找黄老师，求黄老师帮忙追你，被黄老师训了一顿，消停几天，最近和一个老头好上了。”
据说周雨薇配上图片发了说说，不仅在高三（11）班中传得沸沸扬扬，其他班的同学知道的也不少。范文浩担心明天在学校有人拿这事调侃陈谦，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陈谦冷漠道：“她是她，我是我。我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她想和谁交朋友是她的权利。”
“万一有人拿这事做文章……”
“怼回去啊，别人有嘴，我们也有。”
这倒是。范文浩道：“那我明天九点在我家楼下等你。”
他住的老楼没有物业管理，更不是小区，车子可以停在楼下。
“可以。”
范文浩出去了，顺手带上门。
…………
自从陈谦到安静家，和姚冰彤聊过后，姚冰彤不再嫌弃闺女没用，也没埋怨她自作主张报考华南理工，浪费辛辛苦苦多考的几十分，而是恨铁不成钢地怪她不会主动约陈谦出来。
安静也很苦闷，那天陈谦一副为她两肋插刀的样子，可是告辞离开后，再也没联系她。她偶尔在QQ上敲他，也只是说些“吃饭了没”的废话。
他到底怎么想的呢？
他知不知道明天就是拿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安静再次点开对话框，发了一条消息：记得明天去拿录取通知书哦。
消息发出，半天没有回复。他的头像亮着，明明在线的。
安静情绪低落地趴在桌上，连看书的心情都没了。
直到太阳西斜，阳光洒进房间，才收到他的消息：要不要我顺路送你？
广诚中学和一中不顺路。安静的家和悦汇湾离得很远，跟顺路完全不搭边，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安静当然不会拒绝。
她果断回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