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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进听到处理结果后摇头。

流氓罪啊……

这余生算是毁了。

他对张爱军印象很深,进了饭店后就这货最能干饭。

没想到还能干羊。

钱进不是个很爱管闲事的人,可张爱军当时也参加过针对他的营救行动。

虽然事后发现是个乌龙。

可事前人家不知道,人家确实是怀着帮他忙、救他命的初心去的。

这样他犹豫一番,决定骑上自行车去公社瞧瞧。

公社派出所门口蹲着几个人。

钱进支下车子,几个人中一名戴草黄解放帽的汉子冲他打招呼:

“钱同志你怎么来啦?”

钱进一看。

熟人。

红星毛头渡生产队的栾队长。

栾队长主动向他伸手:“上次抢秋,得亏你不计前嫌开着拖拉机去帮忙啊。”

钱进连说‘客气、客气’。

看着蹲在地上几个人中有个老汉拿着条鞭子,他顿时反应过来拉走了栾队长:“你们队里的羊出事了?”

栾队长大惊,直接爆粗口:“我草,城里都知道啦?这是谁打电话给报社——不对,不该这么快啊!”

钱进避而不答。

他塞给栾队长一包烟,打听着问:“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栾队长我实话实说,我跟当事人认识,他还帮过我忙……”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

栾队长有些为难,却最终还是把事情讲给了钱进。

很巧,原来张爱军就是毛头渡生产队的人。

他从小就长得五大三粗、皮实耐揍、调皮捣蛋,长大后在生产队时不时就打架斗殴、惹是生非。

没办法了,栾队长把他送去部队当兵,这条路子还真走对了。

张爱军无愧他的名字,在部队表现很好,就是他脑子浑、办事不靠谱:

“用咱的话说就是,他脑子差点事、缺根弦……”

栾队长继续介绍:

张爱军在部队有抢救群众财产、拯救战友生命等立功表现,可也犯了一系列纪律问题。

其中最严重的是今年参加军演偷群众家禽吃的。

人民部队保护人民财产。

长征时候条件那么困难都不允许子弟兵抢人民的东西,何况如今?

不过考虑到他是脑子有问题,部队最终没处分他,在6月份把他给退兵回了地方上。

公社考虑到他还有立功表现、有一身好本领,就安排他当了民兵,负责站岗——

他身板大、军姿好,站岗形象佳。

可是他前些日子忽然被公社民兵队给处理了,又给退回了生产队。

栾队长一看这魔星回来了,很头大。

不过他们队里老羊倌生病了,他就暂时让张爱军顶替老羊倌工作放羊。

今天老羊倌身体好一些了,他放心不下羊群就去看看,结果看到张爱军摁着一只母羊疯狂输出……

栾队长得知此事后思索再三,决定报警处理:

“你说他以后弄出个人头羊身子或者羊头人身子的怪物,我们生产队怎么办?全队恐怕都跟着倒霉啊!”

“这责任没人担得起,还是让国家来处理他吧!”

钱进听完,问道:“他前几天被民兵队开除了?怎么回事?”

栾队长眨巴眼。

愣是没想通钱进怎么会关注这个事。

因为钱进第一反应就是:张爱军因为去打投所闹事被处理了!

他的反应是对的。

栾队长不知道原因,可治安所知道。

他进入治安所表明来意,之前见过的年轻治安员小廖对他印象很好,立马带他去审讯室。

人在门口就听见高明的咆哮声:“……你真能惹事,真能丢人!”

“你去区打投所闹事才几天?我费了多少力气才保了你?结果你就干这个报答我?!”

小廖敲门进去。

这间审讯室为了给犯罪分子施压,它是全密封的,没有窗户,照明全靠屋子里昏黄的电灯泡。

钱进打眼看去,满身发黄的张爱军那魁梧的身躯缩成一团,大手捂着脸一语不发。

高明看见开门先要发火,看清是钱进后又笑了:“小钱?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钱进跟他握手,直接表明来意,最后说:“高所,这件事跟我有关系,张同志是因为我丢了民兵队的工作。”

“丢了民兵队的工作他心里有火,他想要泻火……”

后面的话不好说了。

他一个变态都觉得这货变态。

怎么想的啊!

结果张爱军陡然抬起头愤怒的说:“我没有!”

“虽然我那么想过,我就想过而已,我当时是撒尿,我冲那老母羊是撒尿!”

钱进一听,问道:“怎么回事?他说他在撒尿?”

“这会不会是冤枉他了?”

高明挥手,根本不信:“我跟他一个连队的,我能冤枉我的战友?”

“小钱,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做出这个判断吧!”

“首先那羊就在后院,我找卫生所大夫来看过了,里面有那个黏糊糊的东西!”

“其次那个羊下体出血了,这个混账东西的手上和下面也沾着血!”

“来,你说说你的想法!”

钱进没法说。

他总不能说爱军哥你真猛吧?

张爱军吼:“你们为啥都不信我,那是公羊的!”

“我为啥冲母羊的桃儿撒尿?公羊骑了它还弄出血了,我怕伤口发炎,这样我刚给队里放羊,羊就长病了,社员们肯定埋怨我。”

“于是我想给它先冲洗伤口,我没水啊,但我知道尿是很干净的,我学过的,在战场上有伤口,如果没有水清洗伤口,可以用尿来冲洗!”

“健康人的尿里没有细菌,可以临时当干净水来清理伤口!”

高明一拳捶在桌子上:“别叫!谁能信你这个话?”

“小钱你信吗?”

钱进分析了一下说:“我信。”

终于有人相信自己,魁梧汉子都要流泪了:“我没撒谎!”

“我手上为啥有血?我去掰开它桃儿看伤口来。”

“我牛子上为啥有血?我手上有血我撒尿扶着牛子它能不沾上血吗!”

高明不信:“少哔哔赖赖的,正常人谁能这么做?”

钱进觉得这话很对。

问题是这张爱军不是出了名的脑子差点事吗?

他就不是正常人!

于是钱进说:“高所,我这人出了名的帮亲不帮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有一句话是金科玉律。”

“抓贼抓赃,抓奸抓双!”

“我们得问问羊倌,他当时是看到了张爱军办事吗?”

高明无语,最后说:“你这不是胡闹吗?”

钱进说:“但咱不能让好同志受委屈啊!”

张爱军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子冒出来,他伸手抓住钱进胳膊:“领导你是好人!”

“请我下馆子吃饭店,还帮我主持公道!我谢谢你!”

钱进往外抽胳膊:你要真谢我就放开手吧,因为你手上还有血……

高明也不想处理张爱军。

跟钱进一个想法,张爱军一旦被定了流氓罪,这辈子就完了!

高明出去找羊倌:“你当时看见他是站着还是跪在母羊后头。”

羊倌说:“跪在后头啊,站着他能对上号吗?”

高明回头看钱进。

钱进阴沉着脸大喝一声:“你撒谎!”

“卫生所的大夫已经在母羊体内发现了东西,他要是办完事了还跪在母羊后面干什么?难道他还要回味一下?”

高明一想,确实如此。

羊倌眨眨眼说:“你看他那个大体格子,他肯定是戳鳖一次不过火,又戳了一火。”

高明再想,有这个可能。

钱进冷笑:“告诉你,作证神圣、诬陷重罪,你千万别撒谎!”

“我再告诉你,张爱军裤子我看过了,他膝盖位置没有跪地磨损痕迹!”

“你也说了,他那个大体格子厉害的很,要是他真干了,膝盖位置怎么会不留下痕迹?”

高明暗恨,对啊,我怎么没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老羊倌眨眨眼:“叫我仔细想想。”

他沉吟几声,猛然一拍巴掌:

“我想起来了,他是站着的,他当时抓着那个母羊后面两条腿,把它给倒提了起来!”

“这次没错,我没撒谎,要不然我怎么看到他牛子上有血?就是当时他站着没提上裤子,叫我看见了!”

钱进指着他说:“第一,如果你现在说的是真的,那你前面撒谎了。”

“第二,谁干了羊,发现有人靠近还不赶紧放开羊、提上裤子?”

“高所,这不合理!”

高明皱眉沉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精明,然后缓缓点头。

钱进一甩头,恶狠狠的说:“这位老同志涉嫌诬陷退伍战士,抓起来,好好审讯他,看看他背后是不是有黑四类的操纵!”

老羊倌胆子很小,一听这话吓得打摆子: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没有操纵!”

“我承认,我说实话,我没、没看见大军干羊。”

“我是怕他抢了我在队里的活,当羊倌是强劳力,我都60了,要是不能放羊我就拿不到强劳力的工分了……”

这下子其他人傻眼了。

栾队长气的跺脚:“我就没打算换了你,是你病了、大军恰好又回来了,我才让他顶几天班!”

“你说你,你怎么能诬陷咱社员呢!”

老羊倌哭丧着脸说:“我没想诬陷他,我看见他抓着母羊后腿摇晃屁股来。”

“我赶紧去看,看见他手上、牛子上有羊血,那母羊的桃儿上在滴血水——你们要是看见这场景,你们咋想嘛!”

“我是没看见大军对母羊那啥,但当时我觉得他就是那啥了!”

高明气的想给他一拳。

又怕把他打死。

栾队长说:“他说的也没错。”

“当时要那么个情况,张爱军确实有可能干过羊啊!”

钱进说道:“别‘要’、别‘可能’了,栾队长,张爱军可是你们队的社员!”

“我怕那羊被干出问题来,它要是生个羊头人身子的东西,那不是出祸害了?”栾队长不放心。

钱进说:“杀了它就是了,吃羊肉呀!”

栾队长摇头:“谁知道张爱军到底干没干?干过了怎么办?这怎么吃?”

钱进不想废话了。

他说:“这样,那羊你卖给我吧,不是,我跟你换。”

“正好我们单位想杀一头羊当中秋节的福利,我给你十斤糖块再给你一百副劳保手套。”

“你把那羊换给我,行吧?”

栾队长对这条件大感满意:“真的?你有十斤糖还有一百副劳保手套?”

钱进说:“有,高所当见证人,我代表我们街道治安突击队和你们生产队做个交易,行吧?”

高明点头:“可以。”

栾队长也赶忙说:“可以啊!”

钱进说:“那把羊杀了,回头吃羊肉。”

高明:“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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